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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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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调查
大祭坛的事件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接连两个世家的公子被杀,巴比伦的局势变得有些混乱。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雅克?巴托里的遗体被送回了家族封地,年迈的巴托里伯爵出门迎接,看到送葬的队伍时痛哭流涕,晕了过去。家族唯一的直系后裔的惨死,让他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一病不起。
而另一边的普洛塞家族,除却上门找茬的休斯一人,还有不少成员要求还普洛塞一个公道。第二天,普洛塞侯爵要求巴比伦王在调查清楚之前限制斯蒂芬的兵权,而且狠狠地抨击一直掌管内务和圣都治安的冥维世家办事不利,导致凶手已在逍遥法外。巴比伦王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只有亚力克公爵当庭调解。
异常混乱之后紧跟着的不是雨过天晴的喘息,而是另一场更大的混乱。
就在这个时候,夏特莱尔终于等到了星月殿的回复函。
能够见到星月殿的银翼祭司长,对于一般人来说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在星月殿中,耀光祭祀把持着大权,之后便是三位银翼,一位乙女,三位炽翼祭祀,这几位人物在巴比伦的地位堪比国师亚瑟?波米卡,而他们手中虽然没有参政权、没有兵权,却拥有者一个更为可怕的力量:人民。在崇尚月神的宗教国度,星月殿的信徒让这个国家的君王也不得不顾及他们的薄面,更重要的是,星月殿里很多来自全国各地,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咒术能力的祭祀,在战备需要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自行组织起一股强大的力量,而这更是让所有人忌惮的原因。
第十六任耀光祭祀的病逝,也让星月殿上下多了一些不安的情绪。银翼祭祀长杜克莱恩从三月以来就一直主持星月殿内的大小事宜,而下一任的银翼祭祀将会在年底从另外两名银翼中选出。
第二天一早,夏尔带了卡尔,去了星月殿。
星月殿的建筑群非常庞大,其中包括了供百姓每日朝奉的祭祀主殿和一些专门为皇室修建的祭坛,巨大的广场,祭司们的修炼、生活场,还有就是几位高位祭祀的寝殿。马车穿过巨大的拱门,因为刚下过雨,青石板上还残留着小片的积水。
大门外,一位白衣的小祭祀,只是低头顺目的站着,看到夏尔,神色如常的行礼问候道:“夏特莱尔小姐。”
夏尔点点头,却见小祭祀看了他身后的卡尔一眼。
“祭司长说,只请您一个人进去。”
听到这话,台下的两个人皆是一愣。
夏尔也没发作,冲着卡尔摆摆手,对方恭谨的行礼道:“属下在门口等您。”
小祭祀带着夏尔一路前行,古老庄严地建筑中装饰华美异常,纯红色的羊毛织毯上繁复的花纹,做工精湛的工艺品和雕塑排满了整个回廊,穿过花园的时候,能够通过专门开凿的石门看到远处的喷泉。
夏尔跟在小祭祀身后,两人安静的走过几扇大门之后,停在了一扇红木的门前。
杜克莱恩满头已白发,端坐在书桌前,一本诗集,一杯红茶,一缕阳光,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安详。听到动静,便抬起来头来,目光却异常清澈,冲着夏尔招招手,如同老者召唤自己的孩子。
“不用拘礼,坐吧。“杜克莱恩笑着看她。
夏尔恭顺的走过去:“祭司长大人。”
老者端详她一会儿,终于微微笑起来:“非常抱歉,这段时间比较忙,直到今天才有时间让你来星月殿。“
夏尔看着他手中的书和桌上为数不多的几份文件,不动声色道:“能见到您我很高兴。”
杜克莱恩一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安娜大人的女儿,也是我的荣幸。”
“我曾听母亲说起过您。”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杜克莱恩点点头,端详她。
两个人随意的叙旧,气氛渐渐被带动起来。
“我这次前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石壁的事情。”夏尔切入主题,也不想浪费时间,“因为王族庆典时候父亲受伤,上次我们遇袭的时候,石壁都在大祭坛,后来搬走之后,再也找不到相关的线索。不知道您能不能让我看一看它。”
“当然可以,”杜克莱恩和蔼一笑,可马上表情一转,“只不过内务部的人昨天刚刚来过,说是保护证据,将守护石壁加了结界。我们现在都不能动它。”
夏尔看到他脸上为难的神色,突然知道眼前这个老狐狸相当不好对付,竟然搬出内务部来压她。
她料想到这次的谈话一定会很艰难。
果然,之后两个人的对话说了很多,乍听下来杜克莱恩每个问题都十分细致认真的解答,但是说了半天,都只是在兜圈子,最终两个人又回到原点。
“守护石壁有专人看护,总应该有些记录之类的。能让我看看这段时间的记录吗?”
