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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新谜 ...


  •   易彩被宋阿母所打动,相信有宋阿母作靠山,飞黄腾达不用愁,三公四辅何足道哉!他不满四十,觉得年龄长相也都般配,便暗下决心,要顺势而为,尽快赢得宋阿母欢心,好找个时机,一诉衷肠,于是,拜见新皇时,第一奏就说,宋阿母不仅护驾登基,扭转乾坤,奇功盖世,而且,文武不让须眉,理当封君正名,以便辅佐新皇,监管朝廷。
      小皇帝听了高兴,连声说中。
      田让、孙程、王康他们认为,宋阿母虽然功大,但毕竟是女人,如真要“辅佐新皇,监管朝廷”,就怕有人会说妇人干政不可行,但是,非常时刻,小皇帝似乎又离不开阿母,于是,几个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却不料,宋阿母竟向小皇帝告辞,也没有说“南仙北窦”的事,只说大局已定,她不能再抛头露面,更不能接受百官祝贺。
      田让、孙程他们都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小皇帝更是不理解,问为何不能接受祝贺?
      宋阿母解释说:“新皇临朝,百官拜贺,妇道人家理当回避。”
      可小皇帝却离不开她,惊慌地说:“不可不可,事情尚未太平,阿母不能离开,决不能离开!”
      宋阿母便又鼓励刘保,叫他莫怕,说:“陛下已经登基,已经是当今皇帝,身边不仅有田公、孙黄门和王康他们,又来了易尚书辅佐,因而,无须害怕!而且,陛下是正统,是真命天子,正当君临天下,从此以后,再也无人敢犯上作乱了!”
      小皇帝还是怯生生地不敢放她走。
      宋阿母便又进一步地解释说:“百官来朝贺陛下,陛下要对他们训话,这是朝政,是国事,因而,臣妾不能参与,参与便有干政之嫌,便有违制之嫌。”
      田让、孙程和王康他们见宋阿母要回避,先是感到意外,可听了解释之后,虽觉得遗憾,但还是点头表示理解。
      孙程还安慰皇帝说:“阿母守规矩,遵礼制,是好事。”又对宋阿母称赞说:“阿母功成不居,有范蠡、张良之大智慧,更让在下佩服,佩服啊!”
      宋阿母叫他莫过奖,说本该如此。
      田让也觉得宋阿母可以回避,也叫皇帝放心,说:“阿母做啥事都自有道理,此刻回避,臣也觉得可行。”
      易彩不相信宋阿母真不想干政,认为她是欲擒故纵,掩人耳目,便暗自庆幸反应敏捷,首先表达了拥戴之意,就又激动地赞美说:“阿母谦虚谨慎,尊崇礼法,古往今来,实属罕见,在下衷心敬佩,衷心敬佩啊。”
      小皇帝无奈,只好答应宋阿母回避,但不许她走远,叫她先在嘉德殿歇息,等百官朝贺之后,再去看她。
      宋阿母应诺,便向田让、易彩和孙程、王康他们作揖而去。
      孙程见易彩一直望着宋阿母远去的背景,感觉有些低俗,便故意对着耳朵大喊一声“尚书令!”吓得易彩连声“哦哦”,又提醒说:“易令不要只顾恭维阿母,既然,过会要带头启奏,宣誓效忠,做百官表率,就先要用心想好祝辞,不要到时说不圆范,让百官笑话。”王康也连声称是。
      田让见孙程话中带刺,怕易彩生气,忙给易彩解释说:“孙公就是快人快语,初相识不习惯,以后,相处日久,便习惯了。”
      易彩知道孙程这是恃功自大,但也没办法,该他盛气凌人,便叫田让放心,说:“孙公忠义,早有耳闻。”又对孙程揖道:“孙公提醒,正是时候,卑职定不让孙公失望。”
      又向小皇帝禀报,说:“陛下圣明,臣不是想当着百官,讨好陛下,而是希望百官也一同向陛下宣誓效忠,以定大局,以安朝廷。”
      小皇帝跟易彩不熟,不知说啥是好,便看着田让、孙程、王康。
      田让叫小皇帝放心,说:“有易尚书带头宣誓,百官定然争先恐后,陛下就更无忧了。”
