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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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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褚鹤白将其中一把递给小慈,江煦一咬牙花了一两银子。抢在他之前,将人护在伞下。
伞面倾斜,桃花眼透着冷意:
“送姑娘伞,可是会散的。”
修长的手顿在原地,指节收紧泛白。心底不明所有的情愫涌动,褚鹤白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其平复。
“煦哥,那我呢?”乐槐虽是妖,可也不想淋雨。按照江煦的小气劲,也不会再多买一把。
小麻雀只能眼巴巴看着褚鹤白,痴笑着问道:“这伞能给我吗?”
褚鹤白居然和自己近距离对视了!小麻雀心底炸开了烟花,小麻雀不敢多看,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晕厥。
见他不回答,乐槐一把抓过伞,逃似得离开了客栈。
天呢!她的伞是褚鹤白买的!回鬼市之后,一定要添油加醋的炫耀!
雨声渐响。江煦和小慈共撑一把伞,隔得太近,甚至能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
江煦抱着月季,眸光变得不自然,总觉得放哪儿都是错误。
街上人来人往,小慈手脚上的铁链撞击声,被巧妙的隐匿在了雨声里。
“世人是不是都爱钱?”
路过的人手里都捧着一盆花,雨虽大,却阻止不了百花会的评选。
江煦下意识侧头看她,少女的脸藏在斗篷里,看不真切。
“有钱能使鬼推磨。谁不会爱钱呢。”江煦这话发自内心。
他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就算后面被老胡子收养,可他心里始终觉得,只有努力攒钱,他的心才能充满安全感。
既然得不到亲情,那拥有很多很多钱,也是好的。
“你是见过最爱钱的。”小慈回想起他花一百两买花的场景,不觉笑出声。
爱钱有错吗?若是换个人这个时候笑,江煦一定会问候死他。
“这些人的花都比你的月季好看,若是没有入选,你该不会哭吧。”少女的指尖拂过花瓣,留下一丝不可觉察的幽蓝。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小慈觉得江煦除了抠门、怕死,好像还算是个好人。有时候还挺有意思。
“小爷我才不会哭!”对上少女眼底的笑意,江煦的好胜心油然而生。可看了一圈,这些人的花确实比自己的月季好看许多。
百花会设在姻缘堂前的落花台上。
这会儿已经围满了人,为何维持秩序,所有前来参赛的人,都会分到一块标着序号的牌子。
每十人为一组,将牌子挂在花盆上,由侍女端给评审们。
江煦他们到的时候,牌子的序号已经写到了一百多号。
第一轮初选,会在这些花里面,选出五十盆。而后第二轮二十盆,等到第三轮,就会选出花王。
江煦满怀期待的将编号一百零三挂在月季上,嘴里喃喃道:你是最美的,他们都没有你好看。
前来接花的侍女瞧了一眼月季,面上十分不屑。若不是眼前这位公子长得俊俏,她就该劝退了。
至于后到的褚鹤白,已经被一群女人围住。
“这是来选花王的,还是来看男人的。”江煦心下气愤,觉得这些女人实在肤浅,一转头,就看见乐槐一脸花痴的盯着那抹白色身影。
家门不幸!
江煦硬生生把小麻雀的脑袋转过来,连恐带吓道:“再看,今天就没饭吃!”
听此,乐槐连摆手道:“也没什么好看的,不看了,不看了。”
要是因为看褚鹤白没饭吃,实在不划算。男色虽诱人,可对于小麻雀而言,还是比不上美食。
等所有人的花都被编上号,由侍女带走后,因着今日下雨,大家都被请到了姻缘堂。
眼前的景色,可谓华丽至极。
江煦这些年也去过不少达官贵人的宅邸,可从未有谁家如姻缘堂这般,透着珠光宝气。
客厅大的吓人,容下这几百人不在话下。
难怪堂主如此阔绰,每年都拿出一千两黄金,作为花王的奖励。
众人坐在客厅里,等待着第一轮结果。期间有侍女端茶送水,服务十分周到。
都说姻缘堂有棵万青树,可江煦昂着脖子看了半天,可没有寻到树的身影。
“小伙子,第一次来百花镇吧。”一旁的大爷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我们现在能坐在这里,全托了这场大雨的福,若是平日,你可是连大门都进不了的。”
大爷凑到江煦耳边,神神秘秘道:“这里的守卫十分严密,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要想看到万青树,除非花了大价钱,堂主亲自邀请。”
江煦伸回脖子,对大爷笑笑。外头烟雨朦胧,客厅灯火摇曳。人群中,有个声音说道:“听说这回堂主邀请了水云间的花魁盏雾姑娘,不知她何时才会出来。”
听此,在座的男人都面露期待之色。每年百花会都会邀请当下最红的花魁前来演奏,今年也不例外。百花镇的青楼不少,能被邀请前来演奏,便是对花魁最大的肯定。
褚鹤白端坐在一旁,自顾自饮着茶水。昨夜,他通过传音器,向师父禀报了这几日的行踪。
说到小慈不肯和自己回来之时,师父的声音并未有太多波澜。
只是让他找好时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人带回。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侍女拿着一张纸,在众人期待紧张的眼神中,报着编号。
“...一百零三...”