“我们的记录一直都很齐全,全部都放在星月殿的档案室中,不过外人通常不能查阅,想调出来要花点时间。”
“大概——”
“当然,如果您需要,我会尽快帮您。”
夏尔心里冷笑一声,没想到直接在这里碰了软钉子。不可以看石壁,不可以看记录,杜克莱恩一脸很用心又拒绝配合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她的来意,又让她无处发作。
而星月殿有意隐藏,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有蹊跷。
她看不到,不代表其它人就能看到。杜克莱恩敢这样说,那就说明对其他的几个世家的人,星月殿的资料也一定不好到手,夏尔甜甜一笑:“那么,多谢您。”
“不必客气。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和我说,我会尽力提供帮助,”杜克莱恩看看夏尔,突然话锋一转,漫不经心道“据说最近黄金咒术师又有行动了,您知道这事吗?”
“是,雯云之战之后,总是有人上报看圣都看到他们的身影。”
杜克莱恩惋惜的一叹:“黄金咒术师曾经都是你母亲的私人侍卫。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有些可悲呢。”
夏尔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我从没听说过黄金咒术师跟我母亲有关系。您这是哪里听来的?”
“啊,”杜克莱恩一脸恍然,“抱歉,我竟然记错了,看我这脑子,现在连这种事都记不清了。”
只是这一问一答,两个人目光中挑衅的一位都重了一点。
他竟然知道!
她曾经以为,黄金咒术师和母亲的关系,除了几个当事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夏尔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清醒,脸上多了点好奇的神情:“看来您对黄金咒术师了解很多?能和我讲讲吗?”
杜克莱恩自知说错了话:“哪有什么了解,就算是五年前他们正猖獗的时候,我也了解的不多,只是参加了几次追捕行动而已。”
夏尔认同的点点头:“对于危害社会风气的人,尽早赶尽杀绝是件好事,您说是不是?”
杜克莱恩一笑:“当然。”
两个人整整谈了一个上午,最后杜克莱恩亲自将夏尔送出了门。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很高兴能帮您。”
听了杜克莱恩的话,夏尔行礼示意后才转身离去。
她脸上的笑容终于在上车的一霎那消散得无影无踪。
卡尔坐在她的对面:“进行的不顺利?”
她把马车上的靠垫往旁边一扔:“一只老狐狸。”
“他知道黄金咒术师是母亲创办的组织!”夏尔目光中几乎喷出火焰,“想威胁我?他没有证据说现在的黄金咒术师和我有就一定有关!”
“但是既然他知道,那就说明这不是秘密。”夏尔继续自顾自地说,“要想个办法。”
“也不一定。”卡尔道,“就像您说的,他就算知道了,也没有证据说明您和黄金咒术师有关系。况且杜克莱恩还没有傻到会拿安娜大人的声誉开玩笑,说出去没有多少人会信。”
“是时候让伍尔德他们几个活动活动筋骨了。”夏尔看着对方。
卡尔点点头:“是。”
“伍尔德说他们几个最近光练跑步了,在这么跑下去腿都要断了。”卡尔把情况简单叙述,夏尔听完,勾唇一笑。
黄金咒术师自雯云之战之后便总是出现在王城的各个角落。刚开始的时候城里的治安处因为怕他们出现闹事,还发了悬赏,只要能够发现他们行踪的人都可以获得奖赏。不过事情发展十分和他们预想的有些不同。
悬赏发出去第一天,一群朴实的市民便匆匆跑来报案,说自己在哪哪看到了有人穿着黄金咒术师的袍子出现在大街上,所有上报者的口供几乎一致的表示,他们一队人穿过街角,然后不见了。
刚开始治安处的人觉得是几个小民在捣乱,但是当第二天前来上报的百姓吧治安处为了个水泄不通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是被黄金咒术师耍了。经常的情况是,几个黄金咒术师大摇大摆地跑到街上,一群百姓前来围观,然后治安处的人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对方露出一个身影,转身就跑,这一跑不要紧,基本上是带着半条街的人一起做有氧运动,场面说不出的热闹。
多半的结果是,咒术师跑了,治安处的人反而被抓着给钱。
于是没过几天,这个悬赏就被撤销掉。
大名鼎鼎的黄金咒术师们,曾经一度令人闻风丧胆的金丝雀军团,如今用这种高调的方式回归帝都,也并不贸然行动,似乎只是在和圣都打个招呼,告诉你,哥儿几个回来了。
“我看他倒是玩的很开心。杜克莱恩不想让我调查,星月殿的资料库也见不到。石壁的事,让伍尔德今晚带几个人去星月殿,穿夜行衣,别暴露身份。另外几个人去城西分散注意力。石壁一定有问题,我怀疑那是个没有契约的石灵。让他们查清楚了再回来。”
“那档案的事怎么处理?”
