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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血色真相,玉碎宫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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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卷着灰烬扑在苏玉璇脸上,她死死攥住发烫的凤凰玉牌,暗纹地图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远处传来商阙长剑出鞘的清鸣,混着追兵的呼喝声,如催命符般迫近。她踉跄着钻进更深处的巷子,鞋底碾过某种黏稠液体,低头一看,竟是暗红血迹蜿蜒向墙角。
  血痕尽头,蜷缩着个浑身是伤的黑影。
  苏玉璇屏住呼吸凑近,那人突然抓住她脚踝,露出半张带刀疤的脸——正是醉仙楼里那批杀手的首领。“苏……苏姑娘……”他咳着血沫,从怀中掏出块烧焦的木牌,“当年……那场火……”
  木牌上“玉瑾”二字依稀可辨,苏玉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杀手喉间发出气音:“有人……在……”话未说完,一支淬毒的箭矢穿透他咽喉。
  苏玉璇猛地抬头,只见屋顶掠过几道黑影,月光映着箭尾的青丝,又是皇后宫中的标记。
  她抓起木牌狂奔,拐过三个弯后,终于在城隍庙的破神像后找到藏身之处。怀中的凤凰玉牌突然发出微弱震动,苏玉璇将其贴在墙面上,竟发现砖缝里藏着密信。泛黄的宣纸上字迹潦草:“太子与丞相密谋篡位,玉瑾持虎符调兵,遭伏击……”
  更漏声由远及近,苏玉璇掏出帕子比对地图,发现义庄竟在太子行宫的势力范围内。她咬咬牙撕下裙摆缠住渗血的膝盖,却在起身时听见庙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透过窗棂缝隙,她看见父亲苏太傅的身影在月光下佝偻如枯枝,正与太子的贴身太监低声交谈。
  “苏大人,那丫头若找到玉瑾的下落……”太监尖细的嗓音让苏玉璇浑身发冷。
  苏太傅沉默良久,从袖中掏出枚鎏金铃铛:“按计划行事,当年没烧死的孽障,这次不能留活口。”
  鎏金铃铛与鎏金面具人鞭梢的银铃样式相同,苏玉璇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功德箱。
  铜铃大响的瞬间,苏太傅猛然抬头。
  苏玉璇转身从后窗跃出,却迎面撞上一堵温热的胸膛。
  商阙浑身浴血,剑上还滴着血珠:“跟着我,别出声。”
  两人在巷弄间辗转腾挪,商阙突然将她推进地窖。霉味刺鼻的黑暗中,他扯下染血的布条为她包扎:“苏太傅已倒向太子,城郊义庄是陷阱。”他掏出枚刻着帝听阁徽记的腰牌,“明日辰时,去城西乱葬岗,阁主会亲自见你。”
  地面突然传来剧烈震动,苏玉璇听见太子府的骑兵在头顶呼啸而过。
  商阙将她护在身下,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当年那场火,是帝听阁先发现有人纵火。玉瑾带着虎符突围时,我亲眼见他……”
  话未说完,地窖入口传来锁链响动,鎏金面具人沙哑的笑声顺着台阶滚落:“好一对亡命鸳鸯,可惜,你们逃不掉了。”
  鎏金面具人踏着锁链坠地的声响缓缓而下,腰间软鞭上的银铃发出摄人心魄的嗡鸣。
  商阙将苏玉璇护在身后,玄色劲装下渗出的血痕在黑暗中晕染成诡异的墨色。“阁下藏头露尾,倒不如摘下面具让故人一叙?”商阙的声音冷如冰刃。
  面具人突然发出尖锐的笑,伸手揭开鎏金面具——月光穿透地窖气窗,照见那张与苏玉瑾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右脸爬满狰狞的烧伤疤痕。“商阙,你当年一剑刺偏三寸,倒是留了我半条命。”苏玉瑾的声音混着喉间痰鸣,软鞭如灵蛇般缠住商阙脖颈,“而你,亲爱的妹妹,可知父亲为何要烧死我们?”
  苏玉璇感觉凤凰玉牌烫得灼人,记忆碎片突然疯狂翻涌:四岁那年大火中,母亲将她推进密道前,曾塞给她半块刻着莲花的玉佩;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封被撕碎的密信上,用血写着“虎符有诈”……她猛地抽出商阙腰间短刃,却见苏玉瑾袖中飞出毒烟,瞬间弥漫整个地窖。
  “去找苏玉珏。”商阙在烟雾中抓住她手腕,将帝听阁腰牌塞进她掌心,“虎符里藏着太子谋反的铁证!”话音未落,苏玉瑾的软鞭已缠住商阙脚踝,将他狠狠拖向地窖深处。
  苏玉璇踉跄着摸向出口,身后传来兵器相击的巨响,混着苏玉瑾癫狂的嘶吼:“告诉苏玉珏,他的虎符是用母亲的命换来的!”
