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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 1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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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国出访团才离开一天,滦萍就按捺不住了,她向风见国主举报纯夫人将雷之国的机密情报传递给火之国的人,证据是纯夫人和那名叫菊央的男子攀谈良久,且许多人都看见了。风见国主将滦萍的举报视作无稽之谈,可为了平复她的非议,相夫光子还是被传到了殿上。
光子只好如实相告,多伊蕾王妃则在旁边嗤笑,说纯夫人的谎言可编的不怎么样。
“就如同我的话你们无法信任一样,你们一样无法拿出我传递情报的证据,很多人看见的只是我在和火之国的朋友聊天。”
“身为雷之国的顾问,你大庭广众之下去和外域的国府中人聊天,还真不避讳啊。”波敏亲王不阴不阳的跟着开口了。
“雷之国的顾问在外交场合就不能和异域国府中人闲聊了?如果真那么见不得人,我们何必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呢?”光子又一句反问,将两口子双双怼到无言。
事情算是不了了之,风见国主直言,没有实证,他是不会轻易怀疑任何一个人的,更不可能随便给人定罪,滦萍却狭隘的以为这是义父偏心,处处袒护那个外来的红发女。
这时候,多伊蕾给她提供了一个门路,有名黑发红瞳自称玖鸽亮的男人,登门造访,送了个人给波敏亲王,波敏亲王连面都没见就把她塞给妻子了,万一是个美人儿,多伊蕾那脾气肯定要闹翻天的,他心想真要找美女,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
多伊蕾见丈夫吓破了胆一般,一面欣慰一面又觉得惧内的丈夫太窝囊,不成想玖鸽亮推荐的女孩子,肤黑貌丑,近视严重,摘了眼镜走路,跌跌撞撞就跟摸瞎子似的。就这模样气质,她老公再瞎也看不上啊。
可是把人送来的黑发男人却自信满满,说这姗姗姑娘曾在火之国做过侍女,很会伺候人,也会察言观色,一定能给那个叫明石纯的女人各种精神痛击,并且,他不要任何报酬,只求一个实验的成果。
多伊蕾不想知道所谓实验成果是什么,她只是不想放过任何打击明石纯的机会,就把人接收了下来,可平白无故收一个陌生人在府里,恐有不便,于是她照例,将危险指数高的,通通推到滦萍手里,反正这个义公主傻得很,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化名玖鸽亮的摩诃亮在离开前,又叮嘱了“兰珂脸、兰珂魂、姗姗身”的女人几句:“好好珍惜我帮你复原的容貌,就算不能让那个女人夜夜梦魇,也要让她记得你是如何受罪的。”
另一边,凡伊等人还不知道兰珂不散的阴魂正一步步朝她们走来,就跟彼时在光之国、火之国的时候一样,是目的性十分明显,攻势又极其猛烈,手段却细碎到难登大雅的。
姗姗如鬼魂似的飘来荡去,寻找、等待机会,她的表姐近来愁眉不展,以往笑纹堆满脸的样子一去无踪迹,谁也不知道缘故,只有凡伊自己清楚,她在吃味。
光子是她心中崇拜的对象,不论走到哪,身边都会环绕很多愿意追随的人,起初还不觉得,可时间一久凡伊发现,自己已不是最特别的那个了,这样下去,她会从被忽视、沦为彻底的空气人。她生恐见到光子不再注视自己的一天,面对橘贞罗、恩琦、千灯这个个的人杰,又出奇的自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按说,她会的东西也不少,为什么还是变成这样了呢?
姗姗摸透了情况后,也学得比从前聪明多了,她不再用以往冲动的方式实行正面进攻,而是设法接近、见机挑唆,总算,让她逮到机会了。
当时,在内务部门干些杂活的凡伊运送一只昂贵的琉璃盏,由于近来精神不济,连脚下的石块都没发觉,自己跌倒不说,琉璃盏还撞飞出去,凡伊心下呐喊,完了,衰人衰运,她真是流年不利才会一桩倒霉事挨着一桩。
然而,却没有清晰的琉璃蹦碎声传来,凡伊一抬头,发现一个姑娘牢牢接住琉璃盏,本该大喜过望庆幸躲过一劫,可当她看到这姑娘的面孔时,浑身直竖的汗毛和疯狂倒流的血液,让她惊恐色变。
“兰珂?!”