夏尔一顿,沉思了一下:“我去。”
“您准备潜进星月殿?”
“不是潜进,我要光明正大的进。再多的老狐狸,我也要让他们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尔对着窗外喃喃自语:“毕竟,那些东西也在里面啊……”
“属下明白。下午他们几个在城外汇合,您去么?”
“不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单独叫他们来巴托里府邸。有什么事你来联系。”
“是。”
马车平稳的行进在巴比伦的青石板地上,才刚刚离开星月殿不到三个街区,路边的景象就显得有些荒凉。街道两旁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店铺,门店冷清,稀稀落落的行人脸上满是忧愁和淡漠,再也没有很久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神态。几年不见,圣都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倒是让夏尔史料未及的。
“停车。”
夏尔下了车,也不等对方回答,对着卡尔摆摆手:“你先回去,让我自己走一会儿,晚点回去。”
路面湿冷,她只穿了一件单衣便出了门,带着雨水气息的风吹在身上,别样的生硬。
巴比伦古老的街道上依旧能够看到时光留下的痕迹,褪去了繁华的街景,古朴的街灯,穿着单调的人们,马车行过青石板路时辄辄的声响,让人突然有种回味历史之后淡淡的忧伤。
突然有一个瞬间,夏尔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回到帝都的意义。
无数的清晨醒来,她的脑海中都会闪过母亲死去的那一幕。守护石壁上,安娜?波米卡被长矛钉在上面,满身的血迹流成腥红的一滩,那味道让她作呕。到底是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杀掉自己的母亲?一想到这里,夏尔总会觉得身体里生生的痛,仇恨如同扎根一般的生长,她想知道,她必须知道,为什么要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带走!那些夜晚,除了悲凉的夜风,只有对于母亲疯狂的思念和浓重的疑惑。夏尔不知道问了父亲多少遍,安娜是怎么死的。但是对方永远保持沉默。
所以她回来了。夏特莱尔,带着母亲的血液回来了,来到帝都,她要自己查清楚,为了让躺在封地里那个人的灵魂得到安息!让那些恶人不能嚣张!为了波米卡家族多年以来的荣耀和尊严!她要亲自查出来那个黑暗中的手,然后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手里!
然而。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远处一栋平房坍圮的遗迹,带着一股萧瑟的痕迹,似乎觉得自己的想法少了什么。
还远远不够。
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突然一怔,脚步停了下来。
目光所及之处,少年转过身来,看到她,银色的眸子有一丝恍然,雨后的阳光之中,洁白的皮肤,微卷的短发,欣长的身影看起来异常的不真实。
曾经他带着她走到这样的街道上,目光灼灼,略带一丝悲悯的说,我一直觉得人的力量越大,身上的责任越重。
也许有些东西就在那一瞬间被人改变了。
“在想什么。”他走过来,一件非常朴实的衬衣,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少年,那种贵族典型的高傲气质经很难在他的身上捕捉。
夏尔一笑,没有说话。
“笑什么。”少年无奈的看着她。
“好巧。”
“恩,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上你。”莫洛回答道。
“怎么会来这里?”见她许久不说话,莫洛又温和的问了一句。
剑眉星眸,唇若涂脂。莫洛整张脸并不华丽,但是非常耐看,表情很淡,但是眼睛会说话一般让人忍不住凝视。
这小子,再长几年一定是整个巴比伦的祸水。这话还是莎曼有一次给出的评价,夏尔想起来,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的确。”夏尔点点头,也不在乎对方莫名其妙的眼神,似乎心情很好。
莫洛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半天没句所以然。”
“我来散步。你呢。”
莫洛随声应和:“我正好也在散步,要不咱俩一起好了。”
显然两个人都不想说真话,那就不再勉强。
忽然,莫洛伸出一只手,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轻轻地牵起夏尔的手。
“带你去个好地方。”
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她就一直这样被他牵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少年温润的手掌包裹着她,夏尔头一次感觉到自己会因为这样的小动作丧失思考能力。
“这里,曾经是巴比伦东城相对繁华的几条街,现在连年的苛税让好多人都搬走了。”莫洛指指身边的建筑,穿过几条废弃的街道,景象越来越凄惨。
“这一带,应该还是星月殿的管辖区。”夏尔皱眉看着。
莫洛摇摇头:“谁的管辖区都没有用,星月殿这一块儿更严重一些。去年有人上书要求减免一部分费用,才稍微缓解。很多人在圣都过不下去,都搬走了。况且现在有几个贵族老爷的兴趣太让人捉摸不透,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家的妻子女儿甚至儿子都会被他们抓去,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
“我没记错,你还没有受封加官,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闲来无事。我的爱好不多,”莫洛有些局促的笑笑,“一般的少爷喜欢的桌球棋牌马会我都很少去,我父亲让我出去找些事情做,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我就真的跑出来到处逛逛,所以知道一些东西。这种情况两年前从南方从军回来就开始了。”
“那原来从军的时候呢?”