  冲出地窖时,太子府的骑兵已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苏玉璇躲进运尸的板车,借着腐臭的气息混出城门。
  城西乱葬岗上,乌鸦的嘶鸣与寒风交织,她攥着腰牌摸索到一座荒坟前,碑上赫然刻着“苏母之墓”。
  “凤令现世,帝听阁恭迎主上。”黑暗中突然响起整齐的低喝,数十名黑衣人如鬼魅般现身。
  为首老者掀开斗篷,露出与母亲有七分相似的面容:“玉璇,当年你母亲为护虎符真相,葬身火海。如今,该由你来揭开十五年前的血案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
  苏玉璇转身,却见苏玉珏身披玄甲,手持虎符立于山岗之上。月光照在虎符纹路间,竟浮现出血写的密文——正是太子与丞相私通敌国的罪证。而苏玉珏腰间,正挂着母亲当年那支断裂的金步摇。
  苏玉珏的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腰间的金步摇随着马匹的踏步轻晃,每一下都撞在苏玉璇的心口。
  山岗上鸦群惊飞,帝听阁众人齐刷刷抽出兵刃,却被老者抬手制止。
  “大哥!”苏玉璇攥着帝听阁腰牌冲上前,虎符上的血纹在她靠近时愈发清晰,“虎符里的密文是怎么回事?母亲的死……”
  “玉璇,过来。”苏玉珏打断她的话,伸手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可当他的目光扫过苏玉璇手中帝听阁腰牌时,瞳孔猛地收缩——那腰牌背面,赫然刻着与母亲金步摇同样的莲花纹样。
  山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远处传来太子府追兵的号角声。
  苏玉珏突然将虎符抛向苏玉璇,玄甲下的旧伤渗出鲜血:“当年母亲为保护真正的虎符,用赝品引开追兵,却被父亲……”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他耳畔钉入地面,箭尾系着皇后宫中的青丝。
  “好一出兄妹情深!”苏玉瑾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他拖着软鞭缓缓现身,烧伤的右脸在月光下狰狞可怖,“苏玉珏,你以为藏起虎符就能瞒天过海?父亲早将一切告诉太子殿下了!”
  ”
  话音未落,树林中涌出大批太子府的死士。
  苏玉璇握紧虎符,感觉掌心的纹路与凤凰玉牌产生共鸣。
  帝听阁老者突然大喝:“结阵!护主上取密信!”黑衣人瞬间结成八卦阵,将苏玉璇与苏玉珏护在中央。
  苏玉瑾的软鞭卷起漫天落叶,直取苏玉珏咽喉。
  商阙的身影却突然从地底破土而出,长剑抵住苏玉瑾后心:“想报仇,先过我这关!”他的玄色劲装沾满泥土,脖颈处还留着软鞭勒出的血痕。
  混乱中,苏玉璇发现虎符竟能与凤凰玉牌拼接。当两块玉契合的刹那,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空中浮现出母亲的虚影。“玉璇,真正的密信藏在……”虚影话音未落,苏太傅的声音突然从山顶传来:“孽障!还不放下虎符!”
  苏太傅带着太子的亲卫现身,手中鎏金铃铛摇晃出刺耳声响。
  帝听阁众人纷纷捂住耳朵,阵法出现裂痕。
  苏玉珏突然揽住苏玉璇,将她推向商阙:“带她走!去丞相府地窖!”
  商阙接住苏玉璇的瞬间,苏太傅的箭矢已穿透苏玉珏肩胛。
  苏玉璇看着兄长倒下,手中虎符与玉牌爆发出刺目光芒。在金光中,她终于看清母亲最后的口型——“明……月……楼”。
  金光消散的刹那,商阙揽着苏玉璇疾退。
  苏太傅手中鎏金铃铛愈发急促,帝听阁众人七窍渗血,八卦阵轰然崩塌。
  苏玉瑾的软鞭缠住苏玉珏的脚踝,将他往太子亲卫的方向拖拽,玄甲在地上划出刺目血痕。
  “大哥!”苏玉璇挣扎着要冲回去,却被商阙反手扣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如烙铁,剑穗扫过她手背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去明月楼,那是帝听阁在京城最后的据点!”话音未落,三支淬毒箭矢擦着两人耳畔飞过,箭尾的青丝在夜风中诡异地颤动。
  两人翻墙跃入城郊废宅,商阙扯下衣襟为苏玉璇包扎被箭擦伤的手臂。
  暗处突然传来琴弦轻响,蒙着黑纱的女子抱着琵琶现身——正是醉仙楼死去的琵琶女。“苏姑娘,别来无恙。”女子指尖划过琴弦,乐声中竟夹杂着帝听阁的密语,“明月楼已被太子眼线包围,唯有从城东水道潜入。”
  水道里腐臭扑鼻,苏玉璇攥着拼接后的虎符与玉牌,金属表面的温度始终灼人。
  行至半途,头顶传来太子府骑兵的马蹄声,商阙突然捂住她的嘴,将她抵在长满青苔的石壁上。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他低声道:“当年我亲眼看见苏太傅与丞相在火场密会,你母亲……”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碎石簌簌落下,苏玉瑾的笑声混着硝烟传来:“想从水道逃生?父亲早就封死了出口!”
