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我靠收集系统艰难求生》一小团月亮

4、第 4 章

　　郎明庭想自己大概是在做梦。
　　方才还在雅集上被心疾折磨，转眼间就身处在了一个陌生的山谷之中。

　　明明是隆冬时节，山谷中漫山遍野的桃花却开得灿烂。远远看过去，一团一团的粉色如同云彩般散落在白雪覆盖的大地上。皑皑白雪之上有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蜿蜒地从郎明庭的脚下延伸进了桃林之中。

　　但是这个“梦境”未免也太真实了些吧？甚至能感觉到冰雪的凉意，闻到隐约的花香。

　　想到这里，才经历过元三娘刺激的朗明庭心下不免有些提防了起来，【统子，你在吗？】

　　【在的，宿主。】

　　系统没有起伏的电子音此刻给了郎明庭极大的安全感，他问道：【我方才不是还在雅集上吗？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又是什么精怪手段吗？】

　　【很抱歉，宿主。】系统答道：【因为这个小世界不在我的图鉴之中，所以我对这方面的事情知道的也和你一样。但是请宿主放心，我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支撑起一次防护罩，可以在关键时候替宿主免去一次致命攻击。】

　　【唉......要你何用？】郎明庭叹了一口气，却也没真的觉得有多失望，【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是举目四望除了脚下这条青石小路，也别无他路。朗明庭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了上去。

　　沿着青石路走了片刻，便隐约能见到了在桃花的掩映下一座青瓦白墙的院子，院子外有几名垂髫之年的孩童在嬉戏打闹。

　　朗明庭停下脚步，站在远处观察了许久，觉得他们和寻常人家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才稍微放心一些，继续往前走。
　　还不待郎明庭走近，便有孩子发现了他。

　　“哎呀！是生人。”
　　“哇，真的是生人唉？”
　　“怎么会有生人来到玄奚境啊？”
　　“就是啊，好奇怪啊......”
　　“要不要去把婆婆叫出来？”
　　“......”

　　孩童们好奇地打量着郎明庭，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却都并不肯靠近。直到眼见郎明庭慢慢走近，才有一女童往前走了两步，拦住了郎明庭。

　　女童身着碧色衣裳，梳着双平髻，一双如清泉般清澈的眼睛乌溜溜的，满脸的精乖之气。她并不是这群孩子中最大的那一个，但是其他孩子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以她为首。
　　她看上去对郎明庭的到来非常警惕：“你是什么人？是怎么到我玄奚境来的？”

　　郎明庭一时间没有说话，他心想：“看来应该不是梦境了。我向来甚少做梦，即便做梦也是梦到一些白天发生过的小事，但这次的梦境倒是陌生得很便也罢了，竟然还这么具体清晰？”

　　也许是郎明庭沉默得有些久了，那碧衣女童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喂，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准备编个谎话来糊弄我们吗？”
　　她身后的其他孩子闻言也都露出了防备的神色。

　　“当然不是。”郎明庭看着女童故作成熟的模样，即使心中有些犹疑，但还是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只是在下从未听说过什么玄奚境，自然也不清楚是怎么来的了。”

　　“是吗？”碧衣女童看上去不太相信郎明庭的说辞，“玄奚境是我们南家的地盘，外人轻易是不可能进得来的。更何况你还是个生人，生人怎能入鬼境？”

　　“鬼......鬼境？”听到碧衣女童这么说，郎明庭骤然一惊。如果说这里是鬼境的话，那眼前的这些孩子岂不是......鬼？

　　“对啊。”那碧衣女童原本稚嫩天真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鬼气森森的笑容，“你要留下了陪我们玩吗？”

　　其他孩子也嘻嘻地笑了起来，那声音不在如刚才一样清澈，而是带上些如愿如诉的哀戚，他们原本整洁的衣服上也开始慢慢渗出了红得发黑的血迹，连空气中都似乎开始弥漫着若有如无的腐肉气息。
　　渐渐的，那笑声变得越来越锐，如同一根根针直直地往朗明庭的心口扎。

　　“你们这群皮猴子，又在胡闹些什么？”就在郎明庭实在忍不住捂住心口低声痛呼的时候，一声呵斥打断了孩童们的尖啸声，一名穿着朴素的老妪拄着拐杖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婆婆！”
　　“婆婆”
　　“......”
　　见到老妪出现的孩子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将衣裳变了回来，一个个都是乖得不得了的模样。为首的碧衣女童更是露出了带着些许心虚的笑容迎到了老妪身边，“婆婆，你怎么出来啦？”

　　老妪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么大的动静，你姥姥又不是个聋子，当然听得到了。”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了捂着心口急促呼气的朗明庭，眉头微微皱起，“你们对他动手了？”

