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遨游四海》酱猪脚

2、卫少爷携礼观澜湖

　　卫燚来到观澜湖，坐着小船往湖中心停着的画舫而去，他知道褚思行在那，每次褚思行回来，都会在画舫里听曲。
　　今日画舫很安静，没有唱曲儿的声音，没有说笑的声音，像是没人似的。待船靠近，卫燚上了画舫，敲了敲门，没一会就开了，褚思行笑着为他开了门，并抬手请他进去。
　　卫燚走了进去，青松没跟进来，只是在外等着。卫燚坐在房间里最软的矮塌上，抬头问褚思行：“你知道我要来？”
　　褚思行点头：“特意等你。”
　　卫燚觉得褚思行真够意思，他心里已经原谅了褚思行之前的过错。
　　卫燚：“算你小子有眼色。”
　　卫燚拿出一个布袋递给褚思行：“打开看看。”
　　褚思行接过布袋，一脸惊喜，顺势坐在矮塌上，放下了手里装样子的折扇，小心翼翼的打开袋口，拿出来发现是个剑穗，他很喜欢。
　　褚思行把玩着剑穗：“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个。”
　　卫燚侧身看着他：“看你那么暴力，应该是喜欢舞剑的，才不是这些折扇文房什么的，对吧？”
　　褚思行扬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模仿卫燚的语气说：“你小子，挺了解我嘛！”
　　卫燚对褚思行难得的好脾气又被气跑了：“你小子，没大没小的，我比你大！”
　　褚思行笑容更甚：“好好好，老卫对不起，小褚惹你不开心了。”
　　卫燚真是想咬舌自尽，怎么有个这样的朋友，算了，他是来示好的：“随便你吧，礼物我送到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和好了。”
　　褚思行：“听你的。”
　　卫燚看他这么好说话，趁热打铁：“既然我们又成兄弟了，是不是得互帮互助？”
　　褚思行点头，卫燚抬手搭在褚思行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我想要个人，他……”
　　褚思行打断他：“来福客栈的大厨。”
　　卫燚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脸，突然有点看不懂了：“你出门这半个月是不是去学算命了？”
　　褚思行突然脸红了，卫燚没想到自己猜对了：“真的啊！”
　　褚思行扒下卫燚的手，解释道：“他不会丢下来福客栈的，虽然他是褚氏旁支，但并非万事都没有决定权，他的客栈，褚家从不插手。”
　　卫燚倒也没多失落，可能是因为和褚思行和好了吧，这时他心里想的竟然是大不了吃别家的。
　　褚思行：“我吃过他做的菜，也就一般吧，你真那么喜欢？”
　　卫燚不淡定了：“你觉得一般？那你觉得还有哪的更好吃？”
　　褚思行也不虚心：“我觉得我做的就比他好吃。”
　　卫燚没吃过他做的菜，应该说他根本不知道褚思行会做菜：“你什么时候学的？上一次出远门？”
　　褚思行倒了杯酒，递给卫燚：“尝尝。”
　　卫燚没得到答案，但还是尝了尝，酒微甜，闻起来香香的，像桃子香，又不像，酒味较淡，更多的是香味，香味不浓却持久。
　　卫燚很喜欢：“这是什么酒，还挺好喝的。”
　　褚思行满意的笑了：“这是我酿的，名字么，没想好。”
　　卫燚惊讶：“你竟然会酿酒！小褚啊，是我小看你了，不过这酒这么好，名字怎么能叫没想好呢？太随便了。”
　　褚思行：“……”卫燚的思维他总是无法理解：“要不你取一个？”
　　卫燚想了想：“这酒是哪天生的？我得找个算命先生算算这酒五行缺什么，然后才知道取什么字好。”
　　褚思行对谈话的走向感到很无奈：“我会算。”
　　卫燚想起来他此次出门学过算命来着：“那你算算，正好你也知道它的生辰。”
　　褚思行装模作样的算起来，嘴里念着天干地支，看了卫燚一眼，然后才说：“它五行缺火。”
　　卫燚惊喜：“那不是和我一样嘛！真巧……”
　　褚思行打断：“我不会让它叫你的名。”
　　卫燚还没成型的想法被杀死在摇篮里，只好抿唇思考，眼神在房间里到处看，然后才说：“不如就叫桃子红。”
　　褚思行早该知道卫燚起不出什么高雅的名字的：“听你的。”
　　卫燚自斟自饮：“你可别嫌弃，我又没你那个文采，我只是觉得这酒有桃子味，红就代表火，就这么简单。”
　　褚思行点头：“我怎会嫌弃，欣赏还来不及呢。”
　　卫燚：“你以后不会抢我喜欢的姑娘了吧。”
　　褚思行一怔，他没反应过来话题又跳跃到这，没有一点过渡。
　　卫燚见他不答应：“你喜欢谁，告诉我，我绝对不跟你抢，咱们各自喜欢各自的多好？”
　　褚思行重新拿起折扇摇起来：“我也没跟你抢吧，难道我自己太优秀也是错？”
　　卫燚：“……”“那你不会拒绝她们吗？还带着她们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褚思行收起扇子问道：“那这样吧，我带她们游山玩水也叫上你，选择喜欢我还是喜欢你，看她们自己选，如何？”
　　卫燚一想，感觉不亏：“行。”“我要吃你做的菜。”
　　褚思行失笑：“你也就这个不会忘了。”
　　卫燚：“事情圆满解决，我开始期待以后了，小褚，要好好表现啊。”
　　褚思行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摆在案上，看着卫燚疑惑的样子，他解释道：“卫伯父托我给你讲学，我答应了，就得负责。”
　　卫燚躺进软塌里：“喝了桃子红感觉头晕晕的，我睡了，你随意。”
　　褚思行倒也不阻止，自顾自讲起来，卫燚还真就伴着褚思行说话的声音睡着了，
　　卫燚是被一阵饭菜味香醒的，他一睁眼，先看到的是画舫顶上雕刻的精美图案，然后转头，看到了桌案上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桃子红。他起身，掀开盖在身上的衣服，那衣服似乎是褚思行的。
　　褚思行拿着碗筷进来就看见他醒了：“都是我做的，你尝尝。”
　　卫燚笑道：“都把我香醒了，你故意的是不？”
　　褚思行给他盛饭：“画舫就这么大，我只能放在这里。”
　　卫燚识破他的谎言：“那你还有地方做饭，不怕把画舫烧了啊？”
　　褚思行不言语，只是给他夹菜，催促他赶紧闭嘴。
　　卫燚尝了一口青菜，他就喜欢这种煮得很软的青菜，红烧鱼也非常美味，汤不知是什么汤，有淡淡的药味。
　　褚思行自顾自介绍起来：“这鱼是观澜湖里钓的，肥而不腻，正适合红烧，这汤……”
　　卫燚听着褚思行淡淡话音，突然回忆起了睡着前褚思行说的话，于是重复了出来：“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褚思行奇道：“难得你能在吃饭时想到学问，是这菜不够好吃还是学问太有魅力？”
　　卫燚：“我只是突然记起这句，你说这是你的字？”
　　褚思行点头：“慎思笃行，是我祖父取的。”
　　卫燚：“对不起，我当初还嫌弃你这字弱爆了，一点都不霸气，想不到这么有内涵。”
　　褚思行喝一口汤：“没事，我知道你想不到这些。”
　　卫燚总觉得自己被讽刺了，但没有证据。
　　卫燚突然注意到褚思行的衣服换了，于是问：“你怎么换衣服了？”
　　褚思行耳朵微红，一本正经道：“做饭脏了。”
　　卫燚不疑有他：“辛苦了。”
　　褚思行耳朵更红：“没事。”
　　卫燚低头吃饭，窗外又飘起细雨，以两岸青山为背景，倒还挺美。
　　卫燚：“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呆在这了。”
　　褚思行一惊：“你记得？”
　　卫燚指着窗外：“这么好看的风景，是我我也喜欢。”
　　褚思行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也许都有：“你可以常来。”
　　卫燚：“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不会客气，我会常来的。”
　　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卫燚用行动证明这菜他喜欢。

