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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和衣而眠 ...

  •   梁舒和叶曦辰讨论了下崔若月案发现场,也询问了当时守卫的侍卫和在芳春苑服侍的秋纹,得知用完晚膳后柳婉盈和崔若月都没有再让秋纹来服侍,崔若月再三确认当晚无法回家后,亥时左右就熄了灯烛。

      但方才验尸时,崔若月身上穿着完整,并不像睡醒起床的样子,从亥时到丑时,中间足足两个时辰,既然熄了灯,她不休息是要干嘛?还是她在黑暗中等着凶手?

      梁舒便提议见见崔若月的贴身侍女,想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讯息。

      叶明把沁竹带来的时候,小丫头已经哭成泪人,抽抽搭搭地连见礼都说得磕磕巴巴。

      梁舒怜惜地安慰:“你别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才能早日抓住凶手。”

      一个连内宅都不曾进过的丫鬟,案发时也不在现场,怎么会对破案有帮助。叶明心中疑惑,却看自家公子表情中暗暗有些期待,也便想看看郡主能问出些什么。

      沁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这止住了哭泣:“郡主,小侯爷,你们想问什么,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你家小姐日常起居都习惯自己动手吗?”

      沁竹愣了愣,显然消化了下“自己动手”的意思,而后奇怪地望着梁舒:“日常自然是奴婢服侍小姐,哪有让小姐自己动手的道理。”

      “那你家小姐睡前有何习惯吗?我问了侍卫,她既没有让你回去拿就寝的衣物用品,也没有让秋纹提供。”

      沁竹突然又哭了起来:“我家小姐没有什么习惯,就是特别爱干净,基本不会在外就寝,每次不得已在外就寝她都觉得床铺不干净,除非换自己带的被褥,不然她只会和衣而眠。这一夜小姐一定没睡好,还遭遇了这般惨事,我可怜的小姐……”

      见她哭得伤心,梁舒也不好打断,只能将自己怀里的帕子递给她。心里却盘算着,依沁竹所说,崔若月有严重的洁癖,很可能衣服完好不是在等什么人,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和衣而眠。方才验尸只顾着看伤口与打斗痕迹,没有注意她身上衣服的状态。

      见沁竹的状态有些恢复,她接着询问:“那这赏梅宴是谁通知的你家小姐?你家小姐知晓后开心吗?”

      “帖子送来的时候,慕容公子正在来府上,便帮着门房将帖子交给小姐。小姐自小喜欢花草,自是十分欢喜,还与慕容公子说要做个梅花香囊。”大概是意识到崔若月待字闺中,与慕容白说起香囊太过亲昵,沁竹有些不安地绞着手帕。

      梁舒还是现代人的思维,虽然她没有要好的男生朋友,但现代案件经常会出现异性闺蜜,自然见怪不怪,问得也很自然:“这么说,你家小姐和慕容白的关系很不错。”

      叶曦辰心头一惊,忙去看梁舒的表情,却见她清丽柔美的面容上满是认真,没有多余的表情。

      慕容家虽是文官世家,但现任当家内阁学士慕容羽书少年曾随梁靖逸的父亲学武,与梁靖逸一块长大乃是好友。慕容羽书成婚较晚,大公子慕容白与梁舒相仿,算得上青梅竹马,却与梁霖聊不到一块。

      幼时曾两家曾说笑两家结亲。可后来梁舒做事越发乖张孟浪,亦或梁靖逸官任兵马大元帅,联姻之事倒是再未提过。

      不过看梁舒的表情,与慕容白大抵是无意的。

      沁竹不安地急忙否认:“没有的事,慕容公子之事与大公子是好友,经常来府上,所以小姐才以礼相待,没有私下的交情。”

      她极力地否认,倒是让梁舒感觉较为刻意,眉头不由蹙了蹙:“那这次来参加公子贵女中,和你家小姐关系比较好的有谁?近日可与谁有过争吵?”

      沁竹垂眼想了想,才有些支吾道:“只有柳家小姐,与我家小姐是闺中密友,多有往来。小姐自是不会与公子们有什么亲密的往来,云惠郡主身份尊贵,小姐礼数周全却无深交。小姐一向性格温和,从不与人争吵。”

      “那你家小姐近日可有什么异常?在家都做了些?”

      “没有异常,小姐近日在家就是绣香囊,采摘梅花趁天晴晾干。”

      梁舒想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回头看看叶曦辰,却见他摇头,便让叶明将沁竹带下去。

      叶明回到房间,忍不住开口询问:“崔若月若是和衣而眠,那凶手进去的时候她为啥不喊叫?而且还会桌旁,难道她与凶手约好?”

      梁舒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明白:“或许是她觉得凶手不对对她造成伤害。但我想不通的事,前院有羽翎卫守着,无人进出,有没有其他的声响,那凶手怎么进出她的房间?”

