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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试探 ...

  •   谢初商寥寥几笔写了家信,差书童送下山,算是在禅心书院安定下来了。他从包袱里取出那小巧的木盒,取出那枚花簪。“三年了。”
      “荷衣,荷衣。”他拨弄着上面的珠花,“你还记得我吗?”在这里,他竟然有些小小的期待。
      可之后的日子里,谢初商就再也没遇到荷衣,连凤鸣珂也没见过几次,大师兄远志给他送了几趟医书,其他时候除了书院几个药斋的侍女,就没怎么见着人。他也既来之则安之,早起练剑,接着把大把时间埋在医书里。
      那天实在受不住禅心书院的无聊日子,谢初商戴着帷帽下山了。春辰山果然人杰地灵,不同于帝都山的巍峨磅礴,春辰山钟灵毓秀,正巧赶上集市,行人如织,小贩的叫卖声此起不复。
      “公子,夫人让我们来接您。要不先回府。晚上的灯会才热闹呢,小的到时候陪您看。”
      “我要你个男的陪我看灯会?”谢初商的用扇柄敲了下书童的头,“带路。”
      谢夫人总算看到了死里逃生的儿子,细细打量着清瘦不少的儿子,妇人家免不了抹眼泪。
      “商儿,你清减了不少。”
      “娘,你不会像让我带个厨子上山吧?”
      “娘是这么不识趣的人吗?”谢夫人又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菜,“你虽瘦了,但精神也不少。只是——”
      谢夫人有些担忧地盯着谢初商银灰的头发,知子莫若母。当初生死关头,凤鸣珂告知她有救时,她早顾不得许多,满口答应下来。可当命保了下来以后,人往往想要的更多。自己的儿子正年少,就已白发。打下众星捧月,极重自己外貌的儿子,受得了吗?
      “头发而已,不会影响你儿子的美貌。”谢初商安慰着谢夫人,“何况每三□□出一次余毒,头发会随之长一寸。”

      谢初商安抚好了谢夫人,打发谢夫人回帝都山。谢夫人本不想回去,可当谢初商说起下毒之人,谢夫人敛起笑容。吩咐下人次日准备返程,自然也安排了亲信留在春辰山谢宅,随时等会谢初商下山。
      脚步轻松地出了谢宅,正是集市上热闹的时候,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打发书童去买了一车炮竹,送到了山脚下。
      “公子,怎么不让伙计送上山?”
      “缥儿,你是不是觉得禅心书院想去就去?”
      书童立马想起那日夫人带着公子上山的情景,那身材魁梧的大师兄,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若不是夫人及时拿出了赫罗大人的玉佩,谁都进不来山。
      “不。”
      “那,搬吧。”谢初商要摇着扇子上山了,留下发愣的缥儿。
      “公子,这我要搬到什么时候?”
      “限你半个时辰内搬上山,这几日我在禅心书院,你也跟着懒散了不少,看看你腿上的功夫有没有忘。”话音刚落,缥儿已不见谢初商的身影,垮着脸。

      半个时辰后,春辰山顶的夜空绽开了火树银花。书院反倒是很安静,侍女们都是山下集市看花灯了,毕竟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谢初商抬头看着这漫天花树。
      “你下山了?”凌冽的花香似有若无的接近。
      谢初商惊喜地转身:“原来你在啊?”
      “嗯,”算是回应,荷衣看着满地的灰烬,“你喜欢热闹,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这里有我更喜欢的。”谢初商开心地笑了,眼里满是星辉,“荷衣,你喜欢看烟花吗?”
      “喜欢吧。”
      “那你怎么谢谢我?”
      “谢你?”
      “这满天的烟花。”
      “你这是放给我看的吗?”
      “是啊,我找不着你的住所,我只能在这放了,幸好你看到了。”
      荷衣抬眼看着谢初商的侧脸,他比她高了半个头,眉眼很冷,笑的时候却带着摄人心魄的光。他转身看和她,眼神在那一刻接触,笑意更浓。
      “如果你想早点下山,也不是没有办法。”荷衣知道凤鸣珂只是教了他清除余毒的心法,三日一次给他送去清毒的汤药。他这样的人,困在山上,应该很拘束吧。
      谢初商拉住荷衣的手臂往书院内跑。
      “去哪?”荷衣任由谢初商拉着。
      “去你那听你说办法 。”
      “你又知道我住哪了?”
      “你会带我去的。”
      荷衣被谢初商的逻辑逗笑了,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相思引。
      竟然到了花房,“你住着?”谢初商有些诧异,住在花房的人身上怎么会只有一种花香。猛然,他再闻了闻,这花房竟然没有花香。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事用心都能做到。”
      “荷衣,”谢初商看着眼前神情温和的女子,“我能四处看看吗?”
      “你喜欢看姑娘的闺房?”荷衣斜托香腮,笑盈盈地看着四处打量的谢初商。
      “我看我喜欢的。”姑娘的,闺房。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墙上的画多为山水写意。唯有一副作画讲究法度,形神兼备,风格华丽细腻。
      “这画。”谢初商也好舞文弄墨,诗书风流。
      “赫罗的画作。”荷衣淡淡抿了一口茶水。
      “哦,人不可貌相。”
      荷衣示意他随意,就起身离开,谢初商也不客气,继续在花房四处打量,一不小心触动了花房的暗门。他颔首低眉,看着这扇暗门。
      “不进去看看?”荷衣拿着一个锦盒走到他身后,将锦盒放在桌上。
      “这是清你体内余毒的解药,可以随身携带,药到病除。”她取出一颗,捏碎外面的红色的蜡封,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两指捏着,送到谢初商的唇边。她笑着,三分风情,三分算计。
      “凤师父的汤药苦是苦了点,但是小七还受得住。这解毒的良药,留着也好。”
      “你怕了?”
      “你喂我,我就吃。”说着谢初商抓着她的手,一起含入口中的除了药丸还有她的指尖。
      谢初商猛然将荷衣揽入怀中,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她眼神中的寒意,反正他是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他的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忽然觉得喉间一股血腥,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她真的要他的命。
      “吐出来,别忍着。”荷衣推开谢初商,递上一方素帕。
      谢初商猛地吐出一口黑血,适才的不适烟消云散。“这——”
      “这药不比鸣珂给你的汤药,凶猛了些,每次服用都会排出心头的瘀血。”荷衣整了整衣襟,“服药的时候,不用抱着人。你受得住。”
      “是小七唐突了。”
      谢初商有些狼狈,拿着锦盒匆匆告辞。待谢初商走远了,凤鸣珂从暗门中走了出来。
      “师姐,依我看,他是对你有些非分之想。”
      “你也觉得?”
      “这么明明白白,远志那榆木疙瘩都看明白了。这些天,他去送给谢初商送书,旁敲侧击问荷衣姐姐的事。”
      “我是他师父,你是我师姐。他叫你姐姐,真没把我这师父放眼里。”凤鸣珂一想到这茬,气不打一出来。
      “你特地把夏弦的画挂出来,你怀疑师兄故意安排的他?”鸣珂把画收起,将暗门关上,
      “还是你怀疑他是安皓尘的人,故意让他发现暗门?”
      “那日安皓尘明明对我起了杀意,可直到师兄寻迹而来,都没动手杀我。”荷衣想起那日,她落单了,最好的机会,为什么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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