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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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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这时,子延和子昭听到了打斗声,也带着人赶了过来,看着脸上扭曲的黑衣人,“王爷,这人……”
苻无咎冷声道:“带下去,看好,明日带回京城审问。”
“是。”
苻无咎看着床上依旧没回过神来的韩景安,心中微叹,这些事果然不适合让小孩子看见。
“刚刚吓坏了吧,没事了,他伤不到你的。”
“他……他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苻无咎想了想道:“应该跟挟持你的那个人是一伙的。”
“是辛国公府的人。”挟持他的那个人跟辛国公府有关,那么这个人应该也是,“辛国公府的人为什么要杀你,我们查到辛国公府的事暴露了?”
苻无咎无奈,“确切说是我故意透漏给辛国公府的。”
“为什么?你不是说不能动辛国公府吗?”
“没有确凿的证据自然是不能动,可是现在他不是把证据送到我们手上了吗。”
“这么说你故意搬到这庄子上来,就是为了给他们创造机会。”镇南王府上住着数百亲兵,谁也不敢动手,可是到了这个庄子上就不一样了,只有几个家丁和护卫,就让他们有了动手的机会。
小家伙胆子小,思维倒是敏捷,苻无咎道:“那个刺客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辛国公府背后还有皇后和太子,我们根本动不了他,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韩景安自然明白这些,可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他本以为苻无咎是为了让他开心,才来这里的,终究是自己多心了。
“就算现在有了这个刺客,你就能保证他会开口吗?”
苻无咎道:“不需要他开口,只要辛国公府知道我们活捉了他的人,不可能没有动作,到时候就是顺藤摸瓜,他动作越多,错的越多。”
“王爷还真是个诱敌的高手。”
韩景安掩了眼里的失落,苻无咎少年将军,他又怎么可能会被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所羁绊呢,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男人,他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好,不过是因为愧疚罢了,而他居然傻傻的沉溺在他的温情里,真是可笑极了。
翌日,一行人便回了京城,苻无咎做为皇上的亲信,一回京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韩景安连着两日都没有见到他,心里居然升起了无数的思念,坐在房里便觉得处处都是他的影子,令他烦躁不安。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这日苻无咎难得回来的早,见韩景安在窗前看书,忍不住凑上去问道。
韩景安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将书合了起来,带着几分怒气道:“你这人,怎么能随便看别人的东西呢?”
“我……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苻无咎一脸的无辜,“不就是一本书吗,你至于嘛。”
“怎么不至于,就算是一本书,那也是我的书。”韩景安吼道。
“你现在吃的,住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的呀,我就看了一眼你的书,你吼什么。”
“好,你是嫌弃我吃了你的,用了你的,住了你的是吗,如今我连自己的一本书都做不得主了,是吗?”韩景安委屈极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你别无理取闹。”苻无咎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累死累活的的赶着回来,现在倒闹了他一身不是。
“是,是我无理取闹了,我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你……”以至于现在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住。
“你好好冷静一下吧,我说了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苻无咎也不跟他言语纠缠,他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直接躺在床上睡了。
韩景安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英气俊朗,让人移不开眼睛,可现在他却越看越生气,气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也气自己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心,要跟他纠葛的这么深。
韩景安就这么看着他,在床边站了一夜,清晨,他悄无声息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趁着没人,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心,那他就离开,他相信只要离开他身边,时间会治好一切。
“韩公子,这大清早的,您背个包袱要去哪儿呀?”韩景安刚走到大门处,就被孟叔拉住了。
韩景安道:“孟叔,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您跟王爷打过招呼了吗?”王爷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怎么会让韩公子就这么走了呢。
“打不打招呼都是一样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眼看着韩景安要上马,孟叔连忙拉着他的包袱道:“这可不行,老奴不能让您走,再说了,您除了王府,还能去哪儿呀?”
“只要不在这里,去哪里都可以。”韩景安拉了拉包袱,发现根本拉不动,“孟叔,你快放手,我真的要走了……”
“不行,就算您要走,也要告诉王爷一声才行。”孟叔就是死拉着不松手。
韩景安见拉不动,只能松手,孟叔一时没注意,仰头倒在了地上。
韩景安没有去扶他,而是翻身上马,“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既然孟叔不肯放手,那这包袱我就不要了……”
说完便扬长而去。
孟叔扶着自己的老腰,一瘸一拐的往府里走,一边走一边喊道:“王爷,不好了,韩公子跑了……”
苻无咎整睡的酣甜,听到嘈杂声,忍不住蹙眉,“孟叔,出什么事了,一大早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孟叔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直接推门道:“王爷,韩公子,韩公子骑着马跑了……”
“什么?”苻无咎以为自己没睡醒。
“韩公子骑着马跑了……”孟叔又说了一遍。
苻无咎这才清醒过来,扫了一眼床上,果然没人,又看了一圈屋里的东西,他平日里穿戴的那些也都不在了。
“什么时候的事?”
