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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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班，烟雾缭绕的办公室中，陆澜与几名同事一起，围着白板，对裴臻的案子进行分析。
“付黛雯那边，我和北方跑了医院，确认她确实怀孕了。怀孕七周。九号那天，她一整天都在城南一家婚纱店中选婚纱。”唐晨拿着一份医院的体检报告复印件，把这份文件钉在了白板上。
“也就是说，付黛雯的嫌疑排除了。”
方白拿着一份文件，开口道。“林乔在八号那天，因为与人发生争执，被关在了拘留所里，九号的早上，是裴臻去拘留所给林乔交了保释金。据调查的监控显示，林乔当日和裴臻在派出所门口分开，其后林乔便回了家，中途点过一次外卖。”
“……”
“我有发现。”
江妍妍忽然开口的话语像是平地惊雷，炸的在办公室中开小会，分析案情的几人不约而同的起身，凑近到了了江妍妍的电脑前。
瞬间，江妍妍周身就被一阵混杂在一起的混合烟味笼罩，她似是早已经习惯了，抬手点上贴吧里有些糊的照片。
“九号那天，裴臻曾出现在工业展览馆，参加了一场春日祭的漫展。而岳曌峰，他那天的拍摄工作地点，也在工业展览馆附近。”
就见照片上的女孩都同样带着浅金色的假发，大红色的裙子。大大的眼睛，妆容都几乎没有什么出入，厚重的睫毛和拍的很白的脸颊。
“她俩哪个是裴臻？”韩林看着照片上两个穿着打扮完全一样的女孩，她们做着亲昵的动作，让人打一眼看过去，分不出谁才是裴臻。
“会是情杀吗？”唐晨道。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话，剩下的那个答案，不管多么诡折离奇，都会是真相。”陆澜眯着眼看照片中穿着红色裙子的裴臻。“重点排查一下岳曌峰相关的事情。”
“我和周文宇核实过岳曌峰说的拍摄工作，他的拍摄是分时段的，一次拍摄需要三四个小时，但往往真正需要拍摄的时间只是一两个小时。而拍摄和拍摄之间，是有一个时间缓冲的。”
陆澜看了看时间，时间是下午三点半，“所有人，立即去工业展览馆附近排查一下有没有监控拍到，或者没有人看到岳曌峰和裴臻在一起出现。下班时间直接解散，明天继续排查。”
“ok。”
“没问题。”
“出发。”
“请问您见过这两个人吗？”
“请问您见过照片上的人吗？”
随着日暮西斜，天幕变成了一片灿烂的茜红色，直至坠入暮岚的深潭。问询的声音渐渐的远去，直至消失于无形无声。
……
次日中午。
陆澜和方白在走访了数条街之后仍旧无所收获，眼见着已经过了饭点，饿的饥肠辘辘的两个人随便找了一家小饭店，走了进去。小饭店的外面看着灰扑扑的，走进才发现，里面意外的干净而整洁。
这时候因为过了正饭点，餐馆中已经只剩下零星的三四个人。见到陆澜和方白进来，老板拿着一块洗的发白的毛巾擦了擦桌子。热络的招呼道。“两位要吃点什么？炒饭炒面还是小炒？”
陆澜和方白看了看之后，点了三个菜和两盘炒面。点完了餐，陆澜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老板。
“老板，等一下。你看看这照片上的人，你见过吗？”
“我看看啊。”老板先是擦了擦手，这才接过照片认真的端详起来。看了好一会之后，他道。“这男的我有点印象，他来过几次。至于这个……”
老板看着裴臻的照片，摇了摇头，“这个小姑娘我没啥印象。”
“那这个呢？”陆澜又拿出了裴臻死亡当天，在漫展上的女装照片。
老板又端详了一会，对着在后厨的老板娘招呼了一句。“老婆，你来看看，这个小姑娘你见过没。”
“我看看。”老板娘说着，从后厨中走出，擦干了手接过照片。看了看后，道。“好像前几天见过。不太确定。”
“他们是一起出现的吗？”陆澜指着岳曌峰的照片问老板娘。
老板娘看了一会，有些迟疑的道。“不太确定，不过前几天这小伙来的时候确实身旁坐着一个穿红衣的姑娘。”
“红衣服。”
“对。”老板娘笃定的点头。“是红衣服，这个我记得。”
傍晚。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在一条偏僻的巷子中，完整的拍下了岳曌峰和裴臻争执的动作，也拍到了岳曌峰在推搡了一下裴臻之后，裴臻倒地的画面。
看着监控画面，陆澜沉声道。“请岳曌峰来局里喝杯茶吧。”
……
岳曌峰很平静，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气成成的湖水。
“九号那天，在春日祭结束之后，你和裴臻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那天我很忙，吃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陆澜调出了视频，转向岳曌峰。“监控清楚的拍下了你和裴臻发生争执的画面，而这天晚上，你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驱车前往市郊。同样有交通部的视频可以佐证这一切。”
