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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风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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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蓝梦与蒙钰进殿后,发现殿中一片狼藉,皇后坐于殿中,虽钗环微乱,面上却无多少惊慌之色。她一面让宫人在整理殿宇时检查刺客是否留下什么痕迹,一面吩咐后宫中加强守卫和搜查,务必保证后宫诸人的安全。
“中宫,您无恙吧,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秦问道。
皇后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讲起了适才发生的事情:一个黑衣人闯入了椒房殿,很快便与侍卫们缠斗起来。那黑衣人轻功了得,飞檐走壁,但打斗的功夫并不算高,与侍卫对抗的过程中并未占上风,最后还是扔了一个烟雾弹才得以逃脱。
“中宫可有受伤?”秦蓝梦焦急地问。
“无妨,那刺客曾向我掷了匕首,不过似是武艺不精,扎在我身旁的柱子上了。”皇后说完便咳了起来,殿内尚有余下的烟雾,考虑到刺客可能还在宫中,皇后即使被烟呛到也没去外面透气,只是叫宫人将门窗全部打开,以便通风。
见皇后脸色红润了些,秦蓝梦这才郑重其事地说:“中宫,王玓瓅等人的尸首可还在耳房?”
皇后警觉:“秦七子莫非又发现了什么?”
秦蓝梦:“那刺客虽蒙面,双眼却叫妾瞧见了,妾感觉……那眼晴好像王玓瓅的。”
此话不亚于寒冬腊月的一盆冰水,令皇后和蒙钰打了个寒颤。“秦七子慎言,王玓瓅已死,莫不是你看错了?”皇后喉头滚动了一下。
秦蓝梦道:“妾不会看错,那刺客的双眼与王玓瓅极为相似,还请中宫派人去耳房查看。”
一旁的蒙钰道:“中宫,不管秦七子看错与否,以防万一总是好的,还是派人去看一下吧。”
皇后点了点头,然后即刻下令宫人去耳房查看,这时秦蓝梦又求道:“妾惶恐,然对您仍有所求,不值当讲否……”
皇后:“你说吧。”
秦蓝梦:“若王玓瓅尸身仍在,能否让妾亲自去检验一番?也许妾能查到些仵作忽视之处。”
“不可!”皇后一口回绝,心说这秦七子怎么毫无忌讳,“你如今有孕在身,怎能去见那些脏东西万一你和龙胎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陛下和大越!”
秦蓝梦再三恳求,皇后不为所动。双方僵持不下时,蒙钰突然开口:“秦七子,你是铁了心要去验尸么?”
秦蓝梦坚决:“是。”
蒙钰:“当真不忌讳?”
秦蓝梦浅笑:“姐姐知道的,我从不迷信鬼神。”
蒙钰行至皇后面前,行了个礼道:“中宫,虽说秦七子有孕,当避秽物,然人各有命,有人天生命薄,纵一生求神拜佛,也终将死于非命。而有人福泽深厚,即使身处坟岗、同孤魂野鬼相伴也安然无恙。秦七子自入宫以来屡遭凶险,却总能逢凶化吉,想必定是那福泽深厚之人,且其腹中胎儿乃天子血脉,自有神佛庇佑,岂是王玓瓅那等卑下之人伤得了的?如今宫中歹人作祟,若秦七子能从验尸中有所发现,早日平息此事,才能对得起陛下和大越啊。”
“是啊,不管妾腹中胎儿是男是女,都是陛下的皇儿,大越的臣民,若连这点儿磨练都遭不住,将来怎么为大越效力呢?”秦蓝梦附和。
皇后仍不同意,秦蓝梦与蒙钰求了数次,方才准了,但不允许秦蓝梦在耳房中停留太久,还把自己宫中的一枚平安符交与她以挡邪祟。就在此时,椒房殿的宫人进来禀报,说王玓瓅等人的尸首均在耳房中。
“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太后又找了个相似之人……”带着疑问,秦蓝梦进入耳房细细查验,约莫半个时辰,她从耳房回到正殿,脸色比先前难看了一倍。皇后忙问:“你怎的面色发青?莫不是一无所获?还是撞了脏东西?”