      叶曦辰眸光暗了暗,若有所思:“这只能看案发现场,能不能给我们答案了。”

      ……

      回到现场,此时春雨已经停歇,薄薄的暖阳不时从云层中冒出头。

      梁舒与叶曦辰一起围着厢房绕了一圈,崔若月房间的窗对着的是一片小型的荷花池,入春后刚清理过池里,池中的水很浅,池边则几近干涸,晚上绵绵春雨一下,泥泞不堪。

      池边正好是观荷的围廊,依着一人多高的院墙而建,俨然是天然的屏障。可在这万事未复苏的季节,连下人都懒得打扫,显得十分萧条。

      这也是昨日羽翎卫没有在后院设置侍卫的原因,后院根本人迹罕至。

      荒草颓败,目之所及根本不会忽略任何细节。虽然羽翎卫已经奉命查过一次,但梁舒还是看得很仔细。

      叶曦辰很耐心地等着她查看,可还是在她想沿着荷塘边缘走去崔若月窗边的时候拦住她:“让叶明去吧。”

      叶明得令,脱下鞋袜沿着荷塘的边缘走进去,本以为只是实验从这里进屋的可能性,却没想到真的有发现。

      荷塘边的泥土并不那么松软,脚踩上去刚好留下一串脚印,他发现的印子却并不像脚印,三四寸长短,比旁边的泥土凹下去一些,前后都有不甚清晰的凹陷,没有鞋底的花纹,也没有光脚的指印。

      梁舒和叶曦辰也不必脱鞋袜,就小心地绕开印子过去,研究了半天也没办法确定这是什么印子。

      梁舒不禁喃喃道:“这要是脚印,那凶手也太矮了,可若不是脚印,却又正好这一串。”

      崔若月窗下有容一人站立的窗檐,印子到了那儿便不见了。周围虽然有杂草,却并无泥脚印。

      绕回到院中,见崔维坐在廊阶上,深情哀伤,像是失了魂,见到他们也只是瞥了一眼继续垂眸。

      梁舒进房重新检查崔若月的尸体,见衣服虽然完好,却全身都有些褶子,也便可以确定昨天她确实是和衣而眠。

      这是她突然注意到崔若月的唇边有一些青紫色显现,她不由皱眉:“看来凶手行凶时捂住了她的嘴,所以才不能出声。”

      “嗯,目前来看凶手只有从窗户进去,落雨必然关窗,凶手进来这么大动静她不可能不发现。”叶曦辰颔首补充。

      “嗯,柳婉盈也说昨天听到了窗户开合的声音。这说明崔若月与凶手熟识,也毫无防备,才会被无声杀害。”梁舒尝试着从窗边走到崔若月尸体位置,“距离很短,凶手下手很快。只是我没想通,凶手到底是怎么到窗口的,被杀时已经下雨,若真是从荷塘过来,窗口和房间怎么会没有脚印,难道她会轻功?”

      叶曦辰眉心不由抽了抽:“就算是轻功,也需要支撑点,荷塘虽然不大,但没有人能直接从走廊跃到窗口。”

      “哦。”梁舒无奈地挠了挠鼻子,“那不管凶手怎么做到的,那个印子就该是他走过的痕迹。那接下去就要看看凶手为什么要杀崔若月。”

      经梁舒提醒,叶曦辰还是不放心地让叶明安排人去看屋顶院墙是否有异。

      却见梁舒走到廊道,在崔维的旁边坐下:“崔公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崔维眼眶红红,显然是哭过,反应迟钝地点头。

      “这赏梅宴是谁通知你的?若月知道时开心吗?”

      “宴会的帖子是若月给我的,当时她挺开心的,因为这梅园有龙游梅和別角晚水,她想着要摘一些回去给我做书笺,却没想到……”

      “节哀。”梁舒轻声安慰,“听说慕容白经常去你们府上找你,他和若月关系如何?”

      “我和慕容是好友,经常互相去府上,他和若月因为我也算熟识,但要是关系大概也就能稍微聊上几句吧,毕竟若月是未出阁的姑娘,不好与公子太过亲近。”崔维这是略有些不满,“你问这些干什么?慕容昨夜做完笔录后,慕容昨日子时过来与我同寝,不会是他杀了若月。”

      梁舒见他有些恼,急忙解释:“没有怀疑他,只是听沁竹说起才问问。多知道些若月的事,也能帮助我们早点找出凶手。”

      这是叶曦辰走了过来,站在两人对面:“听说二皇子有意迎娶崔小姐,可有此事?”

      这个消息传播有段时间,吏部尚书掌握全国官吏任免、考核、升降、调动等事宜。吏部尚书崔沐是六部中唯一公开支持二皇子的官员,赵文昊显然想用姻亲来巩固关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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