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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本宫发现……他的趣味很特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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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后谢瑾并没有过上当厨子的生活,赵长宁第二天就吩咐了多炒几个不放辣椒的菜。只是偶尔会给大家开开小灶。
这日。
“殿下,为什么你总是在监视我?”
谢瑾严肃地提出疑问。
赵长宁面不改色地否认:“本宫没有。”
谢瑾在内心吐槽,这还没有?从早到晚,打开房门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赵长宁,晚上回到房间最后一个看到的也是赵长宁,除了他去解手的时候,赵长宁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盯着他。
而且和赵长宁在一起实在是太无聊了,谢瑾难以置信,为什么有人能从早到晚都在看兵书!她甚至还说无聊的话可以借几本给他看!兵书有什么好看的?太无趣了!
谢瑾说道:“殿下,你能带我回南都,在下非常感动,绝对不会偷偷跑走的。”
赵长宁做出一副困惑的表情说道:“本宫没有觉得你会逃走。”
谢瑾怒了:“那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呢?”
赵长宁更加不解了:“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啊,怎么了,大男人给人看两眼还不行么?”
谢瑾被她这一句堵得满脸通红,愤愤地闭上了嘴。
她怎么还是这样啊?
不过事后赵长宁还是深刻反省了,觉得不能把人拘着,放他上街去绕两圈。
但是必须要永安公主本人陪同。
在永安公主和小侍女眇云讨论到底是玫瑰香膏好闻还是桂花香膏好闻,最后永安公主大手一挥表示管它哪个好闻本宫全买了的时候,一直跟在后边的谢瑾不见了。
赵长宁立马黑了脸:“立刻给我去找,从此处方圆十里,一刻钟内必须把他带到我面前来!”
眇云安慰道:“殿下不要太紧张了,其实我也觉得,你把谢公子看得太紧了些,难免会有些不高兴的……”
赵长宁打断她:“你以为本宫为什么要看着他?”
眇云:“……”不是您说因为谢公子好看的么。
赵长宁说道:“虽然当日他说的话,并找不出什么问题来,但本宫并不相信。他既想做官,又有如此钱财,为何没有去打通关系混个官职?并且,按他所说,他的根基是在祁连打起来的,为何非要去南都不可?”
“当然,他也可以说南都富庶,心向往之,当地官员正直,不收贿赂。但本宫这几日观察下来,并不觉得他是这样的人。与其让他寻了其他关系爬进南都,不如把他拴在本宫身边,要是真有什么异心,本宫可以立马察觉到。”
眇云觉得无比愧疚,原来自己一直误会公主了,急急忙忙地跟着一起去找谢瑾了。
也是眇云单纯,要是江上在这,肯定立马冷笑:“她堂堂一个公主,要监视什么人还得亲自出马?你当她闲的?”
不过这次实在是大动干戈了,根本不用一刻钟,几乎就在赵长宁刚准备离开时,谢瑾就从他们身后的那间书肆中走了出来。
赵长宁抬眼问道:“你去哪了?”
谢瑾吊儿郎当地靠在柱子上,说道:“怎么了啊,莫不是一刻不见,殿下就觉得如隔三秋了?”
要是平时他肯定不敢跟赵长宁开这种玩笑,但现在他衣袖里藏着的那两本书让他有些紧张,什么话一顺口就出来了。
赵长宁抬头看着他,谢瑾比她站高了两级台阶,微微扬着头,从下颌线延伸至脖颈的线条清晰流利,看得让人……
想要咬一口。
赵长宁默念三遍色即是空后,移开了目光,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他的袖子,说道:“没有,就是担心你。”
谢瑾得了袖中的两本书,有些放松了这几天和赵长宁呆在一起的局促之感,边走下来边顺口说道:“嗨呀殿下你还不好意思了,喜欢我直说嘛,毕竟从南到北九岁以上五十以下哪个姑娘不喜欢我……”
赵长宁忽然对他一笑:“好呀,本宫喜欢你。”
谢瑾吓得一个踉跄,满脑子我是谁我在哪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赵长宁是那种喜欢你就红着脸给你递手绢的小姑娘么?她要是喜欢谁,那不得是囚禁,强制,然后酱酱酿酿……
谢瑾斟酌了一下,正经道:“多谢殿下抬爱。”
赵长宁却往他这靠近了点,问道:“本宫向公子示爱,公子不做点反应么?”
