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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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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道场又开车回家,这么热的天,宋问韬也是累的,宋泠回突然晕倒在家,更是让人急的火烧眉毛,不止是身体劳累,精神也支撑不住了。
“爸,多少吃一点东西。”宋临风正是年轻力胜的时候,倒还挺得住,把妹妹送到普通病房安顿好后,又去医院食堂给爸爸买了饭回来。
宋问韬摆摆手,只接过一碗冰镇绿豆汤,一口饮尽,抹抹嘴说:“不了,这会儿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不下,放那儿,我等会儿再吃。”
见状,宋临风也不勉强爸爸了,坐在另一边守在妹妹。
只是,父子俩谁也没注意到病床上的宋泠回眼角涌出一颗泪,划过太阳穴,没入枕头。
宋泠回急切地想要醒过来,确认爸爸哥哥还好好活着,心里一急,就睁开眼醒了。
“咳咳…水…水…”宋泠回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惊讶到了,干渴的喉咙急需水的滋润。
宋问韬和宋临风几乎是一同反应过来,一个跑去倒水给妹妹喝,一个连声询问起来,“迟迟,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宋问韬攥着女儿的手,担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就着哥哥的手喝水解了渴,宋泠回看看爸爸又看看哥哥,在心里告诉自己:现在还来得及,爸爸和哥哥还好好地活着,她绝对不会让她们一家人落到梦里的那样凄惨的境地!
“不难受了,爸爸,我好饿呀~”宋泠回反握住宋问韬的大手,撒娇地轻轻摇晃两下。
宋问韬感到女儿柔软的手拉着他的手,心都软成一滩了,再看宋临风也是一样,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宠溺的神情。
床边柜上原有一份饭,宋临风伸手一探,早都凉了,不能拿给妹妹吃,准备出门去再买一份回来。
宋泠回连忙出声制止哥哥的动作,“不要,我想吃回家吃爸爸做的饭,哥哥不要去买。”
听见妹妹的话,宋临风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到时候回家了再给妹妹做点好的补一补身子,也就不非要买饭了。
“那好,回家让爸爸给你做好吃的。”宋问韬随声附和。
输完补液,宋泠回也好转了,认为自己没事了,提出想要马上出院,毕竟她心里还藏着一个大秘密要告诉爸爸和哥哥。
“我觉得我没事了,爸爸,我想出院。”
宋问韬不置可否,伸手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告诉女儿,“这个你我都说了不算,得医生同意才可以出院。”
向护士表达了想要出院的意愿后,没过多久,医生过来了,“出院是没问题的,只是病人以后还是要多加强锻炼,年纪轻轻的这么虚可不行。”
宋泠回的主治医生同意了她的出院请求,转过头严肃要求宋家父子俩日后监督宋泠回进行锻炼。
宋家父子俩齐齐点头,表示一定会认真督促女儿/妹妹锻炼身体,“没问题,一定做到一天一次!”
看着爸爸哥哥这正儿八经的架势,宋泠回苦了脸,不过,她还是认同医生说的要加强锻炼的建议的,在那个预知梦里,还是身体素质好的人更能在恶劣环境中坚持下来,没有健康强壮的身体如何在缺衣少食的酷寒冬季活下来?
“快快快,我们回家!”宋泠回迫不及待想回家了,只有到家,她才能真正地安下心来。
宋问韬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要回家,可看到女儿活蹦乱跳还是很欣慰的,至于原因?会知道的。
回家的路上,宋泠回一直在心里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说出晕倒后梦中的那一幕幕景象,爸爸和哥哥才会相信?
从后视镜里看到妹妹呆呆地望着窗外,宋临风发觉出不对劲来了,平时的宋泠回不是这个样子,她随时随地都是有说有笑、活泼开朗的,哪怕今天生病了也不该这么安静,这丫头指定有什么事瞒着呢!
转过头与父亲对视一眼,父子俩达成一致,回家必须得好好问问这丫头到底有啥心事。
同一辆车上,一家三口都想着同一件事。
心里想着事,一眨眼的功夫就到家了。进出电梯,换鞋进门,一路无话,直到一家三口在书房坐定。
“爸爸、哥哥,我有话要说……”
宋临风记着妹妹是因为中暑才晕倒的,倒了水给放在她面前,自己和爸爸也一人一杯。
宋泠回开口讲了这么一句,却不知道要怎样把梦中惨象说出来,双手握着杯子,茫然无措。
长久地沉默弥漫在书房里,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只是静静等待。
望着宋问韬的眼睛,宋泠回感觉到了来自爸爸的包容和坚定,终于开口了。
“我……我……”宋泠回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汹涌的泪水哽住,只是痛哭却说不出话来。
巨大的痛苦向宋泠回袭来,原来她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静、那么坚强。
说到底,在看到梦中那一幕幕末世惨象之前,宋泠回也只是个十八岁的、被父兄捧在手心里疼爱着的小女孩,在她十八年的人生中,最难过的事是妈妈和爷爷奶奶在八岁那年车祸去世,可那也已经过去十年了,宋泠回还是无忧无虑地长大了。
可现在,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那样残酷的事情,她都没有亲身经历,只是在梦中见过,都承受不了,又要怎么和爸爸哥哥说得出口呢?