  黑暗中,软鞭的银铃声由远及近,苏玉璇感觉虎符与玉牌开始发烫,石壁上竟浮现出莲花状的暗门。
  琵琶女突然扯下黑纱,露出与苏母极为相似的面容:“孩子,推开它!这是你母亲用性命设下的机关!”
  暗门后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苏玉璇咬牙用力,门后竟是一条通往明月楼地下室的密道。
  密道尽头,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檀木桌上。苏玉璇一眼看见压在砚台下的信笺,泛黄的宣纸上母亲的字迹力透纸背:“玉璇,当年假虎符中的密文实为太子叛国铁证,而真正的虎符……”字迹戛然而止,信纸边缘焦黑,显然曾遭火焚。
  “真正的虎符在我这儿。”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玉璇浑身僵硬地转身,却见苏太傅手持鎏金铃铛立于阴影中,他身后,浑身浴血的苏玉珏被铁链锁住,而太子正把玩着半块莲花玉佩,嘴角勾起阴冷的笑:“苏姑娘,欢迎来到明月楼的终局。”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切割出惨白的纹路,太子手中的莲花玉佩折射出细碎冷光,与苏太傅鎏金铃铛的寒芒交相辉映。
  苏玉珏半跪在血泊中,玄甲下渗出的血正沿着青砖缝隙蜿蜒,在苏玉璇脚边聚成小小的血洼。
  “十五年前那把火,本以为能烧尽所有秘密。”苏太傅缓缓转动鎏金铃铛,刺耳的嗡鸣震得苏玉璇太阳穴突突直跳,“可惜你母亲临死前,还是把虎符一分为二藏了起来。”他抬手示意,两名侍卫押着遍体鳞伤的商阙从阴影中走出,长剑抵在他后心。
  苏玉璇攥紧手中拼接的虎符玉牌,金属表面的温度几乎要灼穿掌心。记忆如潮水翻涌——四岁那年的火场里,母亲将她推进密道时,怀里掉落的半块玉佩与太子手中的纹路严丝合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挺直脊梁,“母亲是丞相府嫡女,与你门当户对,为何……”
  “门当户对?”太子突然嗤笑,将莲花玉佩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苏太傅早就投靠本太子,你那尊贵的母亲发现他私通敌国的密信,自然留不得。至于苏玉瑾……”他故意拖长尾音,看向倚在门边的烧伤男子,“若非他带着虎符逃走,那场火本可以干干净净。”
  苏玉瑾突然发出癫狂的笑,软鞭“啪”地甩在地上:“好一个干干净净!父亲怕我泄露真相,竟让人往我脸上泼滚油!”他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可我偏要活着回来,看着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下地狱!”
  商阙猛地挣开侍卫束缚,长剑出鞘直指苏太傅咽喉。却在瞬息之间,三支淬毒箭矢穿透他的左肩。
  苏玉璇惊呼着冲上前,却被太子的贴身侍卫死死按住。虎符与玉牌突然发出刺目金光,整座明月楼开始剧烈震颤。
  “快阻止她!”苏太傅的铃铛摇得几乎变形,“当年钦天监说凤凰玉牌现世之日,便是太子谋逆败露之时!”
  太子脸色骤变,拔出佩剑刺向苏玉璇。千钧一发之际,苏玉珏挣断铁链,用身体挡下致命一击。鲜血喷溅在苏玉璇脸上,温热的液体模糊了她的视线。
  “带着虎符……去见陛下……”苏玉珏的声音越来越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半块虎符残片。
  苏玉璇颤抖着将其与手中的拼接,整座明月楼轰然炸裂。
  火光中,她看见母亲的虚影对她微笑,帝听阁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而商阙染血的手正奋力伸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