　　“没有！”孩子们显得有些惊慌，碧衣女童急忙解释道：“婆婆，我们只是稍微吓唬了他一下，绝对没有出手伤人的。”

　　老妪没有理会他们的辩解，疾步走到了朗明庭身前，用她那根木制拐杖的鸩鸟杖首在朗明庭胸口轻点了三下。
　　一缕金色的烟雾从杖首飘出，在朗明庭胸前徘徊了片刻，然后像是被他的身体吸收了一般，颜色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消失不见了。随着烟雾的消失，朗明庭心口的疼痛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老妪见朗明庭的脸色好了些，也是松了一口气，“家中孩子顽劣，还望公子见谅。你们几个，还不过来给公子道歉？”

　　“可是婆婆，他是......”女童还想说些什么，被老妪面无表情地瞪了两眼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服了软，向郎明庭行了一礼，“对不起，公子。我不应该故意吓你的，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其他孩子也跟在她之后，七嘴八舌地向朗明庭道了歉。

　　可能是恐惧值已经到达了顶峰，郎明庭此刻面对这一群明显不是人类的鬼怪，竟然觉得十分平静，“不必如此，是在下误入此处在先，该是在下道歉才是。”

　　老妪仔细打量了郎明庭一番，“我这玄奚境已是许久没有生人来过了。不如请公子先到寒舍喝杯茶吧。”
　　说罢，也不管郎明庭答不答应，便转身进来院子。

　　看着不远处一直盯着他看的鬼童们，又看了看远处似乎一望无际的冰雪与桃林，郎明庭感觉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更何况......【叮——检测到关键人物[南婆婆]。解锁章节《书痴篇》，当前进度为16％，请宿主再接再厉。】

　　【统子啊......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你故意把我弄到这里来了。】郎明庭有些无奈地向系统抱怨道：【看来是非得进这个院子不成了。】

　　【请宿主注意言辞。本系统是奉公守法的正经系统。是不会故意隐瞒，做出损害宿主利益的事情的。】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嘛。】郎明庭笑道：【这么快就开启了新篇章，你应当高兴才是啊。】

　　系统的声音已经冷冰冰的，【为了节省能量，我的情感系统已经休眠了。如果宿主能够顺利完成故事收集的话，我也许会有余力来高兴的。】

　　【那我就努力咯。】郎明庭答道。然后他定了定神，跟在老妪之后进了院子。

　　看着老妪和郎明庭进了院子，那碧衣女童眼睛一转，招手示意其他孩子也跟了上来。

　　院子不大，粗略一看只有七八间屋子坐落其中。
　　屋子与屋子之间高大的桃树枝繁叶茂，宛如一把把撑开的绿伞。撒入院落的阳光照耀在一簇簇树叶上，为偶然枝叶中毛茸茸的小桃子镀上了一层金光。

　　老妪领着郎明庭穿过桃林，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来到了厅堂，招呼着郎明庭坐下。
　　然后又吩咐躲在门口悄悄往里面瞧的碧衣女童：“南袖，去你音姐姐那里，叫她取些上好的龙雀茶，给公子奉来。”

　　那女童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一蹦一跳朝旁边的屋子跑去，腰间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待她走后，老妪又仔细打量了郎明庭一番，然后开口道：“老身姓南，是这玄奚南家的当家人。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

　　郎明庭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回答道：“在下郎明庭，乃抚州人士。”

　　“抚州？抚州越县的郎玉柱是公子的什么人？”

　　【叮——检测到关键信息[郎玉柱]。章节《书痴篇》当前进度为24％，请宿主再接再厉。】

　　郎玉柱是朗明庭祖父的名讳，在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此时突然被陌生人，或者说是陌生鬼提起，还是聊斋故事中的关键人物，让郎明庭不禁有些惊疑不定。

　　然而他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破绽，他回答道：“正是在下的祖父。”

　　“果然如此。难怪老身今日一见公子便觉得有些眼熟，原来真是故人的后代。”南婆婆听到郎明庭的回答后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和蔼可亲，“你既是郎玉柱的外孙，那也勉强能称我一声姨姥姥了。“

　　朗明庭闻言微微皱起了眉，他的祖母是早逝，也未曾听说她娘家还有什么亲戚，他哪里来的姨姥姥？

　　南婆婆见郎玉柱似乎是不怎么相信，也不气恼。只是伸出了手，白光一闪，手中出现了几张薄薄的信笺。
　　她一边将信笺递给郎玉柱，示意他打开看看，一边向他解释道：“我的妹妹颜如玉乃是郎玉柱的原配妻子，只可惜红颜薄命。自她早亡后我便离开了抚州，从此与你祖父也只是偶有书信联系。自从我嫁入了南家，更是书信也断了，如今数来，也有十数年了。”

　　【叮——检测到关键信息[颜如玉]。章节《书痴篇》当前进度为31％，请宿主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