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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霞梧揽天无瑕暇 ...
殷司谈顺势盯去那摆满了整一桌的饭菜,哭笑不得:“一桌子这般丰盛的菜,你可不要为难我,若不喜欢哪类换一种便是。”
目八斗坐到殷司谈对面:“仙师,银耳粥。”
殷司谈愣愣瞧去那碗里的一盅汤,雪白中透露一抹红点缀,他见没见过,表情很是丰富。
看了看殷司谈无措的模样,目八斗拿起瓷勺,修长的手指慢慢往碗里舀,送到殷司谈嘴边,另一只手在下面接着,细道至极,有些期盼地问道:“如何?”
殷司谈还从未被人喂过食,看着目八斗近在咫尺的脸颊,唇上传来丝滑软腻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热,匆匆撇开脑袋,有些不自然道:“目八斗,我自己吃便好……”
殷司谈虽不懂厨艺,但也能感到一股从未尝过的清香在口中散开,味道鲜美,甘甜适中。他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赞许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很好吃,亏你细心。”
目八斗:“我怕楼里菜肴不合仙师胃口,若您喜欢,便多吃些。”
殷司谈不知为何目八斗要对他如此好,心智都要被惯的不成样子了,连连应道:“很好吃,你有心了。”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走了,所以我什么都想多学一些,倒也无碍。”目八斗一脸若无其事地撑起下巴,不时淡然一笑,试探道,“那我若想一直跟着仙师、照顾您,不知仙师怎么写?”
殷司谈犹豫一怔,他知自己功德要攒的多,下凡便是久至不知方日,如此算来,多个伴儿也是好的。便转瞬答应道:“你都无事,我又有何不可?”
目八斗一怔,立马转过头,不可置信地反复确认殷司谈的反应。
这时,突然传来两下敲门声,门口迎面走来一个端着两杯茶水的女孩,她生的极为好看,五官精致,明眸皓齿,海棠醉日,不过脸色明显不太好,显得破为无力,眼里忧郁重重,身着一件浅粉衣裳,款款走来。
“殷公子有空吗?”
殷司谈略有惊讶:“单小姐?”
单暮两只眼如弹珠一般转来转去,她先是看到殷司谈一头乌黑的长发束下,垂在雪白的衣裳上,但紧接着,微微一斜又注意到目八斗的眼神也一直停留在殷司谈身上。
他俩为何会住在同一屋檐下?单暮脑袋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简直让她惊掉了下巴:“目……目八斗?你怎也在仙师的房间?”
“哦?”目八斗虽是笑着,但语气似乎能吐冰碴子,让人听着不禁心中发寒,“既然单小姐都来了,那我又有何不妥?”
单暮听他这淡淡的一番含沙射影,脸色瞬间垮下来了,不过旋即又露了来灿烂的笑容,连忙道:“恕我不请自来,打扰二位用早饭,这便离去。”
目八斗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不过起身移步时不忘冲单暮礼貌点头,客气道:“我在外面等仙师。”
殷司谈眼底划过一道复杂的神色,迅速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茶放到桌上,笑道:“单小姐,有什么事吗?”
单暮同他坐下,从昨日告辞后看得出,她恢复的一般,仍是挂着一副看似纯粹的笑脸,道:“初见便觉殷公子不醉也似玉颓山,便是想请殷公子帮我一不情之请。”
殷司谈听此觉见稍有不对,眉毛轻佻,笑道:“单小姐不免说说所谓何事?”
单暮见他并没有急着拒绝,脸上便已迅速浮现出了欣喜之色,好似一张乌云下见着了光束:“昨日偶遇了刺杀,实是一夜难眠,可五日之后便又有一支少神舞……”
殷司谈心中也早有猜测,笑容不变:“相信我,我会保证单小姐的生命安全。”
单暮眼皮有些沉重:“可那杀手不好对付,昨日长镜舞“玺昆玉上泽”还未成,不详之兆太强烈,虽说‘驱邪’不过是打着一名头。但我还恐是背后有邪祟作乱,以及那只手镯的寓意……”
殷司谈怕单暮听到鬼手爪不适,避开那话题,委婉接道:“昨日草堆里我翻出了那只手镯。”
单暮眼珠子瞪老大,险些被这句话呛着,她如同一只困兽,不断寻找什么脱离束缚,而那手镯便是一道光。
单暮很是意外,不由地有些错愕:“在、在哪里……”
殷司谈端过旁边的茶杯轻呷一口:“那手镯是不见了,还是不想见单小姐了?”
单暮闻此言,心中的恐慌更甚,她猛地抓住殷司的手臂:"求公子告知。"
殷司谈一怔,觉得胳膊要被扯下来了,倒也不计较着抽回手臂,随她面带微笑:"单小姐这样抓着我的手臂,似乎有些失礼了吧?"
