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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楚延将手探出窗外,摊开手掌任由秋风拂过,感受着凉意。

      开口坚定的道:“本王不能走,身为皇子未战先逃,太影响士气。而且还得分兵保护孤王,不妥。”

      “你先派人拿着本王的令牌去居庸关调兵。请居庸关总兵陈诚立即出兵,骑兵快行,步兵后至。务必星夜兼程。”

      “其二,所有的边防卫所都抽调两成兵,三镇守军五万人马,枫镇不是还有两万民团吗,也调来。至于榆林、平领两镇的驻军,既然鞑子主力都在这里。他们两万驻军也足够了。告诉他们固守城池不许出兵,务使两镇固若金汤不容有失!”

      “其三,本王亲随这三百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军中好手,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武艺不凡,也交由你指挥了。”

      “刘大人,鞑子这次是为本王而来,也不是为本王而来。”

      楚延走到上位落座,指指脚下

      “刘大人,最重要的是这里!”

      “无论本王是死是活,或是被俘,对阿济格来说不过都是锦上添花,只要打下四泽他就不亏。”

      “本王在这里,令你顾虑重重,一心觉得他是想掳我为质,拿本王做文章。可是你忘了四泽本身的价值,先不说四泽城里常年备着大量粮草,有了这些粮草,他这五万大军眨眼之间就能变成五十万!若四泽城破,直至八达岭就是一片坦途,他可以随时来劫掠,又能从容离去。我大周边防顾此失彼难保太平,阿济格就会在关外一天天的坐大。刘大人,这,才是根本,你明白了吗?”

      “末将明白”

      “你记着,不管情况如何,不管本王如何,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鞑子越雷池一步,如果力有不逮,焚毁粮草,退入城内缠斗,必须把他们都死死地钉在这里,决不可放他们入关!”

      楚延沉声道: “刘大人你怕死吗?”

      刘起坚定道:“末将身为边军守将,有守土之则,在皇上认命卑职为三镇总兵时,卑职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人在城在!”

      楚延站起身向前一步喝道:“人在城在,人不在,城也得在!人总有一死,不止是你,包括本王,现如今也只能跟四泽共存亡了”

      “是”

      ———

      “该死!”蓦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声。一旁的侍女忙要过来收拾。浣碧轻挥衣袖摒退左右,这才蹲下身子把破碎的瓷片一片片拾起。

      “殿下不要动怒,伤了身子。事已至此,等过了这关,回头再追究他们不迟。”

      楚延犹不解气,将小桌上的瓜果点心通通扫到地上,又推倒了小桌恨声道:“他竟敢勾结异族!大周的皇子居然引兵入境屠戮同胞。其形可灭,其心可诛!他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能抵消他的罪。太祖立国时就曾留有遗训。楚氏皇族得有骨气,不称臣,不纳贡,不失寸土,不让寸地!他竟敢做这种事!”

      楚延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门发凉指尖发麻,半晌突然卸了力向后靠在椅背上。只觉满身愤怒疲惫却又茫然无力。浣碧见状走到身后轻轻推拿起来。

      楚延随即闭上眼睛慢慢放松

      “父皇总说我心太软,为尊者讳。上位者须杀伐决断,白骨铺就。凡事要考虑到最坏的打算,就算可能性再渺茫也要有所准备。因为蠢货的思维我们往往想不到,小心阴沟里翻船。这边阿济格刚一露面,就连远离朝廷争斗,远驻边关的刘起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朝中有人勾结,何况朝廷里那些人精?”

      “但偏偏这些蠢货手里有权力,还真被他得手了。”楚延也只得无奈嗤道

      “现在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林业、浣碧你们听着,如果,我是说如果。到最后回天乏术,你们一定要在我被俘之前,杀了我!”

      “殿下您洪福齐天一定会转危为安,您不可心存死志啊殿下。”

      浣碧林业还有隐在四处的侍卫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浣碧一叩首,抬头哀哀道:“殿下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们一定能护您周全。若是城破了我们躲藏起来,他们一时半会也搜不到的,到时援军一到我们就安全了。”

      众护卫也齐声喝道:“卑职誓死保卫殿下周全!”

      林业一抱拳目光灼灼:“殿下您想想皇上对您的期待,您不能出事啊。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就绝不会让您有一点闪失的。您想想皇上,皇上也一定希望您活着,就算被俘了,皇上也肯定会来救您的,对皇上来说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当年显宗皇帝不是也被俘过吗?最后还是赎回来了。”

      “就是啊,当年显宗也被俘过的。”浣碧在一边也急声附和

      楚延走过去轻托手臂将浣碧扶起

      “都起来吧”

      “本王也不过是未雨绸缪,以防万一,做最坏的打算”

      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悲愤的脸。楚延的心里也隐隐有些难过

      “显宗皇帝的事跟现在不一样,当年显宗被俘就是因为朝中有人作乱,断了后路。之后也曾索要土地金银无数,朝中有些人因为不肯割地,而作乱的人更希望皇帝回不来,他好名正言顺的登基,到最后没办法,只能索要些金银就把显宗皇帝放回来了。因为如果不放也没用处,如果杀了,更是能让朝廷众志成城迅速统一,一致对外。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而且这笔钱也是皇帝皇后的私库出的,朝廷没出一两银子。”

      “这件事与现在最大的区别是,那时很多人不希望显宗皇帝回去,而父皇是愿意付出很大的代价赎我回去的。”

      “我不是不知变通的人,胯下之辱的道理我也懂得。只是你们怕是忘了,我虽是王,但也是女子啊。我不怕死,但我怕辱,你们明白吗?”

      一听这话众人也都沉默下来

      楚延笑道:“不用这么悲观,这是最坏的结果。也只是早做防范。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向死而生者往往没那么容易死。”

      “林业”

      “卑职在”

      “你去准备些边军的军装,上至本王,下至每一个侍卫。都换上边军的衣裳,再找一处密室准备些百姓的衣裳吃食,留作备用,本王现在住的这个宅子大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守卫严密些,下去吧。”

      林业听完吩咐转身出去了,侍卫们也各归原处 。

      楚延走到浣碧身边拍拍她的肩膀道:“送些吃食过来吧,今天还没用膳呢。多些干粮不要粥汤,再准备些参茸补剂一同服用,今天怕是没有功夫吃饭了。”

      浣碧问:“殿下您是要出去吗?”

      楚延笑着点点头道:“我的宿敌就在城外,我怎能不去看看?”

      浣碧急道:“殿下这太危险了,城上现在炮弹横飞流矢无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您万金之躯,您……”

      楚延摆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打了上千年了。我与他是宿敌。他们的天子和王子都可以纵横疆场所向无敌,而我们汉人的天子皇子就只能缩在皇宫里吗。他们是勇猛狡诈的草原狼,在他们面前,难道我们就变成任人宰割的羊吗?本王还偏要会一会这匹草原狼!”

      浣碧还欲再说

      “行了,而且城里也不一定安全吧。四泽就这么大,本王能落脚的地方能有几个,既然是为本王而来,他们又岂会没有准备?”

      “你下去准备吧,半个时辰后,随我上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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