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谢瑾的指尖。
好凉啊。
现下已经是深秋了,赵长宁的身体应该不大好,手那么冷。
谢瑾僵硬地把手抽出来,然后隔着衣袖握住赵长宁的手腕,做出一副心疼的神色说道:“殿下,你的手怎么那么冷,我们还是快点回驿站吧,不要受冻了。”
说完也不管赵长宁什么反应,拉着人就往回走。
赵长宁好笑地被他拉着往回走,也没说什么。
她想起当日在战场上,白骨露野,千里荒芜。原本载着他们的一匹马也倒下了,被男子割了肉下来充饥。
在当时,真的是有钱都没用,大家都饿得发慌,一两黄金甚至比不上一两米有诱惑力。
男子身上背着一个满脸污垢的女子,脸上满是擦不掉的血迹和污痕,两条腿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无力的耷拉着,从白布中渗出丝丝血水。
谢瑾开口安慰她道:“你再坚持下啊,也不远了,前边就是大梁军队驻扎的地方了,到那里就安全了。”
他应该不记得这么一个人了,毕竟自己与当时的模样相差太大了。
谢瑾拉着赵长宁回了驿站,正要打个招呼说先回房间,悄悄把自己的那两本书放一放。
赵长宁却忽然抬手向他的衣袖伸去,谢瑾一惊,下意识抬臂反击,将要撞上她的肩膀。
可她反应却很快,侧身闪过,问道:“你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谢瑾无奈道:“没什么……”
赵长宁的武功竟然挺好,闪过之后立刻就是挥拳一击,谢瑾连忙后退一步,堪堪避开她的拳风,另一只手连忙背向身后,怕被她把里头的东西捉出来。
先后没有儿子,所有精力都寄托在赵长宁身上,所以她小时候一向是以皇长子的标准培养的,更何况先后出自将门世家,因此她的文治武功一项不差。
而谢瑾虽在身量和力气上占了优势,但他现在算是寄居人下,哪敢伤了她,只能步步后退。
赵长宁则是步步紧逼,刷的一下把谢瑾摁到了墙上。
另一只手探进了谢瑾的衣袖,问道:“你到底拿了什么东西?”
谢瑾退无可退,有些恼怒地说道:“真的没什么!”
赵长宁觉得他这副躲躲藏藏的样子很可疑:“没什么你躲什么?”
谢瑾自暴自弃:“行了行了,你拿去看吧。”
赵长宁伸进他的衣袖,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一看——
一本是《春香记》,另一本是《张郎家中的小侍女》。
赵长宁:“……”
她难以置信地翻了翻,这里头当真是再寻常不过的风月话本,各种缠缠绵绵恩恩爱爱。
谢瑾自暴自弃地跟她介绍道:“这两本都是现在卖得很好,花了我二两银子呢,你别看这名字起得直白,但是作者文笔很好。我翻了翻,当真写得不错,要是殿下乐意,我可以借给殿下看看。”
赵长宁沉默地把两个话本塞回谢瑾的袖子里。
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谢瑾看着赵长宁离去的背影,这时候他终于可以确定,赵长宁根本没有信他当日的胡说八道。
还好自己谨慎了些,没有做太多的事。
谢瑾摸了摸自己心爱的话本,拿起其中一本看了起来。
晚上,赵长宁在房间里撑着头听底下人的汇报:
“那书肆的老板是木兰人,不过已经在这经营了二十年了,今日在书肆里的人也挺多,我们抓了几个人问,都说谢公子和几个人讨论了下话本内容,挑好书就走了,说话的声音也不小,没有与谁私下谈过话。”
赵长宁摆摆手,让他下去。江上问道:“殿下觉得谢瑾有问题?”
她想了想,说:“不太确定。”
江上又道:“殿下若是觉得有问题,也应当徐徐诱之,怎么今日这样冲动?”
赵长宁有些烦躁,她也知道自己今日做的有些鲁莽了,跟捉奸一样,问道:“他生气了?”
江上:“谢兄哪敢生气,但想来心中有些不快。”
赵长宁奇道:“你原先不是不喜欢他的么?怎么忽然给他说话了?”
江上扭扭捏捏地哼了几句:“那什么吃人嘴短……”
赵长宁没心思听他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想了想,道:“那你明日一早,去那个书肆……”
次日一早。
谢瑾看着面前的一大叠书,默默无言。
赵长宁一挥手,道:“昨日是本宫鲁莽了,这些都是本宫补偿给你的。”
一本本话本摞在一起,放在最上面的一本赫然是《风流公子哪里逃》。
公主府的下人们都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谢瑾。
谢瑾生无可恋地说:“……多谢殿下。”
话本这东西,读圣贤书的人就瞧不起,但偏偏又忍不住被吸引,公主府的下人们大多是识字的,刚开始还少,都是偷摸着来向谢瑾借话本看。
后来越来越多,谢瑾偶尔还会跟说书人一样讲讲书里的内容,这样不识字的人也可以过一把瘾。
南都,丰王府。
大梁皇帝独宠先后多年,因而子嗣不多,丰王是现今唯一一个成年皇子。
原先丰王并不受重视,但自南迁之后,赵长宁告病了大半年,后来又外出祈福,于是乎皇帝便给了不少权利到丰王赵令手上。
房内烛影摇摇,将每个人脸上都光影参半,显得神色阴狠。
“永安要回来了?她不是说生了什么病么?那么快就好了?”赵令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忍不住大骂。
永安公主对外说是外出为大梁祈福,但宫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公主是因为生了病。不然的话,谁愿意放权给别人,好好地去干祈福这种没什么用的事。
“她怎么不直接死了呢?”
大臣劝道:“殿下,慎言。”
赵令又骂了一会后,才冷静下来,问其中一人:“北夷那边,有消息了么?”
那大臣答道:“这件事,臣已经找到几个证人了,大抵是不会有误的。”
赵令欣喜道:“竟然是真的……她真的干过这种事……证据都收集全了么?”
大臣回答道:“臣认为,还需要一点时间,毕竟,要弹劾的是永安公主,必须得一口咬死了。”
赵令点头道:“当然,当然,皇姐是个厉害角色,你好好去收集证据。”
他的好皇姐,从小就处处高人一头,他这个皇长子,被压得没有一点存在感。
若不是北夷的俘虏提起,他还真没想到皇姐会干出这种事,要是被捅出来,那何止是被夺权。
是要遗臭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