宋泠回拽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抹,深深地呼了口气,抽泣着看向父兄,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梦见,一年后将迎来世界末日!”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砸在宋问韬和宋临风心头,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难以置信。
“一年后的具体时间?”
“世界末日是哪种形式?”
“是不是我们出什么事了?”
宋问韬和宋临风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起来,又异口同声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宋泠回又已泣不成声,看到她的反应,不用多说宋家父子俩已然明了。
宋临风坐到宋泠回旁边,大力揉着她的头,以往这样做时总会被妹妹把手拍掉,可现在,妹妹反而又往他的手掌下拱了拱,依赖十足。
“那迟迟告诉爸爸,出了什么事好不好?”宋问韬放柔声音,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感觉到手掌下拱来拱去的小脑袋突然僵着不动弹了,宋临风意识到了些什么,轻而有力地控住妹妹不让她有试图逃跑的想法,“是不是出事的是我?”
地板上一颗颗滴落的泪珠证实了宋临风的猜测,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哥哥去爬……爬山……雪…雪…雪崩失踪了……”
断断续续说完,宋泠回扑倒在宋临风怀里,嚎啕大哭。
只是说出梦中见到的事,宋泠回已经觉得痛彻心扉,又怎么能平静下来呢?
宋问韬把女儿从儿子怀里牵出来,擦掉眼泪,耐心等待女儿平复情绪,他必须得知道后续,“那爸爸和迟迟呢?”
“爸爸和我都很难过,接受不了……”
“爸爸请战友帮忙寻找哥哥,可怎么找都找不到,爸爸头发全白了……”
“后来,爸爸的战友劝爸爸放弃,可我和爸爸都不同意,爸爸卖了房子和车子,只留下一点点钱,其余全部拿去请人进山寻人……”
“钱花光了,哥哥还是没有找到,雪越来越大,天越来越冷,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宋问韬越听脸色越凝重,他知道如果宋临风真的有一天失踪了,宋泠回说的这一切确实都会发生。
自从妻子和父母意外去世后,宋问韬退伍回到老家,一直独身经营公司、养育儿女,没有再娶。
宋问韬最为珍视爱妻给自己留下的一双儿女,与妻子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一路恋爱结婚,宋临风与宋泠回兄妹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若是这两个无论哪一个出了意外,对宋问韬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
宋泠回八岁时,妈妈和爷爷奶奶车祸去世,爸爸和哥哥生怕她少了母爱受委屈,更加拼了命的宠着她,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被这样溺爱着,宋泠回奇迹般的没有长歪。宋问韬和宋临风有多爱宋泠回,宋泠回便有多爱宋问韬和宋临风。
三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彼此,少了哪一个对剩下的人都是极大的打击。
宋临风有心转移话题,不想气氛太过压抑,复又问道:“世界末日具体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的形式?”
“具体是明年冬天,从立冬那天开始下冰雹雨,一直下到小雪,然后开始下雪。一直下一直下,越下越大,也越来越冷。”宋泠回打开手机日历,好好回想了一下。
“就像是每年都会提起的极端严寒天气,提前到来了,在这之前谁会想到会提前这么早呢?也早都没有时间做准备了,冰河期就这么来临了,很多人都死了……”
“停水停电,没有取暖的途径,又缺衣少食,只有青壮年活了下来,老人和小孩几乎是一批批接二连三地都死了……”
回想起梦中惨象,宋泠回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那种绝望的感觉太真实了。
宋问韬紧握着女儿的手,温热的体温给予宋泠回以力量,情绪渐渐平缓下来。
宋临风取过妹妹的杯子,换了热水进来,递给宋泠回,“喝点热水就好了。”
“说出来了,就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些事都不会再发生了,松仁不会雪崩失踪,爸爸也不会一夜白头,咱仨儿都会好好的!”宋问韬站起身,做了总结陈词,带着儿子女儿往客厅去,更是在宋临风成年后,头次喊了他的小名松仁,逗得宋泠回笑得跟个小松鼠似的。
宋临风见妹妹笑得这么开心,也就懒得追究爸爸的口误,虽然他也知道,这也是爸爸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罢了。
从医院回来又在书房谈话,时间已经不早了,打发儿子好好安慰女儿去,宋问韬去厨房准备午饭去了,有天大的事儿都得吃完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