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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换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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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前半辈子过得太安逸了,什么东西都可以唾手可得,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老爸都会想办法帮我弄到。但是他却不能给我一段婚姻,当然要随便绑架一个男人来也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可能因为自己想要结婚而忽略我再怎么努力都结不成婚的事实。
强求只是害人害己。
好吧,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我只是在欺骗自己,一向想得通的我这次终归没有想通。
我依然想找个男人,像我爸疼我妈那样疼着我,甚至是比我老爸疼我妈还要疼我,他还能给我一段执子之手,疯爱一生的婚姻。
琴曲已经弹得接近尾声,我的头终于越来越重。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以何种方式来到这么一个黑漆漆的地方,纵观四下,除了飘渺诡异的雾气以外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些雾气就像是在生长一般,由淡变浓,我身在其中快要连自己都看不见。
我大着胆子伸出双手,摸索着前进,那些有生命的雾气一转眼便消失不见,出现我眼前的又是一片开阔。
说是开阔也只不过是变了一个没有门窗却有光的奇异空间。
突然,一个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裙裾的女人从那束刺眼的光线中走了出来,低着头站在我的面前。
按照我一贯胆小的性格来看,第一反应应该是惊叫一声“有鬼啊。”然后就拔腿狂奔。可比起胆小,我性格中更占上风的特点是好奇。
一般来说好奇不仅是害死猫,还会害死人。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正常时候应该做出的第一反应,就被好奇心驱使着战战兢兢地询问着:“你是人,还是鬼?”
“鬼。”女人听见声音,缓缓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安慰道,“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鬼的话能信,男人都能从一而终了。
虽然这样,我也只敢在心里鄙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又仔细看了看,还别说,就算这个女人是鬼,那也是一只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鬼。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已经够漂亮了,但是这个女人的美是那种令天地都动容的神采,就算脸色惨白如纸,也丝毫不影响她精致的五官,静静站在那里,让我不禁想起古画里走出的温婉孱弱的女子。不由得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竟然觉得曾在哪里见过她。
女人站得端庄,两手揣在怀里,絮絮低语着:“你想要找到你生命中那个注定与你厮守一生的人吗?”
“谁不想?可是我已经不能了,不能找到我爱的,不能找到爱我的,不能结婚,也不会有小宝宝。”被这个才见一面的女人提到伤心事,我哀怨的情绪不禁泛滥起来。
女人直直地看着我,那样认真的眼神让我发憷,她说:“我和你不在同一个世界,但是我们的元素却是相合的。在我的世界,我已经死了,但是你能代替我继续活下去,并且你还会在那里找到注定的爱人。”
不管是出于害怕,还是出于尊重,我也一直看着她,发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有泪滑过。
我突然就这样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一个自称是鬼的陌生女人,还对我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话,我更加好奇,心里也越加忐忑:“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你到底是谁?这是哪里?”
她抬头,略有深意地看着我说:“我现在是白莱,这是在你的梦里,我们的元素是互相吸引的,所以我才能进入你的梦中。等你醒了之后,便会去到我生活的那个世界以我的身份活下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她熟悉,那是一张与我十分相像的脸,若是忽略她的额头上没有彼岸花的图案,那便是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可我现在来不及关心她和我有什么具体关系,因为她的话让我感到似乎是要穿越的前奏,可穿越这件事情,我只在那些花里胡哨的小说和电视剧中看过。
有一段时间我也想过自己要是穿越,会想要去哪个朝代,穿越到什么样的身份上。可是今天这样的机会就这样不知会一声地便砸到了我的头上,况且这个女人还承诺我会有一个命定的爱人,这个承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诱惑。但我还是有些犹豫,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有很多我舍不得的地方。
想着想着,我觉得有些难过:“那我爸爸妈妈怎么办?”
白莱耐心地说着:“你在这个世界存在的痕迹会消失殆尽。”
我情不自禁地张大嘴巴,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你是说爸爸妈妈会不记得我?那我可以拒绝吗?”