蒙钰:“不,中宫,秦七子定是发现了什么。”
殿中静的可怕,除瑾芳外的宫人都退了出去,皇后与蒙钰都屏息等着秦蓝梦的调查结果。
“中宫,蒙美人。”秦蓝梦咬了下后槽牙,“妾……确是发现了几点不妥之处。”
秦蓝梦一直认为自己当时没有看错,因此进入耳房之后,先褪去了王玓瓅的衣衫,惊奇地发现这就是一具普通女子的躯体,没有习过武的痕迹。
蒙钰:“这能说明什么?”
秦蓝梦道:“蒙美人不觉得很奇怪吗?太后花了那么多心思偷梁换柱,想必是从多年以前便开始培育王玓瓅,这样的细作必有一技之长。我适才查了那具尸首,并不像习武之身。若不会武功,王玓瓅定然还有其他长处,要么头脑聪敏,要么学识渊博,要么记忆超群……可她入宫后的种种作为与以上几点均不沾边。如果说她是藏拙也说不通,因为她迄今为止没为太后办成一事,现在反而丢了性命,太后难道会轻易放弃一枚培育多年的棋子吗?所以,我又对尸首细细查验了一番,发现尸首的耳垂被烙铁烫烂。可大越有规矩,对嫔妃上刑是不得伤及五官的。结合前面的种种不解之事,我觉得事情的真相可能是……”
蒙钰:“是……什么?”
尽管说出口的是自己早已想好的推论,可秦蓝梦后背的汗毛仍竖了起来:“……妾之前没有看错,王玓瓅并没有死 ,宫中出现的刺客就是她!耳房里的尸首乃是旁人!”
此言一出,皇后、蒙钰陡然变色,连瑾芳都瞪大了双眼。“……秦七子,你说此话,可有凭证?”皇后比方才激动了不少,刚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中宫冷静,切莫激动!”瑾芳赶忙为皇后呈上一杯蜜水,皇后没接,此刻她只想听到秦蓝梦对此事的推测。
秦蓝梦见皇后如此,语气也慢慢柔缓下来:“中宫恕罪,妾尚无证据,一切均为推测,不过若按此推测,先前许多说不通的事也便说的通了。太后当初在培养王玓瓅时便找了一名与其相似之人,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王玓瓅被抓,她便让此替身与王玓瓅互换,这也能解释为何精奇嬷嬷死状凄惨,因为她们曾对王玓瓅用刑,被王玓瓅恶意报复所致。而替身被烫耳,大概是因替身的耳垂与王玓瓅的略有差异,为保险起见才这么做。如此一来,事情的经过便是——王玓瓅被抓后,先收了一阵拷问,后待替身赶到,她便虐杀了精奇嬷嬷,再杀死替身,从刑房逃走,在宫中来回奔蹿,引发骚乱。”
皇后和蒙钰两人细细想了一下,认为秦蓝梦所言非虚,如果那个轻功了得的刺客真是王玓瓅,联系上之前的一系列事情,的确较为合理。
“不过,为何王玓瓅要指使人在路上泼油呢?这般早早的暴露身份,难道也在太后的计划之中吗?”蒙钰不解。
“这个……应该和那‘上不了台面却有用’的手法有关吧。”秦蓝梦向皇后看去。
“是啊。”皇后意味深长地妄想窗外,“毕竟长德殿的那位就快生了。”
三人又谈了许久,才允许门外的宫人进来。宫人将适才搜到的唯一线索——那把插入柱子的匕首呈了上来,皇后让人细细查验一番,虽未发现这匕首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最终还是将它当做重要证物收了起来。直到秦、蒙二人离开椒房殿时,皇后紧皱眉头也未有一丝松动——替身不知通过何种方式混进了宫,既然宫人们的身世背景是她反复查验过的,那么就是守卫不严所致。之前还说要加强皇宫守卫,转眼就出这样的事,让皇后倍感讽刺,看来将宫中守卫之事彻底整顿已刻不容缓。
再说秦蓝梦回碧蓝殿后,便一言不发地坐着,连宫人呈上来的糕点也未动分毫,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红木椅的扶手,突然想到自己月份大了以后,碧蓝殿中的一切坐垫通通换成了椅子凳子这些坐具,以防正坐之苦。而椒房殿……进来也添了坐具,皇后坐在椅子上与她们谈话,脸色也不似从前好了。她回忆了一下皇后的面容与声音,推断出是气血不足之症,只需好好调养即可。“所幸不是大病……”秦蓝梦舒了口气,对冰怜道:“这些天你有没有按我的吩咐,去赏赐碧蓝殿的侍卫?”