“很意外吗,表姐?你应该知道,我的灵魂不灭,我的肉身就有无限的供应。”一手拎着灯,一手将浑身剧颤的表姐扶起来站好,如今有了新名字的兰珂,眼中的阴狠更深了:“表姐别担心,我是来帮你的,不管怎么说,你和我终究比旁人强,曾经的血缘关系,可是斩不断的。”
“你又来干什么?真是不散的阴魂,我们走哪你跟哪是不是?我不用你帮,想挑拨去找别人!”
还真是,自称“姗姗”否认“兰珂”这个名字的女人阴魂不散的跟着凡伊,当时没有说什么,是为了蓄力对付那个领头的呢。
这天下午,天清气朗,光子就带着大家在樱林树园小坐,泡茶吃点心,刺绣放风筝,不亦乐乎。结果,兰珂脸的姗姗来了,不但用她阴魂不散的尊容吓了众人一跳,还要听着她敌意清晰的措辞。
姗姗指了指树荫下和一群馒头兔子欢快玩耍的长清:“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和你妈妈一样,她将来也和你一样。”
光子看都没看,就凭借气息猜想到来者是谁了,看来那天是把摩诃亮气急了,现在想法子报复呢。光子用眼神示意贞罗把两个孩子带远点玩,她自己听了不要紧,可不能让孩子也受到污染,冰绡向来最会无视宵小,起了个话题,意图将姗姗的存在丢出去。
冰绡:“说起来,我游走各国,发现高贵优雅的王室贵族身畔,总会有些不合时宜的小市民出现,不论原因为何,造就的效果倒是出奇一致。”
光子:“菊央给我看的那个剧本,提到神之国唯一的女皇陛下,人生经历里就有这么一重。而且,还是史书里切实记载的。”
姗姗听了,冷笑插嘴:“那种国家级的,咱们遇不上。”
恩琦听了,准时回怼:“这里除了你,个个都是国家级的。”
吃了瘪的姗姗脸色更黑了:“刚刚提到剧本,也是醉了,平时生活的不去拍,去拍那些和自己挨不上边的。”
恩琦嗤笑:“古代历史剧,你要怎么跟你现在的生活挨边?有没有点常识啊,再说,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人家拍历史剧的也不可能根据自己现实经历啊,完全是基于故事背景考虑,故事里的人物如果和我们一样是个基层百姓那会很无趣的,不过就算是远离时代的背景,在描述人物的时候也要合乎逻辑情理,背景遥远不表示逻辑也能遥远,所以必须清楚这么写有没有逻辑,而不用去考虑我们现实中会不会成为女皇!”
“不是女皇,是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姗姗一本正经的回复依旧令人作呕,毕竟,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令人无语至极。
“站在女皇角度看问题,那么普天之下,争雄称王的剧本和小说多了去了,他们的作者都站在王者角度看问题了?”
冰绡不得不打断:“一个被摩诃亮拉出来鞭尸的游魂,也值得恩琦你认认真真回答这么多吗?”
恩琦有点难为情的一笑,对公主说:“就当是属下磨练嘴皮子了,之前斗嘴,我都比不上橙心和芜华的。”
看到雷国公主和护卫恩琦对视而笑,这帮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姗姗的心里极度不平,少了个凡伊,又来个恩琦,橙心和芜华两个炮筒子不在又有什么用!
她想起,自己还在光之国做上主那会儿,一天之内居然连续被相夫光子的母亲白辰霞、以及相夫光子的主上晴尊训斥,白辰霞因为被她踩了一脚,对她破口大骂,晴尊则是因为她工作不认真。她当时屈服在相夫光子脚下,不敢对白辰霞发作,也不敢对晴尊的斥责有异议,面对光子的询问,她只好认怂,连声说这二位的指责和批评无比的对。
可这份怨气却成了她憎恶相夫光子的导火索,到了今天依旧引燃着。
从樱林树园悻悻离开,回到宣传组员工宿舍,姗姗的手依旧气得发抖,离开前她做的小动作,居然不足以平息怒火,看来,她对相夫光子一行人的恨意,也随着时间升级了。
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就是趁人不备往长清的兔子堆里扔了颗老鼠药,她很期待那家伙的女儿被死兔子吓到屁滚尿流的场景,想想就要发笑。
果然不多会儿,恩琦敲门来了,姗姗躲在屋子里,无论外面怎么敲门呐喊都不给开,直到恩琦喊了一声“你的钱包掉了”,她才骨碌下床,把门打开。
“我刚好睡醒,我可不是为了你家主子的女儿才出来的哟呵呵!”
“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为了长清小姐来的?”