      王康也安慰小皇帝,说田公是智者,他说行就行,绝不会误事,叫小皇帝只管安坐龙榻,歇息等候便是,又叫人在龙榻旁边摆放了火盆,以免皇帝着凉。小皇帝无奈,只好由他们摆布。
      当时,地震几乎年年发生,宫中到处都有避震帐篷。宋阿母到了嘉德殿,没有住殿中,住在殿外帐篷。她心系小皇帝,不仅将“乐府双铁”留在云台,保护皇帝,还派了侍女和宦官在外打探消息,因而,严景被擒,百官纷纷进宫朝贺等喜讯,不断传来,便情不自禁地叫朝雨、夕照拿酒来喝。
      大家更是激动万分,没想到宋阿母竟要酒喝,以前,她可是从不饮酒,更不许下人饮酒。朝雨、夕照便连忙找酒,叫大家也赶紧找酒一起庆贺。
      原来,严景的徼巡兵营也在皇宫南两三里外,而且,吏兵因为地震,都在外巡查,好不容易才收得四五十人,便急不可待地杀入皇宫,刚进朱雀门,在止车门下,却被尚书郭镇和值夜羽林拦住。阎景拔剑在手,大呵道:“休惹手中剑!”郭镇早有准备,手持诏令,下车上前,叫严景下车听诏,可严景本是有备而来,呵问:“听啥诏?”话音未落,已砍向郭镇,没砍中,被郭镇拔剑还击,刺于车下。左右羽林用戟叉住阎景胸脯,于是押送廷尉。
      当晚,郭镇本在卧病,一听是尚书台发来新皇诏令,知道是惊天大事,建功良机,就奋不顾身,拔剑而起,率值夜羽林往南止车门,结果,天遂人愿,封侯之功,转瞬即成。
      朝雨、夕照她们弄来许多好酒,觉得万事大吉,可以换下戎装,再轻松喝酒,可宋阿母不同意,说酒可以喝,但丝毫也不能放松警惕,因为,皇帝召见百官尚未结束,还不知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又叫她们备好牛肉和人参鸡汤,说皇上即位第一天不能睡觉,要喝汤吃肉提精神。朝雨、夕照她们便都应诺照办。
      宋阿母又拿了酒,先到帐外祭拜天地,感谢天地让她大功告成,又祈求保佑,让她能顺利找到“南仙北窦”,好让皇帝生出众多皇子公主,让皇室从此繁衍,生生不息。
      大家不知她还有所祈求,只以为她在感谢天地,便都跟着仰天祝谢。
      宋阿母祭拜完毕,红光满面,兴奋不已,欣然入帐,帐中有火盆,更是感到热血沸腾,大声宣布说:“今晚,诸位都有天大之功,都该喝酒,都该喝酒庆功!”于是,大家都高兴地忙着酾酒。
      朝雨提议,大家头一樽酒先敬宋阿母,说:“太子能登基,我们有今日之功,全靠阿母。这些年,阿母装聋作哑,忍辱负重,实在太难为,所以,这庆功酒要先敬阿母,感谢阿母,祝阿母心想事成。”
      于是,大家都齐声祝贺,可宋阿母却又故意装聋,侧耳问:“你你你——们,都在说——啥?”大家轰然而笑。朝雨逗乐说:“这回可没装像哟,要先喝了庆功酒才行。”
      大家都要看阿母头回喝酒,要见证这一喜庆时刻。
      宋阿母便高兴地一口干了,并回味说:“嗯,这酒果真好喝。”
      大家便高兴地跟着干了,又给她酾满,说要连敬三樽。
      宋阿母没有推辞,高兴地说:“朝雨说对了,阿母没有装像,因为,阿母不会装,阿母过去都是真聋真驼背,是恐惧和仇恨压得阿母直不起腰。今日,一切都好了,太子当了皇帝,阿母再也无须恐惧,仇恨也随之而去,所以,背也直了,耳也聪了,想装聋都装不像了。”
      大家欢笑不已,都相互庆贺。
      宋阿母又拿起酒,叫大家一起喝,说:“这些年,阿母忍气吞声,也让你们陪着当受气包,阿母该敬你们,多谢你们才是。”
      大家都不肯受礼,朝雨说:“阿母如此说,这酒就不敢喝了。”
      宋阿母见大家真不敢喝,就干脆叫随意,说:“那就都免了俗礼,不讲先敬后敬,随便喝就是了。”
      大家又都欢呼,朝雨便叫先就樽中酒,同阿母再干一个,然后随意,于是,大家便又祝阿母心想事成。
      朝雨趁阿母高兴,便又问:“阿母说,以后不再当受气包了,但不知该过啥样日子,到哪去过,还能不能住在宫里?”