冰怜:“奴婢按您的吩咐照做了,侍卫们一直想找个机会谢恩呢。”
“既然想谢恩,那就让他们谢吧,等到了子时,带领班的侍卫来见我。”秦蓝梦饱满的指甲在案上划了一圈又一圈,将几日前涂好的蔻丹磨掉不少,残红点点,宛如血迹。
如今的天气反复无常,好似诡谲莫辨的朝堂和战场。星月高悬,楚逸仍在辉阳殿与一群重臣商讨东北战事。而入朝为官不久的施宇洛也刚刚将公事处理完,准备回府,却被廷尉萧冲叫住了。
“廷尉有何吩咐?”其实施宇洛心中已猜到八/九分,自从自己在朝堂上一鸣惊人后,萧冲便对他格外关照,连裴哲都为此略感醋意。萧冲在此时叫住他,所为何事,自不必说。
萧冲笑得意味深长:“施宇洛,自从陛下推行让女子做工的政令后,相关的律法也要随之推行,咱们廷尉府最近可是忙的不可开交啊。”
施宇洛微笑:“是,连文学卒史近日都因辛劳过度,称病告假了。”
萧冲翻了个白眼:“什么辛劳过度,分明是找个借口躲懒,这个裴哲难成大器,不似你勤勉。当初陛下提出让女子做工,朝臣大多反对,你却凭一己之力说服众人,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施宇洛谦逊道:“下官入朝不久,当时确实轻狂了些,如今廷尉府公务繁忙,也是下官之故,现在下官遭同僚埋怨,以致颇为愧悔。”
萧冲摆手:“愧悔什么,你在朝堂上的一番言语确实惊世骇俗,连本官都十分佩服,且你一向勤勉,我这个廷尉在陛下跟前也算面上有光了。只是……你助陛下力排众议,陛下却未奖赏你,本官都替你感到可惜啊。”
施宇洛波澜不惊:“下官替陛下和大越分忧,并非为了奖赏。且赏赐与否,应全看陛下的意思,下官这个做臣子的怎敢左右?”
