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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长公主 ...

  •   “是啊,心茹杀心萍是因为嫉妒,可有什么理由杀月儿呢?”崔维也面露疑惑,崔氏虽与长公主叫号,但崔若月作为大家闺秀极少出门,与云惠郡主谢云彤私交不深,唯有邀请的聚会才会上门,崔若月又向来进退有度,心茹作为长公主身边的侍女自然得深懂礼节,也确实想不出有何矛盾到杀人这般地步。

      谢云彤似乎有些不肯让步,轻声喏喏:“可能什么时候有冲撞呢……”

      长公主冷冷扫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不准胡言!”

      谢云彤立马住嘴,胆怯地低下头,站回到长公主的身后,阴影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表情。

      叶曦辰似乎对这场争论很是感兴趣,见众人安静下来,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开口:“还是让仵作先验尸吧,等确定死因再判断凶手吧。”

      说着他边示意李超进门验尸,崔维企鹅突然拦住了李超的去路,只见他厉声道:“不行,我妹妹虽已身死,可到底是清白之身,我绝不同意这等贱役辱触碰她的尸身。”

      李超听到“贱役”,脸色瞬间青白交加,表情却又无可奈何,尊卑有序,要给清贵人家验尸向来都要被嫌弃。

      “不验尸,怎么知道崔小姐的死因?又怎么查找凶手?”叶明忍不住质问。

      崔维梗着脖子,却是一步不让:“这是你们羽翎卫需要给我们死者家属的交代,不是你们让人侮辱我妹妹尸体的理由。”

      叶曦辰已然对崔维的强词夺理没了耐心,准备让叶明叫人控制住他。梁舒却突然站了出来:“崔公子,那我来验看崔小姐的尸体可以吗?让柳小姐作为见证,我保证不会损伤崔小姐的身体分毫。”

      崔维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梁舒,她验尸自然没问题,只是她懂吗?而且叶曦辰——

      他转向叶曦辰,指着梁舒迟疑地问道:“她,小侯爷可以吗?”

      叶曦辰颔首,倒让崔维呆愣了两瞬,突然想到梁舒下午给自己辩解时有理有据,才侧身给她让出一条路。

      柳婉盈却一脸慌张地连连后退,身体抖如筛糠:“我不……不要……”

      叶曦辰不由皱眉,只好与崔维商量:“崔公子,命案现场羽翎卫必须在场,郡主尸检、我只在旁监督。”

      崔维还想坚持,正触及叶曦辰那冷如冰霜的表情,便知道这是最大的让步,只能不情愿地点头,让他与梁舒进门。

      叶曦辰方才趁着他们讨论时,已向叶明询问了现场大致情况,崔若月死在房中的圆桌附近,呈侧卧姿势,胸口被凶器扎两次,手脚无束缚伤。

      梁舒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崔若月的尸体还有些余温,却已有出现尸僵,胸口血迹斑斑,创口却很明显,两道都在左胸,一道斜向下,一道较为平直……

      梁舒花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才起身,却是看着叶曦辰却不说话。

      叶曦辰心领神会,出门让手下将人都带回自己的房间。崔维不愿离开,叶曦辰便允许他在这院子守着崔若月的尸首,却不准他乱走以防破坏现场。柳婉盈自不敢在一个人呆在隔壁房间,叶曦辰也同意让她跟着谢云彤回房。

      安顿好各人,叶曦辰才带着梁舒回了之前的偏厅。

      叶明命人守着外面,掩上门,才迫不及待地追问梁舒:“郡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梁舒颔首,表情很是严肃:“杀死崔若月的凶器确是心茹房里的那把,但心茹肯定不是凶手。”

      叶曦辰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表情并无变化,倒是叶明沉不住气追问:“为何?”

      “早先我验看心茹的尸体,推断死亡时间在子时二刻到子时四刻之间。而崔若月的尸体比心茹的温度暖上几分,尸僵尸斑也不是很明显,她应比心茹晚半个时辰死亡,那便是子时六刻至丑时。”

      叶明不由冷汗涔涔,丑时二刻左右,他们便发现了心茹的尸体,也就是那时杀死崔若月的凶手将凶器放到心茹房间不久。

      梁舒一脸凝重地继续说道:“白天我便猜测心萍的死是长公主设计的一场局,目的自然是针对我们梁家。你的想法应该也是如此。”

      叶明一脸惊骇地望向梁舒,却见她满脸笃定地盯着公子。猜忌王族是怎么样的重罪,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郡主不仅敢想,还敢说出来?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公子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呷了口茶微微颔首:“现在呢?”

