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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子的光与影 ...

  •   “快看,帘子飘起来了!”
      “看见了看见了,俺看见了——那妞儿好正,长得跟仙子似的,并排坐在轿子里。”
      “闭嘴,霍老三!‘那妞儿’是你叫的么?小心祸从口出。”
      “别听他的,老三讲话哪句做得准?就爱满嘴跑大炮,乱哄。”
      “就是就是,就一位公主,还并排坐轿子里呢。”
      “怕什么,周围都这么闹腾,这话传不远的。咱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老三的眼神啊,那可是花花的。两个公主算什么?上次还道看见了两个元帅呢。”
      “俺眼没花,就是两元帅。”
      “是是是,老三你眼没花,就是喝了口酒,有些晕了,一个看成俩~”
      “操,俺酒量才不差,有种今晚回去拼酒,谁先倒下谁就是孙子!”
      “不成不成,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每年发多少利市钱给你啊~”
      “那你做俺孙子吧,爷爷每年都给你糖吃。”
      “%&@¥%#¥……”
      “哈哈……”
      “……”
      紫涵放下纱帘,轿旁的嘈杂便被隔在外面,一点也不真实,像谢幕的戏。只有身边得凤夕还是真的。或说,心一不在,便什么都模糊了。紫涵弯弯眯起眼:“夕儿夕儿,下凡的仙子就在你身边呢,你可得看紧了~”
      凤夕粗着嗓子抖着袖子唱道:“小生——也无~~能~为~~力啊~~~仙子终是要回天庭,看看,那二郎神都要到了”
      凤夕学着京剧拖腔,可惜无什么天赋,荡气不足,婉转有余。唱不出其间无限悲,却差点催出紫涵眼中转着的泪。
      轿子颠簸着,在一片沸腾中前行。国界限上万里戈壁,无限苍凉。
      “再陪陪我,再陪陪我吧……”

      数米之差的轿外,骑在马上的焕衫听到的却是另一番言论。
      “既然是公主,应该很漂亮吧?”
      “那还用问?戏文中的那些公主哪个不是奶白的皮肤,如花得容颜。”
      “那就好那就好,但愿公主能把元帅掰回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唉,元帅见过得美人没有五百也有三千,若真的这么容易就好了。就怕他对她们,完全硬不起来啊……”
      “……”
      焕衫听得直皱眉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个元帅,竟可以被传成这样!
      一种可能是,此元帅得威信实在不怎么样,任人都敢调侃。若真混到这地步,这元帅,还是别当的好。
      另一种可能是,此元帅特立独行,不畏人言,任人调侃借以释压。那此元帅不可小视。
      还有可能是此元帅作风或能力本就有问题,而且是堂而皇之得有问题。
      当然最需要警醒的一种可能是:这些话是专门说给焕衫或某些人听的!
      这些话中,到底隐藏着一些怎样的信息呢?
      以焕衫之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此元帅绝不是个窝囊废。从小就表现出对武功得热爱,兵法拳脚刀枪剑戟马术箭术皆是一点就通,极有悟性。他以十二岁稚龄领命守边,至今五年有余。听闻练兵很有一套,旗下的骑步营配合默契,混编小队式训练方式极具特色。
      凌国国主子嗣极少,仅育有俩男三女,且俩男嗣为一胞而得,但为兄者自幼体弱,早夭。于是现今凌国只余一位王子。这王子,号靖鹰,正是此地驻军口中得元帅。亦是焕衫等护送之公主未来的夫婿。
      人潮涌动中,公主一行如汇入大海的一粒冰,载浮载沉,欲融未融。
      前方,中军帐将至。

      边境的军帐,倚着戈壁,或曰渐入草原的荒山,绵延数里。这里临近三国交界,属三不管地带,山穷水恶,易生悍匪。即使是和平年代,亦是无人敢轻视,举重兵以守之。凡是受重视的将才,都至少得到这国境线边上来历练一番,方可大用。
      只是驻军偏远,军中所用,无不运至于遥远,缺衣少穿的士兵不再少数。便是元帅中军帐中,亦是简陋之极。一桌数椅,足矣;置些刀枪剑戟与两侧,是为壮势之装饰,再加上数张垫椅兽皮,绒软抑寒,更是当登高呼赞美哉大凌。
      现在凌国驻边大元帅就在这简约的中军帐中等着。来者是贵客,是邦交有人,亦是他不畏千里远来的妻。
      要说是妻,亦是从未见过的表妹。紫涵考虑过了,就算是要嫁他,也不能嫁淂太委屈了。她不求什么地位,也就想和凤夕笑傲江湖之类的,位高了反而不好。也不缺钱物——上好的一个冤大头舅舅就明白白摆凌国最高位上,再不堪,该有的物质享受一样也不会给她落下。那么,就要活出率性,活出滋味来。上上书房揭瓦到金銮殿纵火的事,不会干,至少不能陷于深闺,从此只能望顶头的一片天。她要争取出入自由,就算争不得,也要好好闹他几场。
      首先,她须要找到能与他私下对话的机会,和交易自由的筹码。
      公主的梦想很美好,有梦想的孩子是幸福的。焕衫不忍心告诉她梦想只是梦想。一个能将庞庞大军管理妥当的的元帅,是不可能轻易让一个初出深闺的小姑娘掌握主动的。中军帐布帘已掀开一角,公主和美好的愿望已经入帐,怎不叫帐外的人扼腕怜惜。
      “焕衫,就这么单独进去有危险么?”衣着华丽的女子皱着眉头撞撞焕衫的手臂,头上精美的饰品和衣裙暗暗的银光耀花了帐外站岗小兵的眼,而她粗鲁的动作也在同一时间卸掉了他的下巴。
      焕衫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抓紧了手中的剑,像是想给自己添加一点依持。
      公主是挺胸抬头拿着上位者的姿态单独入的帐。一只顶着皇冠的肥鹅就这么入了虎口。而他们身处他国,势单力薄,不可轻举妄动,不如静观其变。

      “你很美。”
      面泛嫣红的凤夕老老实实的站着,带着飒爽的丽色。被一个全身血腥的敌人直直的瞪着,她会毫不在意地上前一脚,但被一个颇有姿色的男人直直的看着,她,她还是扛不住的。
      “但你不是紫涵。”言毕,一身轻甲的元帅娴静地坐着,开始修指甲。
      凤夕一哽。
      面前的元帅有一瓣一瓣月白色的指甲,手尖韧韧,手型优美。凤夕了然,正是手上常年握刀磨出的茧子出卖了她。“彼此彼此。你的手也很美,可握刀枪的次数只怕还远远不如我。你练的,是暗器罢。”
      作为元帅,却主修暗器,这是明显的扯淡。
      元帅笑了。
      “这有什么关系?现在,你是公主,我是王子,对吗?”伪元帅眨眨眼睛,供认不讳,“看来我们身后那位的立场都有所体现了。”
      凤夕也咧开了嘴。是啊,想想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就知道,那位元帅对娶妻这件事,也是不怎么待见的。
      于是,伪公主与伪元帅就和亲一事交换了意见……

      那公主出来了。自然,没少胳膊没少腿。那元帅也出来了,态度谦和地带着公主一行人去休整,安排后天就接着往凌国国都奔去。公主很开心。紫涵也很开心,连那元帅也带着融融的笑意。
      他们为什么都能那么满足?
      焕衫的脸上写着活见鬼了。
      于是凤夕公主拉着焕衫将方才在轿子里告诉公主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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