“啊——”岳曌峰轻轻的叹了一声。“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却还要看我像是个傻子一样在狡辩。”
“为什么？”陆澜问。这个为什么包含了很多，有为什么要把裴臻弃尸在污水河，也有为什么要在裴臻摔倒的时候没有把他送进医院。
“我爱祂。”岳曌峰咧嘴笑了。笑容中透着癫狂和偏执。“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疯子。”审讯室外的韩林只觉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垃圾。”江妍妍附了一句。
岳曌峰的话还在继续，他神色狰狞，疯疯癫癫。“付黛雯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裴臻对她一心一意，她势利又刻薄，长得还那么丑。我不懂，裴臻为什么会爱上她。明明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裴臻的人，祂是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我的天使。我愿意为了祂做任何事情。”
“祂也是爱我的。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要接受我的拥抱，对我微笑，和我一起彻夜彻夜的长谈，带着我打游戏。之所以祂没有和我在一起，都是付黛雯那个女人，是她勾走了裴臻的心神。她是个卑劣的恶魔。”
“我那么爱祂，呵呵呵——”
陆澜无悲无喜的看着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后语的岳曌峰。静静的听他叙说。诺大的审讯室中，一时间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岳曌峰的说话声，还有手铐撞击桌面的声音。
唐晨搓了搓手臂，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得多倒霉啊，被这样的一个变态看上。”
“他会不会借着精神有问题脱罪。”看着审讯室中的一切，郭北方有些担忧的开口。
韩林笑了。不仅是韩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除了刚上班没几天的郭北方。
“那他就是踢到铁板了。”唐晨眯着眼，笑呵呵的道。听起来似乎有些深意。
“我还没见过有人能在副队面前脱罪。”方白给郭北方解释道。
这个人或许很厉害？郭北方心中划过这样的一个有些不太确定的猜想。
“你知道裴臻是怎么死的吗？”陆澜忽然开口。
岳曌峰忽然一愣，就在他愣神间，陆澜又开了口。“他死于溺水之后的窒息。换句话说裴臻晕倒的时候，还活着。是你亲手把裴臻送上了死亡的这条路。”
“是你杀了裴臻。”
“啊——”岳曌峰发出了一声自胸腔中发出的悲鸣，那喊声像是置身绝望中的野兽一样，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他忽然剧烈的挣扎，紧握成拳的手重重的敲着桌面，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哗啦哗啦的作响。
再之后，岳曌峰陷入了沉默。无论旁人问什么，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直到次日，才沙哑着声音，交代了所有的犯罪过程。包括他是如何处理尸体，如何驱车开往市郊，把裴臻丢入污水河中。
而结束了污水河浮尸案之后，刑侦支队忽然就变得清闲了起来，一连几天都没有案件发生，刑侦支队几人不仅轮流休假，甚至还在这几天中，去看望了在儿童失踪案中最大的功臣。提供了重要物证的那只瘸了腿的狸花猫。
陆澜去的那天，小狸花猫的腿上还包着绷带，但却意外的活泼，拖着一条腿在宠物诊所里上蹿下跳。翟飞宇原本是蹲在地上摸宠物诊所里的一只土狗，见到陆澜，小孩咧嘴笑的开心。叫了一声“叔叔好。”似乎几日前被拐卖的阴霾已经散去。
陆澜离开的时候，阳光正好，街道上有呼啸而过车辆，有拖着小推车的老太太，也有年轻的女孩和男孩。他仍然能在耳畔回响起翟飞宇充满了活力的声音。“我给猫猫起名叫做小核桃，唔，妈妈说，我脖子上带的核桃会带来好运，是保平安用的。爸爸也说了，小核桃的腿很快就会好的，他以后会和别的猫猫一样健康，还会和我一起长大。”
忽然，陆澜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声，他摸出手机，接通通话，方白的声音从中传出。“副队，刚刚接到消息，林乔……林乔死了。”
“死因是心脏骤停，死亡时间是，在裴臻保释他，回家的当天。”
“林乔死了，我们那天见到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