      “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梁舒净完手,走到叶曦辰对面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因为羽翎卫的介入,让长公主知道不仅算计我不能如愿,而且必须要有个凶手才能让这件事平息,所以她抛出心茹顶罪。”

      “怎么说?”

      梁舒转头问叶明:“方才请人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

      叶明仔细回忆后答道:“我们通知的是心茹在房间上吊,需要大家配合调查。”

      “嗯,我也觉得以羽翎卫的谨慎不会遇到现场的细节,而长公主也必然不会屈尊询问侍卫,可她却知道心茹的现场出现杀死心萍的凶器,这就很奇怪了。”

      叶曦方才发现这个问题,只是有些问题他还没想通:“事情若都是长公主安排,那崔若月为什么会死?她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梁舒用手撑着头,眉头紧锁:“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看长公主的反应,她并不知晓崔若月的死亡,而且极力在摆脱心茹和这件事的关系。”

      “嗯,毕竟死两个侍女并不是什么大事,最后可以以府内事务不了了之。可侍女杀尚书嫡女,那会牵连长公主自身。”

      听他将两个侍女的命说得如此轻巧,梁舒不由撇了撇嘴,争辩:“侍女的命也是命,怎么就能不了了之了?!”

      叶曦辰不由好笑,这郡主自己欺行霸市,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这时候倒都忘了指责自己轻视生命,不过他也懒得计较,直接无视了她的不满:“回到案件本身分析,凶手白天用发插杀死心萍,晚上先勒死心茹,再杀死崔若月,然后将发插放回心茹房间假装她畏罪自杀……”

      梁舒灵光一闪,立刻打断叶曦辰的分析:“不对,白天凶器和晚上的并不是同一把。”

      叶曦辰蹙眉,眼神中满是不解。

      “方才我看发插就觉得不对,这支发插孔洞边缘偏厚,符合崔若月的创口形态,血肉较为模糊。但心萍的伤口却清晰,可见凶器孔洞的边缘很薄。”

      “这么说来,长公主应当只是知情者而非参与者,不然怎么会弄错凶器?”

      梁舒点头,却又摇头:“可心茹先被杀,长公主又知道细节,说明畏罪自杀的现场是先设计好的。府内又都是羽翎卫,凶手为啥要冒着暴露的风险拿走凶器去杀人,杀完人又送回去?这不符合逻辑,除非……”

      梁舒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想不出又什么特殊的事情值得凶手冒这么大的风险,既然已经安排好了畏罪自杀的局,还要多此一举?

      可叶曦辰却唇角一勾:“除非有人想将计就计。”

      梁舒茅塞顿开,露出恍然的表情。

      是啊,如果设计畏罪自杀的事被人知晓,那人将计就计,拿走凶器杀死崔若月后将凶器放回去,将这事一并嫁祸给心茹。

      “这么说来,心萍、心茹的死是一个凶手,崔若月的死则是另一个凶手。若真是这样,我还是觉得心萍、心茹的死与长公主脱不了干系,虽然我也解释不清凶器的问题,会不会是被另一个凶手换走了?”

      叶曦辰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高深莫测:“有可能,不过无论怀疑谁,都要讲证据,不然有些正义将无法伸张,我们也只能让侍女的命不了了之。”

      “嗯,”梁舒点头,捏了捏眉心,“目前来看,长公主就算不是主谋,也至少知晓心茹勒死的线索,那我们能从她身上下手吗?”

      叶曦辰一派悠然自得地反问:“你说呢?”

      梁舒一下便明白他的意思,颓然趴在桌上。

      却见叶曦辰的目光变得深邃:“在找到确实证据前,就算审问长公主,她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那不仅问不出线索,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那我们就先从崔若月案件入手,揪出凶手,看看她知道些什么。”

      叶曦辰颔首:“但长公主那儿也不能坐视不管,叶明,派人去守着长公主,有什么异样及时回报。”

      叶明一听冷汗都快下来了,自家公子大逆不道地猜忌长公主是凶案的幕后主使,现在还要派人去监视。那可是先帝的亲妹妹,当今圣上的姑母:“公子,这不太好吧,要是长公主问起来……”

      “问起来就说,凶手连官家小姐都敢杀,残暴至极,为了她的安危,羽翎卫只能出此下策。”

      叶明还想说什么,却被叶曦辰的眼光一扫,瞬间跟霜打的茄子般讪讪出门去安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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