单暮松开双手,似乎想从殷司谈眼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而他却始终保持淡漠的神色。
单暮不休道:“它可是被邪祟染上气息了,才乱跑的?”
说起邪祟,殷司谈不免想到了昨日夜里在商铺见着的那名姑娘。
“‘只要不得罪那东西,它自然也懒得到处招惹。’以及‘神鬼本自心生’。”殷司谈回忆道,“这里气氛诧异,此地居民却皆是不畏邪祟,单小姐是外乡来的,恐怕不知吧?”
单暮眼神微动,道:“殷公子倒是与我有几分相似。”
“为何如此说?”殷司谈喝了口粥,重新瞟单暮一眼,饶有兴趣地问。
单暮微微一笑:“殷公子如此谈笑风生,看淡邪魅,又是有何来历?”
殷司谈亦与她相视一笑:“没有来历,凭的全是你我缘分。”
“那咱俩还真有缘分。”单暮道,“五日之后的舞,事在人为,商量了一番后,她们忧我性命安危,我便是上不了场了……”
单暮脸色不太好,道:“而我知道,这是一个局,我便是如风筝一般飘忽不稳,只要离开了线绳,便身败名裂。上面的会换来一个新的人取代我,而我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物件罢。”
殷司谈又夹了一口菜,加重音调问道:“‘上面的’?”
单暮摇头一笑,并没有继续说去这个词:“少神舞乃是天外神官——霞梧飞升时跳的舞,虽称‘天下第一绝’,对于凡人来讲自然是极费精力的,可是依我如今的状态,是负担不起了,但人们的期许摆在眼前,我不能视而不见……殷公子可否帮我一个忙。”
殷司谈倒是好奇她铺垫了这么多的话是为了何事,道:“但说无妨。若是力所能及,我定鼎力相助。”
“若公子同意,单暮必有厚报。”单暮深深吸了一口气,“能否、能否请你帮我完成这支舞。”
殷司谈以为自己听岔了,持着一颗疑心重问了遍:“什么?”
单暮被问红了脸,垂下脑袋:“我想让公子装扮成我的模样……去……”
殷司谈抬手,掐断单暮的后半句话。他觉得自己不是很想听下去了。
殷司谈整个人瞬间好似定住了。他方才早想过多种可能,但也没料到要直接穿成替身!
良久,殷司谈才移开目光,神色染上一股为难之意:“单小姐可是认真的?你知道我……”
单暮眼底翻起波澜,水雾附着其上,一双桃花眼饱着泪珠,简直动人心弦,恳求道:“我是真的、我没法子了。”
殷司谈脑子一片混乱,他阖住眸子,虽仍能听着单暮抽泣,但还是很坚定地找理由拒绝:“我只知些霞梧神官的典故,对舞一窍不通,五日之时,怎能赶上?”
暇舞。
一步一离火,一踏一烟尘,飞金走玉晖下影。
想是耳濡目染,殷司谈从小便有听闻霞梧神官凡间飞升一故,那是老少皆赞不绝口、也百听不厌的歌颂,上天入地寻不得的残影。
据盘旋九天的祥鹤御金光、唳了三天之久,还有莺歌燕语、琴瑟和鸣、锦天炫目,是如画中人事一般的惊艳。何等不可方物的高傲,怕以现在的霞梧也难复刻。
单暮浑身好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制,她痛哭流涕,眼里满是对未知的恐惧:“殷公子,不必学会、不必学会。只要有几个基础动作便可。救救我……只有你能帮我了、真的、求你……”
一句句“救救我”好像一把利刃刺入胸口一般,让殷司谈有些无法呼吸。
殷司谈从未有见过女孩子能哭如此凶残狼狈。何况单暮昨日遇见了那般生死存亡,都未有如此惶恐。
看着单暮哭花的眼睛,殷司谈脑袋一疼,拒绝的话在嗓子眼儿里打转,却说不出了,一时间只有沉默。
单暮颤抖着,心底满满的绝望。
“幕后可是那‘上面’要求的?”殷司谈突然打破虚空般令人窒息的宁静。
他见单暮泣不成声地咬了咬下唇,除此毫无多余反应。
“我知曾有女子着过男衣,如此看也没什么不好,女子都可接受,我不愿倒是不妥了。”
单暮落魄的脸上凸出一双惊愕的双眼,急道:“能遇上殷公子这般的人,乃是单暮三生有幸……”
长得好看让我就是想写女装嘿-q-
若有口口暂理解为不支持中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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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霞梧揽天无瑕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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