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森林04 ...
-
因为苍海看出苍浪对云霜的不友好,所以很识趣地会把云霜带离灵素儿的身边,好让苍浪可以好好的和灵素儿相处。而且,也只有在苍浪身边的时候,灵素儿才会更放松。毕竟像云霜这不爱说话的性子,以灵素儿的个性,的确会觉得压抑。
有时,苍海也挺佩服灵素儿的,她竟可以忍受不说话的云霜八年。
不过,云霜和他一起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他还是不那么爱说话。可是,他在苍海面前却放开了许多,正如灵素儿说的那样,在云霜的眼里,只有苍海才是特别的。
虽然苍海不太明白云霜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这的确让苍海感到很开心。
只是,苍海比云霜大四岁,可是云霜却从来都不肯叫苍海一声哥哥。苍海本是不理解的。直到云天出现,他才知道是为了什么。
云天一次来雁不归还是云霜来森林后的第三个朔月。
在云霜和灵素儿回来森林之后,每到朔月之日,玉神都会来看灵素儿。而这时,苍海都会很准时的将云霜带回碧潭居。
只要不让玉神知道,除了朔月之外的日子,云霜几乎都不在灵素儿的身边,玉神便不会把云霜怎么样。
在朔月前一天,苍海就早早的带着云霜回到了碧潭居。虽然苍浪用鼻子吐着气表示着自己的不满,但是考虑到玉神的原因,他也没有办法。
果不其然,朔月当日天还大亮,玉神就夹着云天来到雁不归。
“亲爱的弟弟,我来啦!”当云天那一声高呼喊出来的时候,连林子里的鸟儿都惊得飞了起来。
看着与云霜几乎一般模样的云天,苍海先是一楞,旋即又半开玩笑的笑道:“我说霜儿,你这个姐姐可够彪悍的!”
苍海其实就是故意的。
他看得出来云天是一个男人。
只是,身为男人的云天却生得比云霜更加清秀,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说是他女扮男装,也一定会有人信。
云天嗤着鼻子,表示了他的不满。“你看好了!我可是个爷们!纯的!”
苍海挑了挑眉,故意道:“哎呦,原来是霜儿的哥哥啊,我以为是他姐姐呢!咳……是我眼拙了。”
云天白了白眼睛没理苍海,直奔着灵素儿而去。他毫无顾忌的拉起灵素儿的手,直接道:“灵儿妹妹,你突然带着我弟弟消失,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可是天天扯着玉神的腿,求了好几天他才告诉我你们来这儿了。然后我又缠了他几天,他才答应带我来的。”
苍浪很有意见地龇着牙,示威一样的哼了哼。
玉神有些失态地咳了咳,把话差过去道:“你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我心烦……”
云天似乎也发现了苍浪的不友好,他迅速地收回手,在衣襟上用力地蹭了蹭,又偷偷冲着苍浪摊了摊手,表示无辜。
接着,他才走到云霜的身边,搂着云霜的肩膀道:“不过看到我家小霜这么开心的模样,我倒是很放心。小霜,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要和哥哥说,哥哥替你收拾他。”
云霜不语,只是尴尬地摇了摇头。
苍海偷偷地笑了笑,感觉云霜的这个哥哥和云霜完全是两种性格。若说云霜不爱说话,那么,云天则就是话太多。他的一通神叨叨,成功地让所有碧狼族人记住了他。甚至,他们开始怀疑云霜不是真正的战神娘娘,而云天才是。
不过,云霜并不在意这个。
他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哪怕是身为灵素儿的影卫,他和灵素儿的交流也不会太多。除了苍海,他几乎不愿意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哪怕是云天来到雁不归,也没见他与云天说过什么话。
甚至,苍海都怀疑云霜和云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芥蒂。
看着云霜死气沉沉地看着云天的样子,苍海便觉得这两兄弟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说的隔阂。而这种隔阂,就算是苍海去问云霜,想来他也不会说。
在云天第三次来森林的当,趁着玉神带着云霜和灵素儿到雪峰顶上不知又搞什么名堂的时候。苍海拉住云天,问了这件事。
云天却一反往常那逗比的模样,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恨我是正常的。”云天沉声道,“我真的希望他恨我,至少我心里还好过一些。”
苍海瞪着眼睛看着云天。
“我家世代为祭司,儿子继承父亲的灵力与力量,甚至还可以被冠上碧姓。”云天长吁了一口气,接着道:“相传,几千年前,从碧瑶山形成之时,我家就开始做为碧瑶山的祭司而存在了。我们以灵力以供奉给山神娘娘,祭祀山神,祭祀碧瑶山。只有这样,碧瑶山才可以千年不败,万年不倒。可是,我家却有着这样的一个传统,就是每一代,一定,且只可能出现一个男孩。若是出现第二个男孩,特别是像我和云霜这种双生男孩,是有违天理的。”
苍海皱了皱眉头。“有违天理?”
