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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5章 蚀心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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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濬的外公谢家,在江南一带是赫赫有名的商船大家。谢家家主似乎总是敢于冒险,别的船队大多是做内陆水运生意,只有谢家,斥巨资打造大船,招募有能力的掌舵和水手,直接带队出海进行贸易。
风险总是伴随着让人眼红的利润,正因为如此,谢家早年凭着海运贸易的优势,不但迅速积累了巨额财富,还开辟了很多从未有人走过的航运线路,这是谢家独一无二的优势。
听说宋维士要找一种可能生长在海外的植物,傅怀濬心中未免有些讶异,“可以倒是可以,不过……”
知道他想问什么,宋维士轻轻摇头,示意不可说,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交到他的手上,“这里面写了植物的名称和大概长成什么样子,以及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傅怀濬借着月光打开一看,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株植物,叶子卷曲而细长,根茎笔直,顶端长着几粒果实,旁边用正楷写了几行小字。
这模样乍一看其实普普通通犹如路边杂草,如果不是它顶端还长着果实,以及它的名字——
“蚀心草?”傅怀濬意外地挑了挑眉。
宋维士知道这名字听起来更像是毒药,怕他有所误会,连忙解释道:“根据医书上记载,它名字就是这么惊悚,但又确实功效神奇。”
“我不是觉得它名字听着惊悚。”傅怀濬抖了一下手中的纸,“而是你画的这种植物,我仿佛曾在哪里见过。”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宋维士瞬间喜形于色,一把紧紧捉住他的手腕,倾身眼神热切地盯着他,“你确定?”
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傅怀濬顿了下才迟疑道:“……不太确定。”
宋维士笑意僵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的手满脸失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若真的见过就太好了,我等着拿它救命……”
话已出口才惊觉失言,可惜已经收不回来。
果然,傅怀濬眉头一皱,神情严肃地看了他半晌,才问了一句,“你在这里到底安不安全?”
宋维士身在皇宫,要救的人是谁?
或者说,还能是谁?
如果找不到蚀心草,他会怎么样?
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心,宋维士一时没有回话,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叹了口气,“敬之,你只需要明白,这个人,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
说完停了停,又接着说道:“而且,我是自愿的。”
话已至此,没有再问的必要。
从他的神情和语气里,傅怀濬能听得出来他确实是自愿的,没有受到什么强迫和威胁。
两人默默静了一会,傅怀濬低头又仔细打量了一遍纸上所画的植物,然后折好收进衣襟里,“容我回去再好好想想,看是否能想起在哪见过这种蚀心草。”
“如此甚好。”
宋维士点点头,又想了一会,看着他正色道:“这样,此事关系重大,你先在家等昭珩消息,我这几天安排一下找个机会出宫,等我们见了面再细说。”
傅怀濬没有异议,“可以,我等你消息。”
他能出宫自然是方便多了,也可以顺便再了解一些事情。
两人商议好其他细节,宋维士就打算先撤了,“我出来的时间有点久,这就先走一步,你留在这里,稍后观察一下动静再离开。”
傅怀濬颔首表示知道,见他起身忍不住小声叮嘱道:“若是察觉到有什么危险,记得通知我和昭珩。”
宋维士往后挥了挥手表示明白,侧身出了假山后四下看了一眼,接着若无其事地顺着青石小路悠然走远。
傅怀濬听着他脚步声渐行渐远,也没遇到什么岔子,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寻着原路回到神武殿。
神武殿内,摄政王还被众位将士们围在中心哄闹着拼酒,殿内空了的酒坛子扔得四处都是。
傅怀濬有些咋舌,这么一会的功夫,这些人就是当水喝也喝得够快。
正站在一边看着热闹,就见傅从韫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你刚才跑哪去了?叫我好找!”
傅怀濬不想跟他多说,垂下眼淡淡道:“喝多了酒头晕,出去透了会气。”
傅从韫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当时人就坐在他身边,喝了几杯酒他心里还能没数吗?
只是眼下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起争执,只好压下怒气,“既然你身体不适,等我跟摄政王告个罪,先行离开便是。”
说完身边往薛晏清那边去了。
傅怀濬也不管他,视线一转,刚好与太傅对上。
孟淮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傅怀濬轻轻点了下头。
孟淮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笑意,转身与旁边的官僚聊天唠嗑去了。
无论如何,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总算还是有收获的。
从宫里出来没过两天,宋昭珩再一次飞檐走壁熟门熟路找到他的院子,见到他就嚷嚷着一起出去喝酒。
对于他这种擅自闯入的行径,傅怀濬一边跟着他熟练地翻出自家院墙,一边提意见,“宋阁主下次能否走正门,找人通报一下以示礼节?”
“那样太麻烦了!”宋昭珩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道:“再说我有急事要告诉你。”
“宋大夫说什么了?”
宋昭珩咦了一声,回头稀奇道:“这你也能猜到?”
很不凑巧他翻过的这堵院墙后面不知道刚被谁倒了一地的水,宋昭珩头也不回地一脚踩下去,正好踩进水洼。
“!!!这是谁干的!”
傅怀濬有时候真的非常感叹,听风阁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全都是乔掌柜的功劳,跟眼前这个智商时常不在线的甩手掌柜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肯定又在心里非议我。”宋昭珩揉了一下鼻尖不满地嘀咕,“小叔说他明天会去太傅府上为太傅过诊。”
傅怀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宋昭珩又看了他一眼,这次乖乖看路没有再多言。
等到进了酒楼叫了酒菜,才盯着傅怀濬,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好像知道些什么,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傅怀濬面不改色道:“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