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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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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一剑直劈过来,力道堪堪将我逼退三步。但也只是三步而已。即便我内力再不济,这等后辈,也不能让他得多少便宜去。
华山的入门剑法其实就是岳不群在江湖成名的所谓“君子剑法”,配合着他“君子剑”的名号,其实也是有些道理的,并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样威力低下。故而一方面为了不让自己在华山上太出风头,另一方面又实在不想再看到令狐冲隐隐之间的得意,我努力将手中长剑运用得手法娴熟力道精准灵巧,主守不攻,稳稳当当地和他对打。这样一招一式拆解来,竟对上了近百来剑。
这令狐冲想必是在华山弟子间没遇到过什么对手,见我入门一月即可接其百招,那劲头竟然更胜了,力道也越来越狠。
这……
我皱眉:须得速战速决才是。好累,手酸。这林平之身体底子不好,内力还不够啊!这般轻易与令狐冲对阵,实在失策。这下倒好——骑虎难下了。
“师弟,你分心了!”
我心头一惊,忙勉力格上,腰身回转间迅速躲开他移来的剑刃。
令狐冲剑招学得极好,这段时间又在思过崖面壁,到月末才得岳不群、宁中则准许下山三日,说是趁着这几日给门中子弟教些剑法,讲讲在思过崖上都思了些什么。宁中则更是指明了要我在这三日内找时间向他讨教,想必就是想让我在剑道上和他多接触了。今日再看他使剑,可比一个月前高明不少。
“白云出岫!”
“唔!”
我内力实在不到火候,此时早已撑不住,他一招白云出岫竟是力道极大,出剑极狠。我不得已,只好闪身避过,腰间微侧,却被他反手拧来一击,用剑柄给击了个正着,且那力道如女子绣花一般,绵绵软软,撞在腰上却是生疼,刺痛,极为难受。
“你!”我疼得斜弯下腰,抵住长剑,皱眉看着他,“这是什么奇怪的手法!”
他大概也怕我有什么闪失,赶忙过来查看,脸上却还是笑意连连的:“这是师娘教我的拳法,我给用在剑招上了。师弟,你果真如师父所说,比我厉害呐。”
我闻言不语,只抬眼看他。
“哈哈,咱们这华山二代弟子里,别说你这样刚入门的了,就是德诺、六猴他们,也接不到我一百剑的。你却能不靠内力接我百招以上,将来定要声震武林。”
看样子他倒挺高兴。只是骗得了谁?那头陆大有分明是在山石后面贼头贼脑观望着呢。
我便虚虚实实笑了一番:“哪里哪里,大师兄你永远都是大师兄,怎能是小师弟能匹敌的。”
这段时日门中弟子对我态度的变化我又不是没看到。那岳灵珊与我走得越近,他们便对我越发嚼起舌根来,就连一开始对我多有照护的陆大有看我也不似先前那般友善了——欺我不知么?还不都是为了你令狐冲。
当下我默然抬手,轻轻按了腰间那一点伤处,对令狐冲笑了笑,便转身要走。
“师弟,怎么这样着急?师父交代的,咱们还是多切磋一下为好。”
切磋?
我站直身体,并未回头,只微微侧了下脸庞:“改日定来请教大师兄。只是平之如今学艺不精,内力不纯,再与师兄对阵,实在力不从心……请大师兄见谅。”
他不回答,我便当他默应了放我离开,便忍着腰间的伤处一步一步沉沉稳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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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之下草木葱茏。
令狐冲抬眼皱眉,看着那纤瘦身影步步前行。待得林平之行得远了,他才沉声向身后道:“人走了,还不出来?”
那陆大有忙忙跳上前,瞪着远去的身影似是十分不满:“大师兄,你就这样让那小子走啦?太便宜他了!”
令狐冲失笑:“不然,还待怎样?”
“起码要打得他哭爹喊娘才解气!”
“好了好了,你跟他计较什么?人家家破人亡的来投靠咱们华山,你倒好,不尽心带着他学武,就知道找我替你出头欺负师弟!”
陆大有不服道:“什么欺负?大师兄!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了?这小子心术不正。我也是近日才看来的,小师妹整日粘着这小白脸儿……”
“住口!”令狐冲脸色一沉,“我说过,不许再提这件事,不许乱坏小师妹的名声,你都没听见么?”
“大师兄!”
“林师弟不是那样的人。他帮着小师妹拿剑伤你,是他不对,不守入门师弟的本分,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今后,你莫要再拿这事为难于他。”
大师兄都将话说到了这分上,陆大有还能再说些什么?也只得不情不愿点头,讷讷地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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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还未开饭,我腰上便已经青紫一片,连身上一些被令狐冲点到当时却不疼之处,也隐隐疼痛起来。这人,确实算得上这武林中的翘楚,也不怪他那般年少得意。
罢了,我还是得吃下这哑巴亏。
因为实在疼得厉害,我便让一个平时还算说得来话的师兄带了晚饭,自己卧在房中休息,擦了些治外伤的药膏。令狐冲手下留情了。否则以我这样的内力水平,他要发起狠来,即便没有大碍,也定要损些经脉。他日间那一番话和剑法要旨的高超,我到现下才想得透彻明白——分明是警告我莫要过于猖狂,更别眼高于顶不将华山武功放在眼中。这样看来,我平日里再低调,与这人一见面一打斗,也会被其看得通透明,被知晓眼中神色是个怎样的思量态度。
令狐冲啊令狐冲……果然聪明。
心中沉沉想着,脑袋里也渐渐沉了起来。
也罢,今晚便养伤,不修内功了。
这样一思量,很快,我便沉沉睡了过去,也没管桌上饭菜还在——确实是没那个心情用饭了。
“唔……”
“林师弟?”
“……你?!”
内力不济,连这么个大活人进了门坐到床边也不知晓,真是……
那人却笑嘻嘻举了举手中葫芦:“这是药酒,活血化瘀很有效,我特意拿来给你的。”
说罢便伸了手来掀我的中衣。
我皱眉,一把将那大手拍开:“令狐冲,你又玩的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