“从军的时候有趣多了。虽然南方总是打仗,我年龄又小,不过几个一起当兵的兄弟都对我很好。我跟着他们学伊侬话,学武艺,看着他们跑马,那段时间虽然艰苦,现在想起来觉得特别开心。”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走着,莫洛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讲了很多他之前的经历。没有了人前那种带这些疏离的礼貌,莫洛看起来非常的亲切健谈,依旧温和如初。
“巴比伦最近乱了,我觉得自己多了解一些一定会有好处。”他这样说着。
夏尔刚想回答,却见莫洛微微一笑。
“到了。”
她放眼望去,高地之下,一小片郁郁葱葱的平原,平原之上,竟然是一大片艳红色的玫瑰园,瑰丽异常,让人眼前一亮。
“好漂亮。”夏尔喃喃道。
“喜欢吗。”
“老天,你怎么找到它的。”
“有一次路过,看到了,所以有时候也会来逛逛。”
夏尔走下山坡,缓步走进玫瑰丛中,那些娇香欲滴的花朵在雨露之后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啊,莫洛少爷。下午好。”
这时玫瑰园内木屋的门打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走了出来:“刚下完雨,地上很湿,小心些。”
“下午好,哈里森太太。”莫洛熟稔的打着招呼。
夏尔不失时机的一并问好。
“这位是?”哈里森太太看着夏尔。
莫洛看看夏尔,表情平静的回答:“一个朋友。”
对方听闻点头一笑:“您还是第一次带朋友来呢。很漂亮,和您很配。”
“谢谢。”
“已经带她见过家里人了吗?”
莫洛看着夏尔异常惊愕的眼神,似乎一点都不想澄清误会地笑道:“还没有,不过我希望尽快。”
这个玩笑开大了。
夏尔脸上红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么两位随意转转吧,”哈里森太太冲着夏尔摇摇头,“这里的玫瑰都是专门为巴比伦王准备的,都是好品种,晚上还留下来吃饭吗?”
“不了,谢谢您。”莫洛非常礼貌的微笑。
瑰丽妖豔的玫瑰园中,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少年身形修长,一片火红的玫瑰下,面庞显得有些妖艳。
夏尔脸上又红了一下。转过脸,不再看他,手指抚在玫瑰花丛上,大脑短路的瞬间,手指已经被花刺弄破。
她疼得低叫一声,莫洛走过来异常温柔的碰过她的手指。有些责备的眼神看她。
“这么不小心。”
说罢,他轻轻地吻了伤口。
夏尔只觉得脸上要烧起来了。敏感的一躲,依旧被莫洛牢牢抓住。
“别乱动。”
他离得她很近,身上还是带着那种很独特的阳光般的香气,从夏尔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坚实有力的胸膛和两道漂亮的锁骨。指尖异常惊艳的触感一闪而过,却让她绷紧了身体。
第一次她试图推开他。
却被他搂在怀里。
“让我抱一会儿。”莫洛的声音划过耳廓,清澈见底。
“为什么——”
“我喜欢你,夏尔。”
很久之后,当夏特莱尔再次回想起那个雨过的午后,满地的玫瑰中,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总是会想,如果当时不再推开,就在他怀中,那该多好。
那些之后的伤害、背叛、绝望和剧痛,又怎么能说得清楚,曾经的她眼中的少年,是那么的光彩照人,她的整颗心都无法装下他恩赐的幸福,满到将它撑破,只留下满地惨烈的鲜血,来祭奠她一辈子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