萧冲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然后依旧笑容满面:“你倒是清高,不过大丈夫不能光宗耀祖,岂不枉活一世?若你能在朝中平步青云,令尊令正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施宇洛浑身一僵,即刻又恢复平静:“廷尉所言极是,只是下官资历尚浅,还是等下官在廷尉府站稳了脚跟,再做打算吧。”
“好好,你慢慢考虑,本官先回府了。”临走前,萧冲还大声自言自语:“太后想到近日廷尉府公务繁忙,赏给本官一支千年老参,拿来进补再合适不过。”
随着萧冲的离去,廷尉府的最后一盏灯亦被熄灭。只留施宇洛一人助理在府中。被窗格割碎的月光洒在他苍白冷漠的脸上,更添一份寒意。
后宫这边,皇后遇刺之事传开,大部分嫔妃早早紧闭宫门,熄灯就寝,只有皇后和协理六宫的几位嫔妃还在忙碌着。
碧蓝殿的秦蓝梦,因有孕而未被分配任务。此刻的她,准备着另一件要紧事。
尚辕在芷萱的带领下心情忐忑地向碧蓝殿走去。在碧蓝殿附近当值久了,受的赏赐倒是不少,只是像今日这般召他进殿,还是第一次。
“芷萱姐姐,秦七子召微臣所为何事,能否透露一二?”尚辕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却在一句毫无感情的回绝后不敢再问。
他知道秦蓝梦不是个简单的人,杖杀宫人的事情他记忆犹新,他本就恪尽职守,那次之后更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当值,生怕出一点失误。好在秦蓝梦赏罚分明,总是送来一些茶点钱财作为赏赐,让他和其余侍卫都觉得辛苦没有白费。
尚辕进入殿中,见宫人只有冰怜一个,心下正疑虑时,身后的门缓缓关上了。
正殿最深处中央坐着的女子,便是这座殿阁现在的主人。
尚辕心中一惧,下跪行礼道:“微臣给秦七子请安,七子长乐无极。”
“起来吧。”秦蓝梦的声音并不似其他嫔妃般轻柔婉转,反而中气十足,刚硬浑厚,实令尚辕意外。他恭谨地起身入座,却不敢将头抬起分毫。
“如今天气愈发冷了,你们当差想必辛苦,这一吊钱你拿去,和手下人买些酒吃。”秦蓝梦慢悠悠地说完,让冰怜将钱财呈上。
尚辕未接,依旧低头道:“多谢七子,只是臣自从在碧蓝殿当差以来,没少收您照顾,臣心中万分感激,不敢再受赏。”
秦蓝梦的指甲在扶手上轻轻划动,“叫你拿你就拿着,接下来你们这些侍卫可有的忙了,若你们防守得力,赏赐可不止这一吊钱。”
尚辕不再推脱,接过钱财谢恩道:“多谢七子赏赐,请问您接下来有何吩咐?”
秦蓝梦道:“近日后宫中刺客出没,刚刚中宫遇刺之事想必你已有所耳闻。椒房殿守备何其森严,尚且遭刺客入侵,更别说其余宫殿了。自今晚始,你与手下的侍卫要加强碧蓝殿附近的巡逻和看守,每日辰时向我禀报前一日的状况。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这个刺客甚为狡猾且轻功了得,所以你们连天上也要注意着点儿,别等刺客从你们头顶飞过了还不自知。”
“唯!臣定当恪尽职守,不负七子重望!”尚辕瞬间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自他入宫后,从未遇到过如此严峻的事态,更何况秦蓝梦目前有孕在身,万一有个好歹,自己怕是几条命也不够用。
见尚辕一直垂首而坐,拘束得像个泥塑,秦蓝梦扑哧一笑:“你这么紧张作甚?年纪轻轻却死气沉沉,我记得你好像二十有三了吧,是否婚配,可有子女?”
见秦蓝梦突然拉起家常,尚辕也不似刚才那般紧张,略抬头道:“回七子,臣已有妻室,育有一对儿女。”
秦蓝梦:“两个孩子都多大了?”
尚辕:“小女三岁,犬子刚满周岁。”
秦蓝梦:“哦?年龄倒是蛮合适的,没有定过娃娃亲吧?”
尚辕:“小儿年幼,臣尚未考虑此事。”
秦蓝梦:“也是,男婚女嫁乃终身大事,还是等孩子长大一些,定了品性,再定亲也不迟。不过这定亲的对象……门当户对想必是最好的吧。”
尚辕憨笑:“七子说的是,臣将来便打算找两个门当户对的亲家,这样两边都好过。”
“门当户对固然是好,不过,若是有个位高权重的亲家,能带着自家满门荣耀,倒也是件美事。”说完,秦蓝梦重重地抚了下隆起的腹部,似是故意让尚辕听见布料与手摩擦的声音。
尚辕的心中似有电流通过一般,激得他浑身一阵发麻,他听懂了秦蓝梦的暗示,却不敢继续想下去。
“尚侍卫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秦蓝梦不再打哑迷,拍了拍肚子道:“如今后宫里大着肚子的,可有两位嫔妃,若这两胎均为公主或皇子,便可攀上一门亲;若两胎为一公主一皇子,那便更好,你也有一儿一女,不是么?”