“如你想的那样,但是你绝对不能拒绝。”女人肯定地回答,转瞬眸子浸入秋水,宛若翦羽的睫毛挂着滴滴晶莹,“我的时间不多了。这是我欠你和他的,以前都怪我太过执着,不相信宿命。现在我把他还给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
我不理解她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她突然的伤感是为何,却也忍不住为了她的伤心而一阵低落心痛,我想这便是美人的感染力吧。
女人的嘴角突然又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就像是一朵雨中的清荷,没有经历过撒种,长根,长叶,花骨朵的过程,直接就遗世独立地绽放,那艳丽清绝必定是惊心动魄的。
如果此刻有相机在手上,我一定会留下这个无比震撼的时刻,那是一种刚刚重生却又临近死亡的遗憾之美,是执着了好久突然想通之后的释然之美。我沉陷在这种美好中一时难以自拔。
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在那束光线中一点点融化,一点点变得透明,直到我看不见了为止。
可是,可是,我才想起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她呢?比如说,穿越过去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柔弱的才女还是武功高强的侠女,我的人生是平顺还是坎坷,爹和娘是一眼可辨,还是只知其父,不知其母,还有穿越过去要怎样找到我的一心人,他是个帅哥还是个丑男,是才高八斗还是目不识丁?
最关键是她走了,我要怎么走出这个梦,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有些害怕黑,两只脚也颤抖得厉害。
……
姜王府内,绿色琉璃瓦铺就的歇山屋顶,红色剪边相称,檐角抟飞,玄武瓦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蜿蜒的抄手游廊纵横交错,漏窗琪花瑶草,千姿各异。石雕的月洞门隔开两苑风景,处处假山嶙峋,古木参天。平铺在水面的亭台水榭儒雅清净,岸边扶柳姿态摇曳。
这世上总有功高盖主之说,能够如此明目张胆地修建这等规格的王府,可见皇帝对王爷的喜爱却是非常。然而这样的喜爱也不是无缘无故的,白冗的江山毫不夸张地讲至少有一半是王爷姜漫城踩在血迹斑斑的战场上一刀一枪得到的。死去的王妃是右相的女儿于姜,侧王妃是左相的独女木樊,王府的小小姐姜知晓是当今皇后的侄女,十三岁便拿下了帝京第一美的称号,同年在茶花会上一首体裁新颖的咏梅诗让上一届的才女自叹不如。
当然民间也有另一种传言,说是姜漫城无敌将军的名号早在各国传开了,各国能够心甘情愿地唯昊月马首是瞻,完全是因为白冗有姜漫城的存在。良田美玉,高官厚禄不过是皇上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
更有人说,当今皇后于茳与姜漫城是青梅竹马,皇后的枕边风吹在皇上的耳朵里,姜漫城的权利如此之大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事实到底是怎样,谁又说得清呢。百姓们,吃饱之后,也须勿谈国事,方才能明哲保身。
话说回来,往日一派恢宏的王府,近日来却显得凄风苦雨。
家丁和丫鬟们做事情都有气无力,耷拉着头打不起半点精神。他们每个人都在暗暗自责没有眼观八方,及早发现小姐掉入了湖中,并将她救上来。
之所以他们这样齐心地感到自责,只因为王府上下都觉得姜知晓这个小姐很称人心意。她虽然从小在皇宫长大,却没有那些达官小姐的骄纵脾气。半点没有小姐架子,一双晶亮的眸子总是含着笑意。更重要的是她对每个下人都很好,会和他们平起平坐地交谈,会询问他们的身体安康与否,不像大小姐那样冷若冰霜,对他们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呼来喝去。
越是想,他们的脑海里就只存在小姐天仙般的面孔和暖若春风般的笑容。
每个人都止不住地哀叹,红颜薄命。
西厢深处,群芳掩映的地方,堪堪立着一间秀气的房间。厢房内,透过雕花的碧纱橱,可以看到男男女女,林林总总的人,都围在象牙床榻的周围。
缝隙处可见一女子坐在床边,明眸皓齿,翠彩发蛾眉。梨花带雨,蝉露秋枝,给她脸上平添了一些沧桑感。她一手执着素雅的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一只手流连在床上躺着的少女脸上。
到现在,她已经在床边守了三天,本就孱弱的身体,更加弱柳扶风,清脆婉转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知晓,他们都说你死了,可二娘不相信。你还这么年轻,又生得这样美貌,若是这样去了,我死后怎么见你的娘亲。”
“夫人,三皇子带来的御医都已经说无力回春了,你这不吃不喝地守了三天,算是做了该做的,我们还是让知晓入土为安吧。”说话的男人略显老态,眉目间却依稀可见当年铁血的英姿。
这一男一女便是王爷姜漫城,王妃木樊了,而躺在床上的女子便是王府的小姐姜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