　　回府路上，卫燚还念念不忘褚思行酿的桃子红，褚思行太小气了，一坛都不给他，只说想喝就去他那喝。越想，心里越馋，越馋就越想，无限循环。
　　这么想着，卫燚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我明明是去送礼物的，怎么最后又喝人家酿的酒又吃人家做的菜！我又欠了人情！”卫燚叹了口气。
　　青松：“少爷以前从不关注欠人情的问题。”
　　卫燚解释：“那是我以前傻，现在我精着呢！”
　　青松没看出卫燚有多精：“……”
　　卫燚想了想：“不如下次去吃饭带上两块玉石，就当饭钱吧，我也能安心蹭饭了。”
　　青松不赞同：“想必褚公子并不认为自己亲手做的饭就值两块玉吧。”
　　卫燚：“嗯，我也觉得不值。”
　　青松耐心引导：“褚公子做的饭菜，是外面买不到的，必然只能用买不到的东西回报他。”
　　卫燚绞尽脑汁，想不出什么是不能买到的，只好将问题交给青松解决：“那你说值多少钱？只要我出得起。”
　　青松暗中叹了口气，这种问题，对卫燚来说果然还是太高深。
　　青松：“情，是无价的，少爷应该对褚公子好一些，用情谊回报情谊。”
　　卫燚明白了：“你说得对，用钱解决确实有点伤人心，我以后会好好待他的。”
　　青松很欣慰照着这个进度，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快功德圆满了。

　　卫燚回府不久，他爹就回来了。卫老爷本名卫三，因为排行老三。后来事业有成，觉得必须起个吉利响亮的名字，于是请算命的给起了个颇文艺的名——卫典鑫。也许是名字起得好，卫老爷生意越做越大，财源滚滚来，于是越发喜爱这个名字。
　　卫老爷带了一马车的百货，最珍贵的，就是卫老爷手里捧着的一小罐茶叶。
　　卫燚开心的迎上去：“爹，又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给儿子瞧瞧？”
　　卫老爷双手抱紧茶叶，生怕被儿子撞坏了：“一边儿去，这可是宝贝。”
　　卫燚被说得好奇心更重：“什么宝贝？我也想看。”
　　卫老爷勾勾手指，让儿子附耳过来，卫燚照做，卫老爷低声说：“晚饭后来书房，爹给你尝尝鲜。”
　　卫燚明白，爹这是躲着姨娘们吃独食呢，不过他喜欢这个主意。
　　也难为卫老爷了，每次带回好东西，被女人们听着，就会各种闹幺蛾子，只为能得他的赏赐，以表示自己很受宠爱的假象。卫老爷又好面子，只要被说小气或者抠门，就会控制不住的打肿脸充胖子，什么都往外赏。于是，他不如每次回来，都先把最值钱的藏起来，由着姨娘们去争其他的。
　　卫老爷对儿子很疼爱，儿子想要的，只要不伤天害理，他都会满足，于是，每次儿子都会开心的迎接他远归，然后父子两躲开众人——吃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