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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幕 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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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宮幸也宣佈開始,料理台前的兩個人迅速的開始了自己的調理動作。
千早突然發現自己是第一次現場看久我認真的料理,看著他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動作,是一點也不輸給自己的特技料理的優秀演出呢!千早這麼想,心情不禁舒暢了起來。
「妳……叫做千早學妹吧?」
千早看的正有興致,斐宮突然轉過頭跟她攀談起來。
「是呀。我叫千早四月,斐宮學長。」
「聽著真不自在……叫我幸就好啦。」斐宮隨性的以手撐頷,看著在料理台前忙碌的兩人。「千早學妹,妳很看好久我照紀?」
好像沒料到他會這麼問一樣,千早一下子露出愕然的表情而沒反應過來。
「說是看好……只是因為我認識久我君,而且吃過他的料理吧?還有,那個學長的嘴臉——真的很噁心耶。」千早的後半句講的很小聲,似乎有意不想讓當事人聽見。「我不覺得久我君會輸給那樣的人。」
「這樣啊……」
斐宮沒有再說話,千早感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便沒太在意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的料理也逐漸邁向成型。而青空瑞波的神色顯得更為惴惴不安,因為這場食戟只有對於她而言,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是不樂見的。這樣的內部爭鬥到底有什麼意義?
「比的怎麼樣啦?」
一個原本應該不屬於這裡任何人的聲音突然出現,毫無疑問是外來者,但事實上,這裡大概沒有一個人不認識那個聲音。那個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眼睛像蛇蠍一樣的短髮少女,紅色的頭髮很是醒目——她不知道何時理所當然的走了進來,還走到評審席這裡。
有個非常不得了的人來到了這裡——眾所皆知的,遠月學園有著「十傑評議會」這樣一群掌握著學園中莫大權利的學生們,在料理就是一切的遠月學園裡,他們也是學園裡的眾多料理人的顛峰,站在險峻的山崖最高處的人們——即是十傑。
這個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蛇蠍眼女孩,就是現在第91期遠月十傑評議會之一的成員,二年級的小林龍膽。
「妳嚇死人了龍膽!」斐宮一臉汗顏的望向龍膽。
龍膽完全沒理斐宮的話,她很自然的靠在斐宮坐著的椅背上,多看了料理中的兩人一眼,挺有趣的說:「是下級生對上級生呀!那個是叫做……久我跟佐木吧?感覺好燃啊!下剋上什麼的!?」
「妳安靜點啦。」
「幹嘛啊,斐宮!擔心他也輸給下級生嗎?哈哈……」
「妳就別虧我了……」
坐在斐宮幸也旁邊的青空瑞波這才反應過來旁邊又來了什麼人,圍觀的眾人也更加騷動。除了斐宮幸也之外連小林龍膽也出現了,小林龍膽終究是十傑,斐宮現在雖然是一般學生,但是他在校內的名聲也不必多提,兩個名人相繼出現在這裡,中華料理研究會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嗎?
雖然無法否認這兩個人真心只是無聊想找樂子而已,但是就某方面而言——有久我這麼一個失控的後輩的出現這件事而言,他們的想法或許沒有錯。
「為什麼小林同學也……」
「哦!青空主將!不介意我來參觀吧?放心放心,我不會影響你們的食戟——畢竟評審是你們吧?」
小林龍膽依然看著正在料理的兩人,她本人並沒有自己正以另外一種層面影響他們了的自覺。
不知道是不是看夠了,龍膽好像注意到了什麼新鮮事物一樣看向斐宮另一邊的千早四月:「妳沒有穿唐裝耶,妳不是中華研的?」
中華料理研究會的通常服裝確實是唐裝與旗袍這樣的中式服裝,而青空也是換上了旗袍才帶四月進來的,在場穿著制服的,除了這兩個相識的人以外就只剩下千早了。
「她是來參觀的一年級社外生啦。」斐宮幫千早解釋道,千早則點點頭肯定了這個事實。
「哦?那麼,妳對中華料理感興趣?」
「沒有耶。」
「……欸?」
對千早四月的話率先做出反應的是青空瑞波,她語氣茫然的看向千早,但千早卻一臉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奇怪的話的樣子。
「……哈哈哈!那妳為什麼要來這裡參觀啊?」龍膽忍不住大笑道。
「因為……嗯,這裡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吧!」千早四月露出閃閃發光的笑容說。
「哈哈哈哈……學妹妳太讚了……」小林龍膽越來越誇張的大笑。雖然千早四月完全不明白她為何要笑成這樣,她是真心覺得自己沒說錯什麼。看著一臉鬱悶的青空瑞波,斐宮悶著自己的笑聲正想阻止龍膽,料理台那邊就傳來這樣的話:
「我說你們,安靜一點好不好!」
久我照紀雖然專心看著自己的調理物,但臉上的表情有點是無奈。怎麼又來一個奇怪的人啊?
