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师今天出柜了吗》揽裙脱丝履

8、第 8 章

　　深夜，江边，寒风簌簌。
　　女人惨白的脸藏匿在黑发中，手中的手机与脸上的泪水齐齐跌落，她毫无留恋地朝江中走去，江水冰冷刺骨，将女人一点点淹没，水从口鼻灌入肺部，引起剧烈的撕裂感和灼烧感……

　　颜旸浑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喘息压下胸口的窒息感。窗外漆黑一片，病房里除了自己的喘息声还有压抑的哭泣声——不是欢欢。
　　颜旸迅速下床，隔着布帘问：“许怿怎么了？”
　　“疼……”应该是麻药过了，许怿说话都在颤抖。
　　“我去叫医生。”
　　颜旸转身出门，就在走廊里遇上连夜赶来的许怿父母。两人俱是风尘仆仆的模样，许母发丝凌乱，看见颜旸也来不及寒暄。
　　“欣欣呢，欣欣在哪里？”
　　颜旸指了指所在的病房，“在里面，我……”
　　不等颜旸说完，两人已经往病房里跑去，脚步匆忙。颜旸把值班医生带回病房时，姚母正抱着许怿哭成泪人，许父在一旁劝着。医生看过以后打了一针止痛针，许怿在许母怀里渐渐睡去。
　　颜旸在掀开了颜尽欢的床边的布帘，颜尽欢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眨了眨眼。
　　颜旸走进温声问，“醒了怎么不出声。”
　　“又帮不上忙。”
　　颜旸在床边坐下，摸了摸颜尽欢的额头，“快睡。”
　　颜尽欢没受伤的手拉住了颜旸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颜旸会意，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睡吧，我在。”
　　颜尽欢闭上双眼。其实……想要抱的，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颜旸等颜尽欢熟睡，轻轻掖好被角，披上衣服出了门。
　　东边的天色一点点变亮，颜旸在便利店买了包烟在住院部的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掏出烟叼在嘴里，低头不太熟练地点燃，猛吸一口，准备帅气地吐个烟圈……
　　“咳咳咳咳咳……你怎么来了。”
　　裴离拎着一大袋吃食，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没收。”
　　颜旸将那包烟放到裴离的掌心中，觉得自己和学校里那群在厕所里躲着抽烟的臭小子没什么两样。裴离依然盯着他不说话。颜旸有些心虚地把烟摁灭，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我就抽了一口。”
　　“嗯。”裴离将烟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在颜旸旁边坐下。“心情不好吗？”
　　颜旸仰头看着东方的天色，“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颜尽欢很好。”
　　“什么？”
　　裴离看着他，“你把她养得很好。”
　　“哈哈哈哈哈哈……”颜旸忍不住大笑，是吧，我养得很好是不是，成绩好性格好长得漂亮还打得过流氓，可是笑着笑着眼角就红了，“好，哪里好？不会叫疼，哭都哭不出声。你说哪里好。”
　　如果不是我，她才会真的过得很好。尽欢尽欢……
　　“你做的已经够了，她上小学你去做小学老师，上中学就做中学老师，你自己的人生呢！”
　　“不够。”
　　“够了！你……”
　　“关你屁事！你知道什么！”
　　“对不起。”
　　颜旸看着裴离，心里烦闷又多了一层。
　　“别说了行吗？”
　　裴离低下头，“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昨天还说生死之交，今天就不作数了吗。
　　“我昨天说了什么？”
　　“……”裴离将早餐留在长椅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颜旸一个人拎着早餐回病房，依然想不通裴离在生什么气。裴离心，海底针。颜旸分了一部早餐给许父许母，发现陪裴离真的准备了不少，即使多出两个成年人也够吃，南瓜粥、蒸饺、包子、馅饼还有两个爽口的小菜，喝一口粥，甜度刚刚好，咬一口包子，熟悉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梅菜扣肉馅的。
　　颜旸三口吃下一个包子，算了，看在裴离这么贤惠的份上，不能和他一般计较。掏出手机给裴离发微信。
　　颜旸：在吗在吗？裴老师在吗？
　　裴离：嗯。
　　颜旸：中午吃水煮鱼行吗。
　　裴离：不行。
　　颜旸：猫咪难过jpg.
　　裴离：会发炎。
　　颜旸：裴老师还生气吗？
　　裴离：没有生气。
　　颜旸：那我中午要吃酸菜鱼。猫咪撒娇jpg.
　　裴离：好。
　　颜旸：[比心]
　　颜旸满意了。
　　一上午，病房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闻风而来的记者，被颜旸和许父许母联合拒绝了；李师傅也带着几个师弟师妹来探病，在夸耀了两个徒弟见义勇为的同时将打架招式重新复盘了一遍，并且热烈希望俩徒弟在下次遇见这种事时能有更好的表现——许怿父母已经颜旸表示不想有下次。临近中午，市警察局局长以及受害着代表前来感谢，来的是巷子里救下的女孩子以及漫展上赔簪子的女孩。一个叫苏知意，一个叫周莹。
　　颜尽欢和许怿拉着苏知意道歉，“姐姐姐姐你真年轻真好看。”
　　“姐姐，我不是故意说你老女人的。”
　　“没事没事，是我应该好好谢谢你们……”
　　周莹踌躇半响，到了颜旸病床前鞠躬致谢：“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不用不用，不用这么客气。”
　　“漫展的事很抱歉，我已经把钱转回给你了，真的非常感谢。”
　　“一码归一码，弄坏了本就应该赔的。”
　　周莹脸一红低下了头，“我……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苏知意也到了颜旸病床前，“我也可以加吗？”
　　“哦~”
　　“哦~”
　　两个倒霉孩子阴阳怪气地起哄，其他人也乐见其成。
　　大腹便便的副局长说道，“佳话啊佳话。这要是在以前，救命之恩可不得以身相遇吗！”
　　苏知意：“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想好好谢谢颜先生。”
　　不说还好，越说脸越红，欲盖弥彰。
　　“我想和颜先生发展一段故事，如果你原意，除了故事还能有别的。”
　　一旁看戏的许怿冲颜尽欢使眼神：这女的优点东西。
　　颜尽欢对此不置可否，撇了撇嘴表示认同。
　　颜旸推辞不过，掏出手机加了两个女孩子。
　　离门口最近的许怿发现了门口的裴离，“裴老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时候来的。
　　裴离将手里的两个保温饭盒放在最近的椅子上，“还有事，先走了。”
　　颜旸：？？？？
　　又生气了？为什么？
　　临近午饭时间，探病的人纷纷告辞。
　　颜旸打开了饭盒，浓郁的香气勾得唾液腺疯狂分泌。确实是酸菜鱼——酸萝卜炖鱼汤。
　　颜旸：[图片]喝完了。
　　颜旸：裴老师什么事啊，这么急。
　　颜旸：裴老师裴老师裴老师。
　　颜旸：理我jpg.
　　颜旸边吃饭边盯着手机屏幕，右上角出现了正在输入，很快就消失了，裴离却没有回复。
　　颜旸：别闹，我知道你看见了！快理我！
　　颜旸：理我jpg.
　　裴离：晚上吃什么。
　　裴离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怎么就没忍住，怎么除了吃找不到其他话了。
　　颜旸：都行，你做什么我都吃，毒药也吃。嘿嘿。
　　裴离：好。
　　裴离并没有马上离开医院，而是去了外科诊室换药，在医院大堂时遇上了周莹和她的朋友。
　　“真是好险，我以为下辈子就要在山沟沟里度过了。”
　　“还好很快被救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周莹：“看你们那点出息。”
　　“莹莹，你真的喜欢那个颜先生吗？漫展上和他穿情侣款的好像是他对象。”
　　“那个人妖？你没看出来是他一厢情愿？再说了，就算是弯的我也能把他掰直了。”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裴离。