      大家一听,都敏感地望着宋阿母。他们本就伤感:太子虽然登基当了皇帝,可宋阿母未享片刻荣耀,就先回避躲祸,也不知日后她还愿不愿意接受皇帝赏赐,跟着皇帝享福?
      宋阿母知道他们不乐意回避所谓“干政之嫌”,不想出宫去,甚至还想继续留在皇帝身边,也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一些想法,免得他们瞎琢磨,越琢磨越糊涂,便又喜悦地唱起了“南仙娥,北窦媓”。
      大家都奇怪地望着宋阿母,不知她是何意,为何还要唱这可笑歌谣?
      宋阿母唱过之后,竟问他们相不相信“南仙北窦”之说。
      大家不知如何回答,都“嘿嘿”傻笑。
      朝雨说:“过去,阿母带着我们唱谣装傻,而今,再无须装傻了,这歌谣也该可以不唱了。”大家似乎都有同感。
      宋阿母笑容满面,点头说:“虽然无须装傻,但歌谣还得唱。”见大家疑惑,又说:“皇上虽然登基,但未及弱冠,尚有许多事,需要我们做,因为,我们是皇上亲人。不管以后住宫中,还是住宫外,忠于皇上,保护皇上这一条,都决不会改变!”
      大家虽齐声应诺,却还是纳闷:既然不愿干政,已经回避了,又如何忠于皇上,保护皇上?而且,这跟唱“南仙北窦”又有何相干?
      宋阿母虽知他们又在瞎琢磨,却慢腾腾地呡一口酒,说:“阿母我很早就有个心愿,要让太子爷,也就是今日皇上,能生出许许多多皇子和公主,让皇宫变得热热闹闹,好让我们天天侍候皇子和公主,天天有事做,年年忙不完。”
      大家对宋阿母所说虽也点头赞同,却更犯嘀咕:难道唱“南仙北窦”真能唱出皇子公主来?
      朝雨首先忍不住,对宋阿母说:“过去装傻才唱‘南仙北窦’,其实,我们都晓得‘南仙北窦’谣不可信,据说,是窦皇后他们为神化窦氏而编造,纯属欺人之谈。”
      夕照也说:“‘南仙,鱼妇之腹;北窦,女娲之肠;生男则龙,生女则凤。’可是,窦皇后却啥也生不出,可见,纯属谎言。”
      大家议论纷纷,认为“南仙北窦”之谎言早已随窦皇后而去,先帝之世,就再也没人提起过了。
      朝雨见宋阿母只管眯眼而笑,担心是俗谣唱久了,唱出病了,便凑近身说:“阿母啊,以前装傻唱谣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今日,大功告成,已无须装疯卖傻,为何还念念不忘,还要跟过去一样呢?”

      宋阿母还是满脸喜悦,叫朝雨先不要着急,又叫大家都先安静,问她们:“你们都长在先帝之世,既然先帝之世就再也没人说起过‘南仙北窦’,那你们这些话又是从何处听来?”
      大家面面相觑,都无言以对。
      宋阿母笑道:“‘南仙北窦’不是俗谣,是谶谣,并非窦皇后他们所编造,也与窦皇后无关。谶谣不可不信也。”
      大家一听是谶谣,都大出意外,惊讶不已,无不点头应诺。
      宋阿母又叮嘱她们,谶谣之事知道就是,无须对外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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