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12 ...
-
许三多走后,袁朗坐在沙发上出了一会儿神。后来他站起来,甚至看了眼手表,盘算了下现在开车回基地划不划算。最终他还是觉得算不虚此行吧,浪费一点时间,在这里住一夜也可以接受。他便决定准备洗漱睡觉。
“嘿!”招待所前台服务员看见许三多鬼鬼祟祟的身影时,喊了他一声。许三多立定了看向接待台。干这一行久了记人脸的能力是有的,那人一看许三多,就记起他之前是和一位中校进来的。“没事儿,您请进!”许三多没说什么,径直进去了。
袁朗刚脱下衣服,就听见有人用指节敲门的声音。他倾耳听了一下,有点大喜过望,扔下手里准备穿上的背心,拽了条浴巾系在腰间去开门。
袁朗慢慢把门拉开,有点痞地扬着脸看随着门缝一点一点出现的许三多。许三多看见袁朗先是一愣,马上用手捂住眼睛,“你怎么,怎么不穿衣服?”
“进来!”袁朗把捂着眼睛的许三多拉进来,把门关上,栓上了保险栓。戏谑道:“某人曾经在东南亚的雨林里裸奔,谁劝都不穿衣服,我们好像也没有捂上眼睛呀?”
许三多回想起来,今时往日,不大相同,不禁脸红。但袁朗的确是把他都看光啦,他想袁朗身上不是还有浴巾吗,看两眼不算什么,就把手拿下来。他先盯着袁朗的胸膛看了一眼,又盯着袁朗的腰上掖浴巾的地方看了一眼。
“你逃寝啊?”袁朗问。
“啊?”许三多回神,“我请假了,跟……咳!跟内个宿管……”
袁朗朝着他抬抬下巴,问:“洗漱了吗?”
“没,没有!”许三多说完这句话,脸涨得通红。
袁朗看着许三多头发上反光的一个小水滴,笑了笑,问他:“要不要一起洗啊?”
“啊?”无所适从的许三多开始在心里评估这种行为的正当性。
“和你开玩笑!”袁朗轻快地说:“这里又不是公共浴池,也没有到点儿熄灯的规矩,两个大男人干嘛挤在一起洗?我先洗,你随意。”袁朗说完自顾自朝浴室走。
许三多转头,眼神跟随着他的背影。袁朗边走边把浴巾从腰上解下来搭到肩上,许三多噌一下就把头转了回来,这里是不敢再看了,是真的不敢看。
许三多再一次随便冲了冲,出了浴室就见袁朗已经躺好在床上。听见他的脚步,闭着眼睛的袁朗说了声:“关灯!”
许三多关了灯,平躺在袁朗的身边,斜眼看背对着他的袁朗。看了几眼后,见袁朗动也不动,好像真要睡着了。就抬起头,斜着身子叫袁朗:“队长!队长!”
袁朗扭过来,语气不善道:“睡觉呢!干嘛?”
“你说要讲,讲你的,爱情观。”
“你爱听这个?”
“你刚才说要讲的。”
“行行行!”
袁朗好像梳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地开口:“许三多,其实我相信你没有喜欢那个女学生。”
“我本来就没有喜欢她,不管你相不相信!”许三多接话。
袁朗不受他影响,接着说:“而且我觉得你应该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吧?”
这回许三多就没有说话。
“否则怎么会相信因疚生爱这种话?”
