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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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殇雪觉得眼皮上似乎有着一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压着他，而身体在经过风雪的慰问后也早已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它似乎对这茫茫的冰雪天格外眷念。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不断地蛊惑着他。那声音十分的温柔，就像一位慈母轻轻地哄自己的儿子睡觉一般。
他如同一条久旱逢甘霖的鱼贪婪的享受这这虚幻的温暖。再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实在不行一分钟也行……
渐渐的，他沉沦于这美好的故乡，不愿再醒来。正当他准备去到古乡深处时，蓦的，脑袋一痛，他拼尽全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男孩蹲在石板上，讥笑地又低头看见了自己手旁的一块石子。
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被砸了。那一刻，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强烈感觉，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似乎在证实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所以……所以我……我还没死，又活了过来吗？他觉得今天幸运女神真的特别眷顾他，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死了，也就再也……见不到彦漓了。
当他再次看向那个小男孩时，眼底充满了感激。“谢谢啊！”这声音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锯子在艰难地割桌脚，特别沙哑也小声地可怜。
离殇雪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着实惊讶了一把，随机喉咙便传来阵阵火烧般的痛。
“你怕不是有病吧？我打了你，还谢我，不会被我打傻了吧。”那个如蓬草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将小男孩的脸遮了一半，但仍旧依稀可见一个巨大的丑陋的红斑覆盖在小男孩的脸上，就只剩下了右脸还有些地方还没有被完全遮盖。
“我告诉你，就是你傻了也别想讹我，在这十方境可没人管你死活，在这里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贫民死去。离这儿不远处还有一个屠宰场，你猜猜那是干吗的……”那个小男孩从石板上跳了下来，蹲在离殇雪的面前，小男孩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在离殇雪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你待在这儿等着被送到屠宰场，第二个是我带你回我家，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无论生死。”
“什么事？”离殇雪神情冰冷的盯着小男孩。
“你可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同意还是不同意。”刚刚还和煦”如春风的小男孩瞬间变了脸，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冻了片刻，如同一只来自地狱像你索命的鬼魂一样。
任谁被这样的一只毒蛇盯着都会感到头皮发麻，惶恐不已。离殇雪当然也不例外，但他死死地将这份恐惧埋藏在了心底，面色依旧冰凉不显。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还在不断地压缩，终于在这团瑟……瑟发抖的空气即将被逼到极致时，离殇雪回应了。
“好。”离殇雪低下了头，头发遮挡了他的脸庞，没人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神情。
“哥哥，你真好，但这样总还是无凭无据，万一你空手套白狼跑了，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怎么办啊。”小男孩听到了他想要的回答，满意地笑了，“还有哥哥，我叫莫辰书，不要忘了哦。”
“我以我神格起誓，不论生死，定完成莫辰书所诉之事，如有违背，神格尽失，不入轮回。”离殇雪逼出自己的一滴精血，看向莫辰书，“你的血。”
莫辰书随即就用自己的星源将自己的血托了过去。两滴血快速融合，在虚空中形成了一个金色的道印缓缓消散于天地间。
莫辰书有点惊讶，因为这是世间最残酷的誓言，除非以性命为迫，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心甘情愿。果不愧是天选之子。
莫辰书小心翼翼的从自己怀里拿出珍藏多年的“药”，递给离殇雪，“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一滴都不许剩。”
“谢谢。”离殇雪从他手中接过药，仰头喝下。蓦地，脸色一变，一股苦味充盈着整个口腔。“这……这是什么。”苦得离殇雪话都说不清楚了。
“板蓝根。”离殇雪咽口水的动作顿了顿，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股恶心感在胃里不断翻涌着，要不是他强行憋着，肯定就吐了出来。
但令他更加恐怖的是另一种诡异的心悸，笼罩了整个身子。就像是死神的手正搭在他的脖颈间，一动不动有节奏地敲着。虽不致死，但这种煎熬却比死更加的恐怖。
一个不留神你就是他手中一粒尘埃，化为灰烬，风吹过，片叶都不曾留下。
那一瞬间，当年的景象如同幻灯片一样在他脑子里不断的播放，什么都很完美，场景，声音，人物，情感……但唯独少了一样东西——暂停键。
而那正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的东西，明明……明明被埋葬了的呀，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要知道他已经几百年没有再喝这玩意儿了，还记得上一次喝时，他才十一二岁的样子吧。
那时候的他身体不好，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的。而那时正值神界多秋之时，各界风浪翻涌，一团黑压压的低迷阴森气息笼罩了每个人。
所有的资源都十分紧缺，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各个地方都人心惶惶的，怕一夕之间就会硝烟四起又是一场持续千年的战争。哪怕是各地的神通都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府邸里，能不出去就尽量不出去。
但是在这神界中总有一朵又一朵的奇葩花绚丽的绽放着。其中一个人是一位性情古怪的名医叫扁鹊，他四处奔走，一次偶然间利用几味特别常见的药草研究出了一种药——板蓝根。
这个可是一个造福所以小世界的伟大成就，但唯一有一莫辰书点不好就是奇苦无比，不是一般人都喝不下去。
但胜就胜在这个药可治百病药见效又快，但这味药还有一个只有扁鹊自己才知道的药效——可以稳固神海，特别是对魂魄重伤之人有奇效。
只是苦了离殇雪，这味药几乎陪伴了他整个童年，虽然药很苦的，那时的生活也是真的很快乐悠闲。……
家里人为了哄他吃药，连父亲最为宝贝的茶壶都拿出来给离殇雪玩，虽然最后被打碎了，父亲追了他好几条街最后还是被逮到了暴揍了一顿。还有偷偷的把药倒给那只看门的仙鹤，仙鹤被苦的话都说不出来，从此以后他就成了仙鹤的仇人。每当他游玩回来途经门口时，仙鹤总是会施展他的独门绝技——佛山无影脚，虽然一次都没有成功，还反被攻击一波。又或者赤翎雪为了哄他吃药，将药做成糖果、糕点或者与饭混在一起，总之想尽的办法让他吃下这个药……
他希望这是只一场梦，他从来没有醒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还在，他也只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但这怎么可能呢……
“你又怎么了？”莫辰书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走吧。”
“嗯。“既然离殇雪不想说，莫辰书也不会多问，他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但很快莫辰书就打破了这样的僵局。
“趁天色还早，出去转转？”虽然是疑问句，但莫成书的语气却毋庸置疑。
没等离殇雪回答，莫成书就拽着他向前奔去。一路上就像唐僧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穿过这扇门就是富人区，又叫极乐殿。这里只有有权有势的人才有资格居住，但还有一种特例。”莫辰书说这时，眼眸中弥漫着挥不去厌恶，“看到那些人手中拿的通行证了吗？有了它，你就能在里面待一个月，但一个月后就会被强制驱逐。就这样，这么一张小小的卡片现在已经被炒到10万低级星石一张了。”
离殇雪顺着莫辰书手指的方向望去，亭台楼阁，青砖绿瓦，蔓延出一种温文尔雅的君子气息。但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另一番别样的处处都透露满着金钱的腐朽恶臭味。
“进去过里面的人都说那是人间天堂，阳光照耀的地方，却不知有很多人进去了，就再也没回来过，又或者是疯了，最后尽了屠宰场。但这群人就像是飞蛾一般，火势越大，他越要去硬闯。有的倾家荡产，只为求得一票；有的穷其一生，都未能所愿……总之，他们为自己又或者是家人带来了太多的厄运。”莫辰书转过头来与离殇雪对视，“你说他们可不可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回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