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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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然真正开始有意识，已经是快凌晨了。
她还是有些迷瞪，盯着头顶暖色光晕有些混乱，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周围是浓郁的消毒水味，外边有值班护士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和低声交谈，季然大概确定自己是在医院。
嗓子干渴的厉害，想试着坐起来喝水。但腰部软的没有一丝力气，累到耗尽力气，却始终没有成功。
季然喘着，想着歇一会儿再试。
身体却陡然一轻，直接被横抱起来。季然差点惊呼出声，却被方秉钧出声安抚，“是我。”
方秉钧将季然放在床尾，一手虚撑着支起她；一手迅速拿了靠垫放到枕头上，转身将季然放好。拿被子将季然盖的严严实实，替她掖好被角。
“想喝水”方秉钧嗓子有些喑哑。
季然讷讷地点点头。
拿起玻璃杯在饮水机上接了半杯热水，方秉钧试了试，“烫，你稍微等会儿。”
在柜子里找出另一个杯子拿热水烫了烫，拿盛好的水两个被子间来回涮了几遍，手背试了试杯壁，确定温度凉了下来，才递给季然，嘱咐她，“还是有些烫，你小口喝。”
季然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啜了起来。
喝了大半，觉得嗓子脾胃通体顺畅了，才放下了。
“麻烦你送我来医院了，谢谢你。”
方秉钧沉默地站在床前，好一会儿才说，“不舒服怎么不到医院来？阑尾炎时间长了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阑尾炎？”季然语带惊讶，“我还以为是来例假肚子疼……以为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季然说着声音低下去，怪不得昨天的疼痛感吃了药也不见散，翻江倒海的搅着疼。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稍微坚持一下，我让小董去买汇如阁的奶黄包和皮蛋瘦肉州了，吃了饭，再喝一顿药。”
季然反射性地答“不用麻烦了，我还不饿，明天再吃……”
看着方秉钧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剩下的半句话到底是咽下去了。
季然靠着靠垫，坐了一阵。掀开了被子，准备去厕所。
实在是忍不了这奇怪的气氛。也不知方秉钧今晚怎么了，脸色很阴，不知道是处里的事还是怎么了。却一直没说要走，两个人尴尬的干坐着。来医院来的急，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季然想玩手机避一下都没机会。
她刚一动，方秉钧就出声“需要什么告诉我，你别动。”
季然突然有点恼，硬邦邦地说“上厕所，你又帮我”
说着一下站起来，可能是躺的太久，又起的太急，眼前突然一黑。腿上也软软的，没力气撑，摇摇晃晃的就向后倒。
方秉钧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季然整个半搂着虚圈在怀里。
季然眼前还黑着，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清楚的听到头顶上方叹了一声，顿了顿，接着又说“别意气用事，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
她不作声，心里也懊恼自己。这是干什么
季然等着眼睛恢复，这会儿看不见。其余的感官更是敏锐，她被半圈在方秉钧怀里，正对着他的下巴。闻到一股厚重的烟味，季然倒是不反感，只是暗自思忖，到底是抽了多少。
季然知道方秉钧烟瘾很重，外面却从不见他抽。只是这些时间相处下来，他身上的烟味却是骗不了人。
也不知道到底抽了多少，身上才能长年累月地萦绕着一股浓郁的烟味。
季然借着方秉钧胳膊的力量慢吞吞地挪到了卫生间，好不容易整理好出来，见方秉钧还等在门口，看了他一眼，也再没拒绝他的好意。
回到病房，才发现小董已经在里边了。铺了一桌的外卖盒，除了奶黄包，皮蛋瘦肉粥，居然
还带了好几样点心。见他们进来，招呼了一声“方处长，季小姐”就躲了出去。
季然坐下，也不再客气，直接端起了粥喝了一口。粥是温热的，喝起来刚刚好。汇如阁的点心小粥是一绝，软糯可口。即便季然本来不饿的，吃起来也觉得十分可口。不知不觉间，竟然就喝到底了。
胃里暖洋洋的，季然整个人便好像一样软下来了。想着刚才自己的态度。又有点不好意思。
“你也饿了吧？一起吃吧”可能是生着病的缘故，居然有了软糯的意味。
方秉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吃吧，你睡着的时候我吃过了。”
闻言，季然也不强求，继续埋头吃奶黄包。可能是屋里气氛实在过于静谧，季然只能专注于吃的上面，不一会儿，腮帮子就塞的鼓鼓的，倒是像个储食的仓鼠。
突然轻轻的一声笑，季然疑问地看向方秉钧，后者却是一脸正经，似乎刚才只是季然的幻觉。看了半天，方秉钧还是一样没什么表情。
季然狐疑转头，心想，难不成睡糊涂了
却忽略了那盛满笑意的眼睛。
吃饱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方秉钧不说走，季然也不好随意地就睡了，僵持了一会儿，季然终于开口“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吧，今天谢谢你了。”
方秉钧沉默了一会儿，“你还要挂三瓶点滴，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季然想了想，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自己今晚精力肯定不足以支持一整晚，这么晚了，也不好惊醒季登林。
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季然醒来时，方秉钧整个人还窝在病房里窄窄的两人沙发，长腿勉强搭在沙发把手上，颇为困窘。
季然不由嘴角上扬，平时方秉钧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乱，这会儿胡子拉碴，闭着双眼眉头紧皱的样子有点……可爱。
昨晚因为她的点滴的原因，凌晨三点才睡下。这会儿看他睡的正香，看窗外只是天边一丝亮，估摸着应该还不到上班时间，所以也没出声叫醒他。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到卫生间拿水拍了拍脸，随手扯了两张纸巾擦拭一下，觉得松快了不少。
到护士台，看了眼时间。
7:42。
想着这会儿家里的家政阿姨已经上班了，季然借了护士台的电话打给了家里的座机。拜托了阿姨等会儿拿换洗衣服和洗漱生活用品到医院之后，又叮嘱先别告诉季登林，免得他大早上起来犯急。
回到病房，方秉钧已经醒了。刚从卫生间出来，听到推门声，向后一看，看见是她，神色好像有一点紧张。
季然先跟他打招呼，“起了？快到八点了，是不是快到你上班的时间了？”
方秉钧突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怎么？用不着了嫌我碍眼了？”
本来走在他前边的季然闻言，转身莫名奇妙的看他一眼，顿了顿，倒是解释了“不是，只是提醒你一下。”
方秉钧却一下收敛了表情，面色平淡的接了句“嗯，我待会儿就走。”
季然重新窝到床上，对方秉钧大清早的喜怒无常倒是不以为意，开始专心揉昨天输了一天液而青肿的手背。大片的青色阴影衬着季然白皙而瘦弱的手，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等会儿我让小董去你家一趟，你需要什么你就告诉他。”
“不用麻烦了”季然直接拒绝。
屋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奇怪起来，季然见方秉钧半天没说话，抬头看他。外边光线暗，两人起来又都没开灯，季然并不能看清方秉钧的神色。
她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我早上起来就给家里的阿姨打了电话，她一会儿就帮我送过来，不用麻烦小董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