江煦不可置信的听着这个数字,知道乐槐激动的重复道:“一百零三!煦哥你入选了!”
小爷入选了!江煦瞬间欢呼起来!和其他入选者拥抱着转圈圈。
第一轮过后,客厅内只余下五十人。;落选者陆陆续续被请了出去。
激动过后,江煦瞥见一旁的白色身影,嘴角抽动。虽然在意料之中,可还是十分不爽这人也一起入选。
第二轮的等待时间,明显漫长许多。
几人桌前的瓜子壳都堆成小山了,侍女才姗姗走来。江煦盯着她手上这张红色的纸,紧张到不敢呼吸。
一个个数字落下,惊起一阵雀跃声。眼看就剩下最后几个,江煦心底不断默念:一百零三!一百零三!
如他所愿,最后一个编号停在了一百零三。
这一刻,江煦激动的就差去雨中跑一圈。不枉他对着月季说了无数赞美的话,居然出乎意料的进入了第二轮。
虽然,角落里那个可恶的白衣男也进了。
如此,只剩下最后两轮的角逐。客厅里剩下的人越来越少。
大家一开始还能谈笑风生,这会儿安静的连喝茶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轮过后,就直接决出今年的花王。面对一千两黄金和荣誉的诱惑,众人的心都高高悬起。
帘幕后头,骤然传出了悦耳的琴声。
“是花魁!”
因为盏雾的出现,暂时消散了这份紧张。
隔着纱帘,花魁盏雾的身姿若隐若现,更加勾起了男人的好奇心。
能如此近距离的聆听琴声,就算没有选上花王也值了。
“这张脸...”江煦和褚鹤白同时看向小慈。
虽没有小慈惊艳,可也像了七八分。
“小慈,她长得好像你啊。”乐槐的声音不大,她凑近细看,满是好奇。
小慈对上这双圆溜溜的眼睛,轻声道:“有人给她画了一张皮。”
“什么!画皮!”小麻雀的声音一下子提高,数道目光汇聚过来。她忙捂住嘴,眨巴着眼睛。
小慈的眸光越过她,停留在纱幔上。
细看之下,这张面皮上弥漫着妖气,还有诡异的红丝。
冰凉的指尖突然抚上眼前人的脸,入耳的声音透着笑:“就像这样,将活人的面皮割下来,放在自己脸上。”
乐槐被吓得不轻,一跃躲在江煦背后,她可不想被人割下面皮。
“她吓唬你呢。”江煦安抚似的摸了摸小麻雀的脑袋,正声道:“要割也割美人儿的面皮。”
“难道我不好看吗?”乐槐气愤的昂起头,这张黑黢黢的小脸,实在算不上好看。
江煦违心道:“好看,好看,以后不准这么说自己了。”
随后,他凑到小慈面前,小声问道:“难道花魁是妖?”
眼前人摇头道:“不完全是。”
难道是个半妖?
江煦还想继续问,可纱幔后的琴声戛然而止。在座的众人还沉醉其中,片刻后,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盏雾在纱幔后款款俯身,随后在侍女的带领下,离开客厅。
众人的目光依依不舍,紧张感同时蔓延上来。最后的结果,将由堂主亲自宣布。
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就在众人心急之时,客厅的灯影突然暗了下来。
一道黑影突然涌入,打碎了数桌茶碗后,在一众惊呼声中,朝内厅而去。
“是妖!”
褚鹤白眸光骤冷。妖气很重,对方的修为不弱。人群开始逃窜,叫喊声四起。
屋外是掷地有声的大雨,许多人甚至来不及撑伞,一骨碌的冲进雨中。
眼下,就剩下江煦几人。
他本想走,可一想到原本的竞争对手都弃赛了,如此,花王不就是自己了!
好像还漏掉了一个人。
该死的褚鹤白,偏偏要来参赛!江煦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挖一个地洞,将这人埋进去。
“现在怎么办?”乐槐拽着身边人的衣袖,一脸惊恐。
因为某人在场,江煦觉得气势上不能输。于是他故作轻松道:“慌什么!不就是一团黑影吗?”
“是妖。”小慈侧头看他,“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