尚辕没想到秦蓝梦突然把话说的如此直接,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七子恕罪,臣惶恐!臣身份低微,万不敢作此想!”
“快起来,动不动就跪,晃得我眼晕。”秦蓝梦皱眉呷了一口牛乳,“没错,现在的你虽说家境优于一般百姓,可要成为皇亲国戚,这身份委实低了些,正因如此……你才更要往上爬,机会已经摆在你眼前了!”
尚辕额头冒汗:“恕臣愚钝,七子说的机会是……”
秦蓝梦将手中的白瓷盏往案上一放,清脆的磕碰省后紧随而来的便是她充满诱导意味的话语:“宫中异试频发,足可见卫尉王汇才不配位,指不定哪日他就从这个位置上滚下去了,这……不就是个机会?”
尚辕苦笑:“只是臣官位过低,资历尚浅,实在担不起卫尉一职啊。”
秦蓝梦嘴角上勾:“这话不假,其实我本来也没想让你短期内就升至卫尉。想跻身九卿,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自入宫后,我一直颇得陛下重视,加上现在身怀龙裔,将来定前途无量,我今日既然召你入殿交谈,自然不单单只是在提点你一番后让你孤军奋战。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不时拉你一把,不过你自己也得加把劲儿,若自身无能,即便日币高升,只怕最后会落得同王汇一样的下场。”
尚辕拱手:“谢七子厚爱,臣定当不负众望!”年轻气盛的他也不甘心一生只做个低阶侍卫,被秦蓝梦这么一引导,他真的想位列九卿,成为皇亲国戚,呼风唤雨。
“那便好,”秦蓝梦缓缓起身,“眼下,我有件事要吩咐你……”
三四天过去了,宫中再未出现刺客的身影,尽管如此,皇后等人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神经时刻紧绷着。皇后连续数晚难以入眠,找御医看了也没有效果,于是一日日地憔悴下去,原本丰腴的体态也渐渐清减,往日合身的衣服都变得松松垮垮,但皇后又舍不得命织室裁制新衣,说是不想给国库增加负担。
与皇后相反的是,长信宫的太后则是红光满面,发福甚多,整日不是喂鱼赏花,就是饮茶听曲,一幅与世无争的样子,完全不像个心机深沉之人。
“太后,”早梅呈上一杯金骏眉,“红参已经给海少使送过去了。”
太后接过茶杯,没有立即饮用,抬了抬脸道:“御医说,她这一胎生产时颇为辛苦,必定元气大伤,正好用红参补补身子。”
早梅担忧道:“只是,奴婢总觉得海少使并不忠心,她总有自己的小算盘……奴婢怕这次的计划会功亏一篑啊。”
“放心,她逃不出老妇的手掌心。”太后自信地笑笑,“虽说她对皇帝无意,可腹中的孩子却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骨肉,为了孩子,她怎么也不敢违抗老妇,更不敢一走了之。”
“太后说的是,这女人啊只要有了孩子,就只能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了,是选择母子生离还是母子死别,海少使还是很清楚的。”早梅阴笑。
“所以啊,为何青史留名的女子要远远少于男子,除了男子定下的条条规矩外,女子本身也有过失,”太后妖冶的眼中弥散出一股股的讽刺和不屑,“多数女子身为人母后,满心满眼尽是孩子,哪还有心思考虑自己的事呢?”
早梅:“所以这海少使再不情愿,也得为了孩子乖乖听您的。只要她甘当棋子,帮您办成此事,荣华富贵少不了她的!至于皇后那边——您无需担心,她们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