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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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要说那些倭寇，见到我之后，吓得那是落荒而逃屁滚尿流。我是谁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怎么能任凭他们逃出我的手掌心呢只见我一个扫堂腿就扫倒了一大片人，那些人一见我这么厉害，顿时怂了，忙不迭答应了咱的要求。我这少年将军，又一次威名大震，为民除害.....”林霂坐在桌子上，左腿压在右腿下面，右腿还在夸张地晃着，周围围着黄发小儿，边听边露出羡慕敬佩的表情。
一群小孩儿听得津津有味，楚铭在下面炸毛了:“他什么意思啊，这是所有的功劳都成他的了是吧阿茨，你说说他，我看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阿茨在一旁织着毛衣，含着笑，也不答话，静静地听着那人自恋地话语。
楚铭看他这样，更加生气了。
“阿茨，你偏心偏的也太明显了吧咱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我知道你俩将来要成亲，可是你也不能....”
“胡说八道！”阿茨面红耳赤地反驳道，“我...我和阿霂都是男子，如何成亲”
楚铭愣了愣，似是诧异阿茨的突然地反驳，但看到他红红的耳朵尖，瞬间就明白了，继续嬉皮笑脸道：“男子如何不能成亲当今天子不还有男宠吗？据说天子还挺喜欢那个男宠的，他家里人都封了官，是当今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新贵呢!我跟你说，这京城里的青楼里，有很多男妓，据说是专门为那些达官贵人准备的！等你和林霂成亲的时候，谁敢说你们的不是，别人我不管，我楚铭是第一个不愿意他们的!”阿茨的脸越来越红，头也慢慢低下去，低声笑了起来。
“哈哈，楚铭阿茨，我讲的好不”林霂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从桌子上跳了下来，遣散了那群小孩儿，快步朝这边走来，阿茨听到林霂的声音，更加害羞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哎阿茨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怎么了生病了吗”阿茨听到这话，更是连脸都不敢抬了，林霂有些担心，伸出手捧住阿茨的脸，想摸摸他的额头。
楚铭在一旁猝不及防被他俩差点儿闪瞎了双眼，越看越觉得这两人真是伤风败俗，他肩负着不能带坏小朋友的艰巨任务，立刻将一只手横在了两个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中间，将两人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两人回神，林霂不耐烦地直起腰来，看着那只胖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了上面。
“嗷!”楚铭一嗓子了出来喊了出来，林霂报了仇，满意地甩甩手，阿茨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
“走吧，娘该做好了饭菜了，等我们回去呢。”阿茨笑着看两人幼稚的笑闹，含笑说道。
林霂回过头来，看见阿茨坐在晚霞下面，落日的余光洒在他的身上，更衬得那人唇红齿白，五官越显精致。他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知道阿茨走上前来轻轻拉住他的手，才慢慢回过神来。
楚铭跟在他们身边慢慢走了一阵子，越发觉得不对劲，转身看见两个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瞬间明白过来。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他们一阵子，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跑走了。
林霂对于楚小胖这一次的反应相当满意，转过身子，将阿茨轻轻按在了一旁的石壁上，自己的耳朵尖也慢慢红了。他注视着心上人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阿...阿茨，我可以，可以亲你吗”
阿茨的脸瞬间红透了，他眼神躲闪着，却轻轻点了点头。
林霂凑上去，慢慢品尝着爱人的嘴唇。他们两个人都年纪尚小，这个吻亦是彼此的初吻，并没有太多的情欲掺杂在里头，更多的像是温淡的兴奋。
一吻毕，林霂慢慢睁开双眼，脸红红地拉起爱人的手，牵着他向家的方向走去。
面前是通往家的小道，家里有最疼爱他们的人，煮着粥，守着一桌热乎乎的饭菜，在等着他们回去。他们牵着自己最爱的人，说笑着，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金灿灿的落日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在他们身后拉下长长的影子，初夏，周围起伏着蝉鸣。
之后的顾扬曾无数次回想那一刻，回想那一个人。似乎在无眠的日子里，只有那段回忆，是支撑着他不倒下的唯一动力了。
吃饭的时候，林霂还在回想着那一个吻，怕清湫夫人看出端倪，话变得少了起来，只是埋头扒饭。
清湫看出了林霂掩盖不住的兴奋，微微笑了笑。当年她在一位洗衣妇手中领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孩子和自己是有缘的，她相信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得不捐了性命，她相信他会照顾好阿茨的。
“夫人，听人说今日晚上有来在这儿唱戏的，我想带阿茨过去看看。”林霂害羞地说道，手指还在慢慢扣着衣角。
楚铭一听这话，瞬间不愿意了，把脸从大碗里抬起来，满脸米粒含糊地说道:“这不行，凭啥你俩单独去我也要去。”
林霂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心道:没眼色!