孟叔道:“就刚刚……天快亮的时候。”
“混账东西,小兔崽子脾气倒是不小……”苻无咎清醒了些,想起两人昨天的争执,大概明白了一些,“他要走就走吧,不用管他。”
苻无咎想的很简单,小家伙大概是被自己关在府里太久了,让他出去散散心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可是……”孟叔没想到自己王爷是这样的态度,一时间拿不准王爷对韩公子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可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可是韩公子没带钱,什么都没带。”孟叔小声道。
“什么,怎么可能?”
孟叔立刻把韩景安的那个包袱举起来道:“老奴本想拦下韩公子,可是没想到韩公子连包袱都不要了……”
苻无咎打开一看,果然衣服,银票,还有他那些贵重的玉佩头冠,全都在包袱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还愣着干什么,调动人手,赶紧找啊……”
那家伙那么挑剔,没有银子还怎么活?
这边镇南王府闹的人仰马翻,那边韩景安骑着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狂奔了一会儿,心里好受了不少,清晨的大街上,人很少,只有那些买早餐的小摊子上飘来阵阵香气,韩景安下了马,肚子里饿得咕噜咕噜叫,可是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只能忍着。
娇阳初升,韩景安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玉佩,咬了咬牙还是走进了当铺。
当铺里刚开始营业,小伙计正擦着桌椅,见有人进来,连忙过来招呼道:“公子是来当东西的?”
韩景安点了点头,道:“你们掌柜的呢?”
“我这就给您叫去,您先喝茶吃点心。”伙计麻利的上了茶点,他们这些人都是会看人的,一见他衣着不凡,便知道他当的东西也不凡,自然不敢怠慢。
韩景安吃了一块点心,实在甜的发腻,便不再吃了,慢慢的喝着茶。
“抱歉,这位公子真是多有怠慢。”不一会儿,一个棕色锦服,微微发胖的男人走了出来,笑着跟他打了招呼。
韩景安冲他微微颔首道:“掌柜的客气了。”
掌柜道:“不知公子要典当何物?”
韩景安从腰上取下那枚玉佩,递给他,“请掌柜看看,这枚玉佩值多少钱?”
做典当行业的,自然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一打眼他就知道这枚玉佩是极品好物,“不知公子是要死当还是活当?”
“活当。”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块玉佩了。
掌柜道:“活当的话,我可以出到三百两。”
“什么,掌柜的,你可看清楚了,我这可是极品的羊脂白玉,最少也值两千两银子。”韩景安不悦道。
掌柜倒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我知道公子您这是好东西,可是活当有活当的规矩,三百两我已经给的够高了。”
韩景安拿过他手里的玉佩道:“我不当了。”
“诶,公子……”
掌柜想要拦他,韩景安没有理会,走出典当行,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儿,街上的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忽然一队人骑着马向韩景安这边过来,为首的正是子延,韩景安一惊,急忙转身拐进了一个小巷。
看着他们消失在街上,韩景安心里不禁想到,他们不会是在找他吧,可是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苻无咎都嫌弃自己了,肯定巴不得甩了自己这个麻烦,怎么会让人找他呢。
又转了一会儿,韩景安实在忍不住饿,再次走进了那家典当行。
“伙计,给公子上茶。”掌柜的看到他进来,就知道这笔买卖能成,立刻眉开眼笑的招呼他,“公子可是想通了?”
“三百两就三百两吧,我当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如今他身无分文,只能忍痛割爱了,“只是这玉佩你一定要给我留好了,我会赎回来的。”
“这……是,是,我一定给您留着。”这样的羊脂白玉可是能卖个好价钱呢,掌柜心里有些不乐意,可这些心思自然不能当着韩景安的面说,只要东西到了他手里,还不是任由他说了算。
韩景安签了当票,拿了三百两银子,先喂饱了自己,然后找了一家客栈,美美的睡了一觉。
苻无咎领着人在外面找了一天,也没有发现韩景安的踪影,心里已经烦躁到了顶点。
“王爷,说不定韩公子已经出了京城,属下要不出京去找?”子延提议道。
“暂时不用。”他有一种感觉,景安不会离开京城,“子延,你带人去监视那些他认识的人,教坊司,姓莫的戏园子,还有那个王圭。”
“是,王爷。”
“子昭,让咱们的人查一下他的身份,他曾说过他家在滁州。”他在他身边时,他不愿去查他,怕他会觉得自己不信任他,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