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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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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进来的时候,吴振峰正坐在队长的办公桌前吃棒棒糖。
“技术部已经把资料全部导出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吴振峰稳坐泰山,岿然不动,专心致志地舔他的棒棒糖。
“那可是个人云盘刚刚开放的年代,一块钱可以买一个T的容量,早期的照片是殷亮、刘峰、张磊三个人的合影,那时候张磊都还没开始制毒呢,在酒吧里照的,估计张磊自己都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坏心思。后来云盘要求实名制,殷亮把账号绑定在老人的手机号下面,难怪我们没找到。你能想到何玉兰还有个手机号吗,充值了100年,月租费8块。这个号这么多年就没用过,只有号,SIM卡都没有。对了,江建军一年前还往这个云盘账号里上传了好几段视频,是张磊在‘万国花园’制毒的名场面,高清无、码,连他在卫生间脱下防护服和防毒面具的视频都有,真是绝了!”陈宇说道,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吴振峰对此却没什么兴趣,他幽幽道:“你知道吗,我爸沉冤得雪的那个晚上,还有化工涂料厂的案子破了的那个晚上,我都在干嘛?”
陈宇抬眉,洗耳恭听地看他。
“也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
“吗的,你要是闲着就帮我写材料,我打包票这次的卷宗得超过三千页,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吴振峰笑,继续舔他的棒棒糖,“当然,先得找个地方美滋滋地吸个够,然后整晚躺在床上,哭得肝肠寸断又荡气回肠。”
“卧槽,姓吴的,我可跟你说好了……”
吴振峰突然抱住陈宇,在他脸颊上响亮地“啵”了一口。
陈宇嫌恶地擦了擦口水,“艹,你个直男占我便宜!”
“放心,现在我有这个了,不会跟以前那样了。”吴振峰说着把棒棒糖重新塞进嘴里。
“真的,帮我整材料好不好?”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这个案子破了,组织上肯定能恢复你的警籍警号。”
“我才不给你写材料,我就是因为不想写材料整理卷宗才不当警察的。”吴振峰摇头,“过去的我你们爱理不理,现在的我你们高攀不起。”
“行了行了,跪倒在你跟前三呼万岁,求您这尊大佛归位,行了吧?”
吴振峰继续摇头,摇得跟唱小调一样陶醉,“我看你是想跪倒在我跟前舔我的老二。”
“艹!”
“你去忙吧,我好好儿的,我就喜欢看你忙得陀螺一样转。”
陈宇于是跑进跑出地忙,一整个缉毒大队都在为这个案子连夜加班,马局长亲批的逮捕令,祁连山带队即刻出发逮捕犯罪嫌疑人。
陈宇再次跑回来拿茶杯的时候,发现吴振峰已经不知所踪,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嘿,我说这人,什么毛病?”陈宇上警车的时候跟祁连山抱怨。
祁连山高兴地在那里吟诗,“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哪白发生哇呀呀!”
陈宇道:“祁队,酸,我牙疼。”
“这就是吴振峰留给你的诗,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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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忙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晚上实在有些顶不住了,这才下班回家。
他在微信里已经跟顾魏报备过,所以顾魏没催他,进门的时候顾魏发现一桌子的好饭好菜,当然是陈宇去本市最好的私房菜馆打包回来的。那是顾魏最爱吃的一家,就是太远了,也太贵了,别无分店,两个人平时就很少去吃,只能惦记。
“陈Sir又破大案了啊?”顾魏搓搓手,刚想坐下,但是没忘了先去洗手。
“有史以来最大的案子,毒是没缴到一克,但是人抓到了,后面证据链肯定能补充完整,我有信心。”他给顾魏和自己都满上好酒。
“那我离局长夫人的王座是不是又近一步了?”
陈宇笑着白了他一眼,“你都不问抓了谁吗?就关心自己的名分!”
“谁?”顾魏一边眉毛抬起,是个很娇俏的模样,看得陈宇马上有了性致。
陈宇抿着嘴不说,只是使劲点点头,因为顾魏跟他猜的肯定是同一个人。
“不会吧?不是一直找不到证据?现在找到了?”