楚铭不傻也不瞎，当然看懂了林霂的眼神，但是无奈戏曲的诱惑太大了，他自动忽略所有与此无关的东西，期待地看着清湫。
清湫本不想答应，最近太安静了，安静到有些不同寻常了，这一次的戏团又恰好赶到这个时候，谁也不能保证会出事。但是她看到三个小孩期待地目光，又想到毕竟人多，还是有普通百姓的，若是误伤了人，上头朝廷怕是也会怪罪下来。便不再阻拦，只是轻轻叮嘱了一句:“阿霂和阿铭要照顾好阿茨，他不能再受伤了哦。”
林霂忙不迭地点头，再三保证一定不会让阿茨受伤，拉着手便跑了出去。楚铭一看他俩跑了，顿时慌了，三两口把饭扒到嘴里，匆匆用手背抹了抹嘴角，边道别边飞似的跑了出去。
到了戏团，林霂无语地看着楚铭插在他和阿茨中间，在心里用激烈的言语问候了他一遍。林霂强忍着揍他的冲动，无聊地看着浓妆艳抹的戏子们在上面咿咿呀呀地唱着。
林霂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转过头去看阿茨，他正好看到阿茨和他同样无聊，便瞬间兴奋了起来，之前的疲惫一扫而光。他偷偷撇了楚铭一眼，看到这傻子还看着戏笑得满面红光，弯下腰，轻轻拽住了阿茨白嫩的手。阿茨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到是林霂，脸上的惊讶瞬间变成了笑，刚想说话，被林霂捂住了嘴，飞快地向外面跑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歇到气息稍稍平稳了些，还不等阿茨说话，林霂便吻了上去。林霂轻轻舔了阿茨的唇缝一下，阿茨有些吃惊，微微张开了双唇，林霂找到机会，加深了吻。
意乱情迷之间，林霂原本搭在阿茨腰间的手慢慢向下摸索去，阿茨感受到了他不安分的手，瞬间变得面红耳赤，躲开林霂还欲吻上来的唇，微睁双眼，刚想说些什么，余光扫到林霂身后，瞳孔猛地一缩，用尽全身力气拽住林霂的胳膊向下倒去。
林霂猛地被拽倒，头磕的有些懵，刚想开口询问阿茨为什么突然发疯，一支箭呼啸而过，钉在了两个身边的树上。
林霂的表情瞬间冷厉了下来，他刚想起身去寻找是谁如此大胆袭击少年将军，就感觉到一滴液体滴在了他的脸上，与此同时感到的，还有....阿茨越来越低的呼吸声。
“阿茨？阿茨!你怎么了阿茨！”
没有回答。
林霂也顾不得报仇了，将阿茨背在身上，跑回戏场拉上楚铭就往回跑。楚铭刚开始还有一些懵，但是一看到趴在林霂背上似乎已经没了气息的阿茨就瞬间清醒过来了，和林霂一路上轮流背着阿茨。
林霂气喘吁吁地背着阿茨跑回家，彼时清湫正坐在院子中央，慢慢品着一壶茶。看见三个人慌张的跑进来，清湫一愣。
“夫人，快救救阿茨，刚....刚才有箭，有箭刺过来，阿茨中箭了，那箭上，好像有毒!”
清湫大震，连忙把昏睡不醒阿茨从林霂的肩头抬了下来，抱着他匆匆进了里屋。
林霂在外面等得坐立不安，他一边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察觉那箭的存在，一边又对于阿茨的舍命相救感到温暖和感激。两边一拉扯，林霂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楚铭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林霂，本来就烦闷的心更加烦躁了。
“林霂，你没事儿带着阿茨往外跑做什么你明明知道外面随时随地都有想要我们血脉的人，待在人多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你为什么还要带着阿茨往外跑”
“对不起，”林霂扯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说道，“我以为今天人那么多，他们不敢来的，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话音未落间，清湫走了出来，一脸凝重。
林霂刚想冲上去向清湫诉说他的不是，顺便再赏自己几个大耳瓜子，但是清湫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说话。两人具是屏息凝神，等着她开口。
“是蛊毒。”清湫缓缓开口道。
林霂瞬间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僵在了原地。楚铭的脸色也由气愤的深红色，慢慢变得苍白。
“那....那用我的血脉!我...是我害的阿茨，我来救他。”林霂唇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不行！”楚铭一听到这话就炸了，“你不是还想当将军的吗如果血脉废了，你的武功也就接着废了你知不知道！”
“那怎么办？夫人当年为了救我已经用掉了一条血脉了，再用另外一条她就....就要死了!我还有两条血脉，用掉一条，也不过就是废了武功，也比让夫人丢了性命强！”
“不行。”这次开口的是在一旁默立良久的清湫夫人，“用我的血脉，去救阿茨。”
林霂和楚铭皆是一震，想也不想地说道：“夫人，您要留下来，您还要照顾阿茨，阿茨，阿茨他不能没有您啊.....”
“阿霂，阿铭，我不去救，我也没有武功了。不就是一条命吗要不是为了阿茨，我早就....活着还成天胆战心惊。可是阿霂，除了我，世上便只有你一人还是纯净的莯洐族血脉，所以你的武功也是如此的高强。你在，遇到没带蛊毒只拼兵力的还尚可抵抗，可是我连逃都逃不过，只能带着阿茨去死。霂霂，冷静一点，没事儿。这....对于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林霂潸然泪下，楚铭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其他办法的....”
“我今日，身体不适，不能用血脉去救阿茨，明日，我便去救他。”清湫闭了闭眼睛，似是在强忍着什么，但是林霂被巨大的悲伤充斥着，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深夜。
楚铭已经被他爹拉走了，院子里就剩下三个人。林霂悄悄起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用旧布匹包上，坐在床上默默地等待另外一个醒着的人的沉睡。
待到血脉给了阿茨，自己便再没了武功，也没了可以轻易识别的莯洐族人的标记，他要离开这儿，去到自己被遗弃时包裹里写的顾府，去那里，看一看自己是否还可以有另外一条出路。清湫是阿茨的母亲，她断然不会害阿茨。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外面没有了动静，林霂从床上摸索下来，走到了阿茨的里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