「你這樣不行喔!久我同學,這麼容易被影響可不好啊!」小林龍膽不知為何理直氣壯,好像剛剛在那邊喧鬧的她沒有錯一樣。
雖然龍膽說的事情也是沒錯的,但這話是由影響別人的傢伙來說真的特別讓人火大。
「少囉唆啊!」
「我說,久我學弟,你還有時間閒聊嗎?動作這麼慢可是不行的呢?」
在久我照紀還在跟小林龍膽拌嘴的時候,率先完成料理的人是佐木,他將承載他的料理的盤子上盛。「評審們,請品嚐吧。」
「要是只有動作快也是沒有用的啊,佐木學長。」久我照紀從容的繼續自己的調理,雖然剛剛試圖跟小林龍膽吵起來有點落了下風,但跟這個學長吵架他還是很自信的。
「你這個小鬼……」佐木瞪了他一眼,回頭看著評審的三人,並且再多盛了一盤:「不介意的話,小林也嚐吧。能讓十傑試吃自己的料理可是難得的機會啊!」
當然,剛剛在料理中的兩人並不是沒有注意到評審席那邊的騷動,但他們當下專注於自己的料理,並沒有太多餘力去關注那邊情形,此時佐木才揣到機會提起這件事,龍膽說了聲「謝啦」接過佐木遞過來的盤子。
青空瑞波沉默的看著佐木的料理,片刻沒有說話。
「佐木,這個……」
「妳還記得啊,主將。這是我加入研究會以後第一道給妳試吃的中華料理,當時得到妳的稱讚的我非常的開心呢。妳放心吧,這次也不會讓妳失望的。」
佐木做的是一道糖醋料理,鮮艷的顏色讓千早看了很舒服,是她喜歡的風格,所以此時她並沒有在意佐木的不討喜,很坦率的開始品嘗。
「喔哦,感覺還不錯嘛,佐木!」小林龍膽還沒把食物吞下去便開口。
斐宮見龍膽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似乎沒有很意外,他也動起筷子。
佐木的料理是中華料理中很典型又常見的類型,但是透過他的手將加入的佐料的味道完美融合,每一個部分都有著令人驚異的香氣,結合起來的味道也在口中盤旋不斷。佐木的料理,是一道會讓酸與甜在舌尖上不住起舞的料理。
「是還不錯啦。」斐宮說了一句。
自覺是連十傑也稱讚出「不錯」的料理,佐木一下子得意起來,當然也沒忘了作為評審的第三個人——那個支持久我的臭丫頭,這下她也該啞口無言……
「唔,這個味道……」
佐木轉頭看向千早四月的同時她說話了,只見她吃了一口就停下筷子,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學妹,好吃到說不出話來了嗎?」
「不是。我是覺得……這看起來很漂亮,但是實際上卻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好吃,有點失望。」
千早四月非常失禮的搖搖頭,接著說出了很沒禮貌的評價,在一旁的小林龍膽笑了出來。佐木正想對千早罵兩句,就聽見久我的腳步聲走過來。
久我照紀一臉志得意滿的模樣,自動自發的上前將佐木的盤子往左移,然後把自己的料理依序擺上桌。「好了好了,前菜的時間結束了。該上主菜了!」
「你說誰是前菜啊?該死的小鬼!」
久我照紀猖狂依舊,看也沒看他一眼:「佐木學長,暴露本性了喔。」
「啊,是那天吃到的麻婆豆腐?」千早四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Non Non Non!千早親,上次的只不過是試作品而已,這次的才是真正的,久我照紀的麻婆豆腐!請享用吧!」久我以食指擺弄了兩下,自信滿滿的抬起頭,跟佐木同樣盛上第四盤給小林龍膽。
小林龍膽的眼神不比剛才,她沒有像剛剛那樣馬上開始大快朵頤,在開始吃之前她的視線先看向了斐宮的反應。
「哦……」
斐宮也沒有馬上開始試吃,他仔細的觀賞著久我端上來的料理,久我的麻婆豆腐有著光用看的就讓人覺得辣的熱烈色彩。評斷一道料理,味道可不是一切,斐宮用眼、用鼻、用手,各方面都細細品味過,最後才是用口,他舀起一匙放到嘴巴裡。