云天点了点头,“先生祭,后生立。也就是说,先出生的,是要拿去祭山的。”
苍海的牙突然一颤。
祭山……
与他何其相似的经历。
云天苦笑了一下,“而我,就是那个本应该拿去祭山的一个。可是父亲却认为,云霜本就不应该出现,不应该出现……”云天的声音颤抖着,似乎要哭出来一般,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去,似乎想要将刚刚眼中似流非流的眼泪收回心里一般。
“父亲将小霜关在家中的密室里,一关就是五年。直到那一年,我贪玩,带他出了密室,被村人发现,不得已,父亲才拜托玉神将小霜带走。”
云霜与灵素儿同年,只是略长了灵素儿半岁。在灵素儿五岁那年,被玉神带离森林而躲入深山忘忧谷之中,一呆就是八年。而那一年,也正是云霜成为影卫的那一年。
八年影卫。
云霜遭遇过什么云天说不清,但是苍海却可以想象。
以他对玉神的了解,云霜这八年里吃尽了苦头。
虽然他从一个暗无天日的密室中逃出,却落入了另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暗之中。难怪在他看来,云霜是那么的脆弱。
苍海攥了攥拳头,又慢慢地放开。他终于明白,云霜为何一直不肯叫他哥哥。在他看来,哥哥是让他没有办法说出口的一个词,是一个让他从心底没有办法理清的一种关系。也许,云霜不叫他哥哥,不过就是为了可以与他更亲近吧。
“我与他有着不一样的感应,他的开心,他的伤心,我都能感觉得到。”云天又道,“所以,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小霜心里有过一丝委屈与难过。更多的是一丝平静,甚至有时会出现兴奋。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一定是你的功劳。”
苍海笑了笑。
云天亦笑了笑,“被父亲关起来的那五年,小霜几乎没怎么说过话。除了我和阿娘能偶尔去看他时,其他的时候,他只能呆呆地待在那个幽暗的房间里。而见他能与你说那么多,真的挺让我意外的。我想,小霜对你一定很信任。”
“的确,”苍海低着头,笑了笑,又抬眼看着云天,“小妹都说,他一天和我说过的话,比他们八年说过的都多。真不知道小妹是如何熬过这八年的。”
“呃……”云天支吾了一下道,“除了小霜,不是还有我嘛……对了,还有若湖那小丫头。”
云天的话让苍海的心里有些复杂。他说不清到底是应该难过还是高兴。
难过是为云霜的过去难过;而高兴则因为云霜对他的信任。
他也很感激云天可以和他说这些,便拿了些瑞雨新酿的果子酒交给云天道:“别的东西没有,这碧瑶山里最多的便是那遍山的果子,和我阿娘创的果子酒。瑞雨叔尽得我阿娘的真传,味道基本无差。”
云天本想拒绝,可是苍海却道:“这可是山神的酒,你做为未来的祭司,拒绝可不太好吧。”
“你说这是青郁娘娘的酒?”云天这才明白苍海口中的阿娘就是山神青郁。
“不然呢?”
云天有些激动地一把掐住苍海的肩膀,“行,我做主,把我家小霜拜托给你了。我爹一定不会反对!估计他也没有立场反对。以后,他就是你弟。”
这是什么逻辑?
苍海有些懵地看着云天,云天却兴奋地提着那几坛果子酒向着侍神树跑了过去。
这时,玉神刚好带着云霜和灵素儿回来,落在侍神树那里。
云天对云霜道:“小霜,以后你就跟着苍海,我相信他一定对你好的。”
云霜也是摸不着头脑似的看着云天。
云天却提着酒坛晃了晃,“苍海是个好人,以后你会幸福的。”
云霜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苍海,又看了看云天。
苍海心里一阵好笑。
这个云天就这样,拿两坛酒就把自己的弟弟卖给他了。
苍海扶着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中却有些暗喜,上前一把搂住云霜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对他绝对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好!”
这件事一转眼过去已经有三四年的光景。
这对于苍海来说感觉好像梦幻一样。
“霜儿,你说,我不过就用了两坛子酒给了云天,他怎么就把你卖给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