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染》玛奥

21、豪赌（二）

　　“谁家的狗没拴好，跑到这里乱吠，如月，大门是怎么看的？”

　　看到雅间里走出的白色身影，大厅里的人们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这是怎样的容貌啊！一阵风适时地吹起，宽大的衣袍迎风飞舞，松散的长发随风飘扬，配上那冰冷的、倨傲的表情，无不让人们以为是哪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下凡了。

　　“打扰公子清静，请公子赎罪。”如月的恭敬让众人奇怪，这仙子般的人到底是谁啊？

　　“罢了。赌局如何？”刚才还叫嚣让我滚出来的诸葛寅，此时却呆呆地、直愣愣地看着我，又是一个被我的皮相迷惑的家伙。

　　“恭喜公子赢得赌局！”

　　“忆染，没想到是你！”能见到忆染对展云天来说比受到绮梦的青睐更高兴，从锦城回来，他已经好久没见到忆染了。不知为什么，每次去蓝府，府上人都说忆染不见客，那个君子兰见到他更是直接赶人，他只好到栖芳阁消遣。

　　然而在我来看却是，自从回到平城展云天就从来没找过我玩儿，原来是每天来栖芳阁逍遥。对于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只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算作回应。展云天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惹忆染生气了？

　　听到展云天的话，有些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蓝府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楼里的姑娘们一听这就是她们日思夜想的二公子，都兴奋得不得了。小四这才知道伺候半天的这位爷就是传说中的二公子，难怪老鸨这么恭敬，他早该猜到有这么出众的容貌，又有萧侍卫跟着，除了二公子还能有谁？

　　“你就是蓝家的二公子？”听到周围的议论，诸葛寅回过神来，世间竟有这般容貌的男子，真的是凡人吗？

　　“如月，又是哪儿来的犬吠啊？”

　　“回公子，不是犬吠，是输了赌局的诸葛公子。”如月故意强调输字。

　　“啊！原来不是狗，而是猪……公子啊！”我把猪字拉的很长，公子两字却轻轻带过，楼下的人听出隐意，哄堂大笑。

　　“你……我姓诸葛，不是朱！”诸葛寅气急败坏。

　　“咦？原来是诸葛啊，不好意思！可能是刚才的野狗乱吠，吵得我耳朵不太好使。逮到它一定扒了它的皮，给诸葛公子赔罪。”我故作抱歉地掏了掏耳朵。

　　“你……你这个妖孽！你使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栖芳阁本就是你蓝家的，只要你命令，绮梦姑娘怎敢不见你？这场赌局不算！”

　　“我使诈？这栖芳阁上下只有老鸨和展公子见过我，我从未报名，若不是展公子叫我，你们又怎知我是蓝家二公子。况且我下注时你也没说蓝家人不准加入赌局啊？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我凭什么信你？”

　　“二公子所言非虚，绮梦只见到几位公子的信物，并不知来者何人。”与我同层的另一端拐角走出两个黄衣小丫头，身后跟着一个戴面纱的红衣女子。

　　“绮梦见过二公子。”红衣女子走到我跟前福了一福，从婢女手中接过面具递给我。

　　我只微笑点了下头，接过面具戴回腰间。

　　“是绮梦姑娘啊！”

　　“可惜戴了面纱啊！”

　　“绮梦姑娘摘了面纱让我们看看啊！”

　　“是啊，摘了面纱！”

　　“摘了面纱！”……

　　“绮梦每日只见一人，各位官人是知道的，今日有幸得见二公子，这面纱摘与不摘，还得听二公子的。”绮梦说完看向我，细长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感情。

　　“九尾，是你弄得吗？”

　　“主人，不是我，是她自己选的。”

　　“蓝二公子，你让绮梦姑娘摘了面纱，也让我们开开眼嘛！”

　　“各位，绮梦姑娘的规矩即使是我蓝二公子也改变不了，之所以如此，仅仅因为我是今日赌局的赢家，只是有人认为这赌局不公平，似乎我没有这个权力啊！”我意有所指的斜眼瞄向诸葛寅。

　　“二公子，今日的赢家非你莫属，绮梦姑娘说的还能有错！”

　　“是啊，是啊。”

　　“诸葛公子，你不是输不起吧？”

　　“舍不得了？输不起就别逞能啊？”