　　下午时，叶星晚和叶母到医院探望，昨天叶星晚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受伤，颜旸一行去医院之前，裴离特意将叶星晚交给后勤的一位女警察照顾。那个女警察也是尽职尽责，给叶星晚做了心理疏导，亲自送回家和叶母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叶母听后也是一阵后怕。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又有了说不完的话，病房里热闹极了。
　　许怿咽下嘴里的苹果，“我和你学学那女的，咳咳。我就是想和颜先生发展一段故事，如果颜先生原意，我们除了故事还能有别的。”
　　“啊？她真这么说啊，要是她真的……”叶星晚看着颜尽欢，没说完的话心照不宣。
　　要是她真和颜旸有故事，那以后不是成了颜尽欢后妈。
　　颜尽欢转头幽怨地看着颜旸。
　　颜旸一头雾水还在状况外，“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颜尽欢更幽怨了，“我不要周莹那样的后妈。”
　　“想什么呢！你放心，我以后一定给你找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下得厨房上得厅堂的后妈。”
　　“最好是。”
　　“必须是。”
　　话音刚落，颜旸的手机振动提示有新消息。
　　裴离：晚上有事，不能给你送饭了。
　　颜旸：？？？？
　　颜旸：啊啊啊啊啊！不是你做的我不吃！不吃！
　　颜旸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复，在以为裴离不会回的时候……
　　裴离：好。
　　裴离捂着额头——为什么又没有忍住。
　　颜旸溜达出去，在医院门口买了本书，下午早早等在病房门口。叶星晚已经被叶母带回家了，许父下午也回去工作了，病房里只剩下许母和三个病患。
　　“爸你坐门口干嘛？”颜尽欢舒服地靠在床头享受许母的投喂。
　　颜旸翻了一页书，“等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