千早四月跟青空瑞波見狀也開始試吃久我照紀的料理。
千早在料理端到面前的瞬間便明白了久我為何會說這才是他「真正的」麻婆豆腐,壓倒性的辛辣氣味,還沒吃就知道,這完全不是上次在料理室練習出來的成品可比擬的,她迫不及待的動起湯匙。
「好辣!」
但是……好好吃!千早睜圓眼睛,足以麻舌的香辣沁入心脾,不論誰也無法面無表情的下嚥,但不管是以什麼樣的表情吃下去,都無法停下想要繼續下去的慾望。
真的是魅惑人心的四川料理。
青空瑞波一時之間只有這樣的感想,她一直以來都知道久我照紀是很有才能的一年級生,但他全力完成的……不,看他輕鬆的模樣,說不定他還有所保留,只能說是在「以退社為賭注」的食戟上表現的作品,會讓人不自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品嘗這份味道。
佐木的料理會讓人起舞?久我的料理裡,那些優雅不需要!他的料理是最直白的、讓人俯首稱臣的——暴力!
原本一直挺鬧騰的斐宮跟龍膽吃了久我的料理都突然安靜下來,但是斐宮沒有安靜太久,就看著盤子露出興奮的笑容問道:「喂,久我同學,你真的只是一年級的?」
「我可是徹底的新生喔。」
「哈哈!也是啦。總之,我已經決定好了。千早學妹、青空主將,如果都沒問題了的話,就來投票吧。」
小林龍膽將雙手放到後腦勺交叉,因為她說過是不會干涉這場食戟的結果的,所以她沒有對兩個人的料理進行任何評價。千早跟青空都看向斐宮點點頭,三個人同時確認了自己選擇的答案。
那道暴力的將辛辣與美味結合的料理。
——毫無疑問,獲勝者是久我照紀。
久我臉上的表情完全沒有意外,他從一開始就是有這麼勝券在握的自信,因為他完全沒有自己會輸的一丁點念頭。
「如你所見,佐木學長。這場食戟的勝利者,是我,久我照紀。」
雖然在久我上菜時就察覺略有不妙,但佐木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輸的那麼慘淡。
「怎麼可能……你耍了什麼小手段?久我!」佐木的姿態看上去有些狼狽,他粗喘著氣罵道:「我知道了……你,你跟青空瑞波跟那個女的串通好了吧!太奸詐……」
「我說『學長』啊,你這樣很難看喔?」久我刻意模仿了佐木先前刻意強調輩分的講話方式,眼底裡那一絲狡黠毫無掩蓋之意。「如果有任何懷疑的話,你先親口嚐了我的料理再說,也不遲吧?」
這麼說著的久我,將手裡一盤他的料理遞到佐木的面前。
佐木嚥著口水,表情雖然一臉不屑的模樣,卻無法掩飾他眼神裡的慾望。說什麼他跟千早四月還有青空瑞波串通,連他自己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在看到久我照紀料理的時候,他就想要嘗嘗看了……這樣的想法怎麼可能直白的說出來,光是產生這樣的想法時就已經輸了,佐木本人不是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顫抖的手拿起湯匙,一口又一口的將久我的麻婆豆腐往嘴裡送。
久我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佐木紅著嘴唇把它吃的一乾二淨,得意的揚起嘴角。
「那麼現在……」絲毫不在乎佐木被他搞得猶如喪家犬的模樣,久我以高傲的姿態笑著對他說:「滾出去吧,佐木學長。」
青空瑞波沉默的看著他們,看著獲得勝利的久我如此囂張的模樣。
看來,真的要變天了啊。青空瑞波如此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