　　……众人将矛头指向了诸葛寅，客人加姑娘一起狂喷他。小猪猪，就让本大爷救你于口水之中吧！

　　“诸葛公子，若你真的舍不得，今日赌约就此作罢吧，小小鸿泽楼本公子还未放在眼里，展公子亦可拿回赌金。”

　　“忆染，输了就是输了我愿赌服输，不过区区十万两而已。”展云天说完，楼下又炸起锅来。什么二公子真是大度啊，展公子好气魄啊，诸葛公子输不起还来玩儿有够丢人啊……

　　“好，蓝忆染，算你狠！今天的帐我总有一天会算回来，你给我等着！”在众人的嘘声中，诸葛寅灰溜溜地逃出栖芳阁。退场不忘放狠话，你这个反面配角做的还挺尽职。

　　“二公子，现在可以让绮梦姑娘摘下面纱了吧！”这帮色鬼。绮梦不语，只看着我，我从她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如水。

　　“这面纱……我看就算了吧，否则两位公子输的就冤枉了。今日在座各位的酒水钱全算在蓝某身上，请诸位尽兴。不过，给各位姑娘的打赏可别吝啬呦！”

　　“二公子果然豪爽！”

　　“多谢二公子！”

　　众人纷纷道谢，有白吃白喝的谁不要，绮梦姑娘虽是花魁，但见过二公子的姿色，见不见她也无所谓了，只能看又不能摸，还是怀里的小娘子来的实惠。

　　“忆染！”见忆染和绮梦往房里走去，展云天连忙出声，想要跟上去却怕忆染生气。

　　“还不上来！”人已进门，冷冷飘来的一句话令展云天精神大振，直奔楼上而去。

　　进了房间后，我终于从绮梦眼中看到了情绪波动——惊讶，没见过带孩子来青楼的吧？

　　“少爷，这就是花魁？”琴姨直接把晗儿塞进我怀里，冲到绮梦身边，绮梦反射性地退了一步。

　　“琴姨。”我拉回琴姨，对绮梦不好意思地笑笑，“琴姨只是……比较热情。”姑且……可以说是热情吧？

　　绮梦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泛起笑意，慢慢摘下了面纱。我不得不赞叹化妆的艺术，对于见识过现代精湛化妆技术的我来说，对绮梦的妆容也赞叹不已。明明只是清秀的一般漂亮的脸，在上过妆后竟美的动人心魄。不过她最大的亮点还是眼睛，本显魅惑的细长双眼却清明如水，配着精致的妆容别有一番韵味。

　　“没有二哥漂亮。”子辰马上喊道。

　　“也没有葛烨公子魅惑。”琴姨看了半天说。

　　“嗯，嗯。”晴儿随声附和。

　　花如月和展云天一进门就听到一大两小三人的评论，蓝府的人都够怪的，花如月如是想。

　　“二公子，这是您赢的赌金、房契和本金。”

　　“这十万两，你真的不拿回去了。”别怪我没给你机会说我坑朋友钱。

　　“当然，我又不是诸葛寅！”

　　“如月，拿去。”我抽出展云天输的十万两。

　　“如月不敢。”

　　“我说了今天的酒水都算我的，拿着吧。”虽然对这里的金钱没什么概念，但一晚的流水远远到不了十万两，再说挣了钱不是还得上交蓝家吗！

　　“是，谢二公子。”

　　“饭也吃了，花魁也见了，我们回去吧！晴儿去叫醒你舅舅。”

　　“好！”

　　“如月，我不想引人注意，有后门吧？”主要是带着孩子们不方便。

　　“是，二公子可以从后院走。”

　　“绮梦小姐，今日不便久留，改日再见了。”

　　“二公子慢走，绮梦定会恭候二公子。”还没好好说句话，二公子就要走了，绮梦有些失望，只是脸上依然平静。

　　我突然觉得手里少点东西，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纸扇轻摇、拂袖离去呢？带着擦掉墨迹仍睡眼惺忪的葛烨，一行人从后门离去，并没有引起大厅里人的注意。

　　展云天没有留下而是跟我们一起出了栖芳阁，一路上唠唠叨叨一直讲怎么怎么进不了蓝府，被大哥挡在清染阁外……。原来，又是爹和大哥的计策啊！老爹、大哥，咱们回家见，看你们还能出什么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