恩琦笑看好戏的嘴脸,令姗姗颜面尽失,她对晴尊训责自己的事一直记恨在心,现在,这里只有一个恩琦,她还怕什么呢,索性扯着嗓子发泄个彻底:“相夫光子狗!你妈炸了!你家炸了!玉灵碧炸了!天地盟炸了!你全家都炸了!”
很好,恩琦正愁找不到机会痛殴她呢,听说橙心和芜华都揍过她了,那么自己作为一个合格的护卫,岂能容忍小蝼蚁对光子大人不敬呢。
姗姗鼻青脸肿的来找纯夫人算账了,在长秋殿外撒泼哭嚎,演得一手好泼妇:“相夫光子!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觉得你和赤帝还有天地盟!丢人丢大了!因为你被天地盟踢出来了!又不在赤帝身边!只要一个整体分开了就等于丢脸!因为你会被人议论!被人议论就是没面子!”
冰绡听了爆笑不止:“这个丢脸那个丢脸的,你对于丢脸的判断也和正常人不一样呢,不过,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看看这世界上的人还有谁看得起你。”
恩琦跟着发表意见:“可不是嘛,况且一向只有小人觉得对方丢脸,人家对方自己都不痛不痒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光子递了条才浸好消肿药的毛巾帕子过去:“再说,大格局之下,风向变来变去,本想着看好戏嘲笑别人,一眨眼自己沦为了笑柄。有人丢面子被嘲笑是一时的,有人丢面子被嘲笑则是一世的。姗姗小姐,你认为你是哪一种呢?”
姗姗正要骂,却被小长清手边的一堆东西吸引到了,她心生一计,暂且退下。
那天,她往活泼的兔子堆里扔了毒药,也不知道毒死几只,估摸着是都死了吧,不然小女童也不会用布偶慰藉自己了。光子忙着跟凡伊说话,一时竟忽略了铃兰花圃的另一头。
“你在看什么呢小号相夫光子?”
长清整理好面前的布偶馒头兔,软软糯糯地说:“妈妈用做衣服剩下来的布给我做了布偶,这样,元灵兽小兔子们就有更多玩伴了。”
“呀,真可爱,送给我一个行吗?”
长清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险恶的目光,而如今,这充满歹心的眼神正牢牢插在她的身上,她只记得母亲的教诲,要做一个大方慷慨的人:“好呀,婆婆,这个送给你好吗?”
“谁是你婆婆!你和你妈果然一个德性一样讨厌!瞎了吧!”大人她姗姗没一个打得过的,小孩她还应付不了吗,情急之下,一把扇了过去。
小脸立刻被打肿的长清痛叫一声,发懵的看着忽然动粗的姐姐,没有畏惧,没有委屈,而是十分坚强的站了起来。
姗姗一见,这坚韧的目光都跟那个相夫光子一样:“敢爱敢恨?我呸!”
一脚正中长清心窝,这下孩子因为疼痛而落下泪来,声响也引起了光子的注意,她和凡伊赶忙终止讲话,太过投入和松懈以至于忽略了雷之国皇城里居然有人会对孩子下手,按说她平时也带着长清到四处的花园玩,可都没遇到过这样欺负孩子的大人。
“兰珂脸说的就是你啊!我本以为你只是长得和她一样!没想到心肠也一样是黑的!长清小姐怎么惹你了你要这么下手!”
凡伊先发制人,不但把自己知道内情的事摘干净,还替光子鸣不平,光子忙着把长清往医疗院送,自然无暇料理姗姗这个恶徒。
表姐妹又大吵一架,姗姗落荒而逃后,居然大着胆子觍着脸跟到医疗院,她以为,光子没找她算账,就说明长清的伤势无所谓。
“刚刚我还跟你女儿要兔子呢,只不过太小了,要是做大点就好了。”
相夫光子背对着她,一时竟无言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宣传组组长听闻长清公主入院,赶忙来看望:“那种馒头布偶兔,只能用绉布做,而市面上能买到的兔子绉布,纯夫人裁剪的那种是最大的,可见,纯夫人知道什么样的最好看,再大反而弄巧成拙了。”
才抵达的凡伊问候了光子情况如何,就加入到谈话中来:“亏得市面上只有那么大的,不然某人该误以为纯夫人审美有问题了。”
组长继续接话:“我试过做大的,非常难看,蠢得要死,而且普通的布根本做不出弹性可爱的效果。”
凡伊见姗姗脸色越来越难看,很是满意:“再说了,馒头兔子顾名思义,肯定只有馒头那么大了,最大的馒头又能有多大?做成枕头那么大的,又蠢又不好玩,谁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