“照片,视频,文档材料,好几十个G呢,看不出来小亮亮还有当文秘的天分!”陈宇于是把吴振峰和他怎么找到账号密码,又怎么飞奔回警队见证技术科导出材料的过程活灵活现地描绘了一遍。“那房子我们搜查过好几遍,但是每次老人都坐在床上,就没好意思动她。想着是老人的卧室,应该也是没留下什么线索,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说不定殷亮还留了别的线索和证据,但是已经被销毁了,没关系,后面慢慢审。”
顾魏突然叹气,“哎,不知道凌浩淼的抑郁症会不会又发作……”
“那可不赖警察叔叔。”陈宇想了想,当时抓捕现场,凌浩淼正在医院上夜班,没有亲眼看见警察们把君来扑倒了铐上手铐的场面,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同一时间警车开去了华清附属,把正在急诊科抢救病人的凌浩淼也带走了。
陈宇没去医院,但是特别交代过同事,对凌浩淼客气一点,如果对方束手就擒,就不要上手铐了。
“这个案子,他多多少少肯定卷进去了。”
陈宇也觉得可惜,然而法本无情,犯多少事,判多少刑,凌浩淼有很多次机会劝张磊自首的,但是他没有。
当然以张磊所犯的严重程度,自首也改变不了什么。
“其实比起担心凌浩渺,我更担心吴振峰,他又给我闹失踪了,我现在腾不出手来找他。他别又找个地方去吸那玩意儿了。”
顾魏安慰道:“要相信他。”
“哎?家里的狗呢?怎么没看见?”
前阵子吴振峰在医院24小时地忙着当护工,都没功夫照顾狗,都是陈宇和顾魏下班回家还深夜遛狗,才没让狗子得抑郁症。
顾魏去阳台上检查了一遍,“糟了,他把狗和狗窝狗粮都带走了,这是真的要离家出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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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那里,顾魏道:“陈宇。”
“啊?”
“陈宇,哦,陈宇,为什么你的名字是陈宇?”
“……”
“你爸妈怎么给你起了个这么普通的名字,你没嫌弃过吗?”
“君来这个名字不普通,那又怎么样呢?这改变不了他其实叫张磊的事实。名字只是个符号,是不是活出精彩的人生,靠的是自己的双手双脚,不是名字。”
顾魏觉得他简直是哲学家,并且恨不得立刻上马接受哲学的洗礼。
陈宇也喊他,“宝宝,谢谢你这些年任劳任怨地付出,这次破案你的功劳最大!”
顾魏觉得他纯属瞎扯,“我怎么就功劳大了?警匪片里我这种家属就是镶边的配角,有时候甚至没有出场的必要。”
“那你是一般的家属吗?显然不是啊?你是万物生存之道,是一切因缘的起始,是故事的开端,是命运的导火索,是爱的理由,是罪孽的动机,是正义的化身,是众生的归宿。”
顾魏目瞪口呆,“卧槽,你写诗呢?还是你把缴获的毒品都自己嗑了?”
陈宇也很满意刚刚的抒情爆发,“为了奖励你,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顾魏觉得故事终于到了高潮的部分,“什么?”
“明晚才能给你看,我要去好好准备准备。”
“老夫老夫了,就别搞什么惊喜了。”
“要的要的。”
顾魏决定给他一点压力,“要是不惊喜,你完了,我告诉你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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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白天还是忙碌,案件的审理工作进展缓慢,证据链的闭环才哪儿到哪儿,张磊虽然赖不掉,但是他比刘峰还不好对付,哪怕用凌浩渺的命运和前途做陪葬,也在所不惜。
他说:“你们可以慢慢找证据,找齐了再来审问我。”
如此嚣张,自然不肯配合调查。
凌浩渺不承认包庇,不承认自己知情,更不承认谋杀了江建军。
祁连山在审讯室隔壁的小间摘下警帽,挠了挠半秃的头顶,叹了口气,“行,咱也不急,就慢慢审吧。”当然,视频里的防护服和防毒面具是要找的,就算烧成了灰也得找到渣渣,到底谁把陈宇的手套带去了“万国花园”栽赃嫁祸,也会审出来的。殷亮和刘峰已经死无对证,没关系,这世上总还有活人认识他们,知道他们三者不可告人的关系。催催外国的缉毒警们,根据这边提供的线索,找一找那个赵永倩。张磊的亲妈还活着,这就是很好的突破口,他不是还有个舅舅吗,虽然在国外,但不至于找不到。
陈宇把一天的材料整理出来,到点准时下班。
他看了看他的表,顾魏下午还排了手术,希望能顺利,这样就不耽误他们晚上的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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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魏出手术室的时候看了看微信,陈宇给他发了定位过来,竟然是个酒吧。
他俩在一起那么多年,似乎正经约会没有过几次,上来就是踏踏实实过日子了,想当年他泡在酒吧里妄图遇到真命天子结果尽踩狗屎的岁月就崩提了,差点还招来杀身之祸。
“为什么是酒吧?”顾魏心里发憷,还担心陈宇翻旧账,当年他那些风流韵事,主要发生地就在酒吧。
这不能怪顾魏,他往那儿一站,回家所有口袋里都塞着不同的电话号码,这里面总能挑几个出来试着处一处的,不是吗?
“你来就是了。”
“莫坑为夫。”
“不来我可跟别人走了。”
顾魏一想,这还了得,陈宇要是进了酒吧,口袋里塞的电话号码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