“那,那也是假的?就是不打麻药,也是假的?”许三多问。
“不是。”袁朗调整了下姿势,和许三多相对着斜着身子接着说:“没打麻药是真的,护士自以为因疚生爱,也确实开始对我死缠烂打。那时我还年轻,和你差不多年纪,满心的志向,没有什么儿女情长。但我毕竟病了,需要人家照顾,又有点男人的小虚荣,当时我答应了她,算是承认了和她的情侣关系。”
袁朗看了看许三多的眼睛,许三多没有什么表情,也没吭声。
“但是,病总有好的一天,病好了,我就走了。也许是因为她已经到手了,歉疚的冲动就少了,也许是因为久不见面,我们的关系就淡了下来。但我当时前途还不错,她呢是一名护士,也还不错,还互相死撑着,甚至想要谈婚论嫁。你知道,我也没有时间谈婚论嫁。最后她急了,我们就分手了。到分手时,我也不懂什么是爱情,只觉得是一件麻烦事。”
“现在,我也许有点明白了。不管一个人,他有多么高尚的人格,有多么远大的志向,他总有为了爱情挂帆破浪、千岩万转,只为到那个人身边说一句早安的时候。远上寒山也好,独上西楼也罢,也总有不嫌麻烦的时候。”
袁朗说着这些话,温柔而专注地盯着许三多的眼睛看。许三多几乎呆住了,眼睛睁得很大,也许还有点水汪汪的。
“我这样的人,不相信什么相敬如宾的爱情,更不要说什么因疚生爱了,我只相信互相吸引。如果一个人,对我连最基本的吸引力都没有,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会爱上她。”
袁朗说完了,就不再出声,也不掩饰眼睛里的内容,注视着许三多。
许三多动了动有点发干的嘴巴,挤出一个声音“嗯!”
袁朗的头摔回了枕头,也许因为说尽了心意,有点羞赧,也许因为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有点自怜。他转过身子,好像立刻就要睡着了。
许三多也平躺回去。
过了一会儿,许三多抬起头,斜着身子叫袁朗:“队长!队长!”
袁朗烦躁道:“干什么?还要不要睡啊?”
“渴!想喝水。”
“自己倒去。”
“你那边有!”
之前许三多只给袁朗一个人倒了茶,并没有给自己倒。这会儿茶杯放在袁朗那侧的床头柜上。
“给给给!”袁朗把茶杯递给许三多。
许三多喝了一口,用手捅一捅袁朗:“队长,放回去!”
“放你自己那边。”
“那一会儿你想喝了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渴,不想喝,那么点水够两个人喝吗?”
“你,你怎么态度这么差。”
“态度差怎么啦?”袁朗抬起身子:“别惹我啊!我都想揍你!”
许三多微微一笑,露着小白牙,说:“你打不过我。你是我的俘虏。”
把袁朗气得,起来就往许三多身上招呼拳头。许三多马上一闪。
袁朗:“你还敢躲。”追过去踹。
两人在床上打了起来,招招认真。
哐哐当当一阵,袁朗用腿压住许三多的腿,用胳膊肘死压住许三多的胳膊肘,得意地问他:“谁打不过谁?”
许三多一笑,就听见床头的电话铃声响起了起来。
二人对视一眼,袁朗起身去接电话,许三多躺在那儿喘气,听见袁朗语调不善地说了声:“声明一下,我的房间里,没有女人。”
袁朗挂了电话,许三多坐起来问他:“什么女人?哪儿丢了女人?”
“什么女人?”袁朗更加疑惑。
许三多:“你刚才说咱们这儿没有女人。不是有人在找人?”
“不是。有人投诉,说我们声音太大啦,客房要我们声音小一些。”
“那跟女人有什么关系?”
袁朗看许三多一眼,没有理他。又回到床上躺好,准备睡觉。
“哧!”躺了一会儿,袁朗突然笑出声来,哈哈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三多奇怪地看着他,后来他只是觉得袁朗莫名其妙笑得有趣,也跟着嘻嘻笑。
不管是衷肠还是情动,深情还是纯情,刚刚那一场类似亲密接触的近身格斗,把那些微微烦躁的情绪都消磨光了。
“你笑什么?躺下睡觉!”
这下可以躺好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许三多又抬起头,斜着身子叫袁朗:“队长!队长!”
“干嘛干嘛?有完没完?”
“刚才,刚才你赢了!”许三多小小声地认真地说。
袁朗把他的脑袋按下去,“睡觉!”
“现在我们打平了!”许三多又说。
袁朗十分暴躁地把许三多的脑袋闷在自己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闭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