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谷负雪》究竟不爱喝中药

9、第 9 章

　　火苗吡啵，跳动的火焰尽情舞蹈，这是生命最后的艳烈，木剑拿在手里把玩，谷之岚想心事想得入神，轻轻抚摸斑驳剑身，想起于睿要她亲手终结自己的性命，手上的劲儿不由得大了些许，竟将楠木削的剑身撅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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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吕祖传给于睿的拜师礼，能发光照明能召唤无量灯能指路引路的珍贵法器吗！这么脆真的能让于睿那个不修边幅的折腾二十多年？
　　不可遏制的，谷之岚想起于睿把木剑系在她腰上时说的话：
　　剑在人在，剑亡人殒。
　　这些天，她逐渐回想起四年前在寇岛的事情，是不是意味着，于睿的术法已经开始失效，压不住记忆的反扑？
　　于睿的术法开始失效，那于睿本人会不会……
　　谷之岚从心底打了个寒噤。
　　曹将军忽然走出山洞，极目远眺。她目光所及处，是华山的主峰。于睿在那里设有长明灯，与各位弟子的性命相连，若弟子身遭灾劫，师门便可早日知晓。如今的长明灯在风雨飘摇中一点点变暗，烛火摇曳，把华山分明的轮廓也勾勒得模糊了。微风吹来，数千支长明灯齐齐熄灭，像是在哀悼谁的离去。
　　曹将军低叹，把自己的坐骑让给谷之岚：“要上华山就赶紧的。”
　　“她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上杉博文的诅咒被于睿担了下来，把对纯阳的诅咒硬生生被替换成对清虚一脉的诅咒，这是方术对阴阳术的强行修改，是于睿能做到的极限。
　　清虚一脉，绝于三代。
　　诅咒盘旋在头顶，第一代清虚真人的离世，是不是意味着，诅咒开始生效？
　　曹将军摇头：“记忆复苏、木剑折断、灯火熄灭，这些事情有两种解释。她真的走了，或者，她刚刚醒来，撑不住术法的供应。”
　　她安抚着浮光，声音中尽显苍凉：“人这一辈子，不光活个生死，总得活个对错。去吧，只有你上了华山，才知道，当年未曾出手的少明指是对还是错。”

　　寇岛一战之后，纯阳萧条了些许时候，随着祁进的回归，和“于睿”的再次现身，紫虚一脉和清虚一脉再度红火起来。虽然纯阳弟子都听到了寇岛上倭酋对清虚一脉的诅咒，但他们更相信自家四师叔，于睿向来善于创造奇迹，即使诅咒凶险，她也一定有法子解开的。
　　吕祖设法保住了于睿的性命，顺手也解了祁进身上忘情蛊的副作用，是以谷之岚从昏迷中醒来后，祁进便紧追不舍，追着裴元定下亲事，若不是她一直记着，那个满身是血的道姑在漫天白羽中的嘱咐，她或许早嫁给祁进了。
　　于睿，你马上就会醒来吧？你撤去术法、毁去法器，只是因为你刚刚苏醒的精神力担不起那许多输出，对不对？
　　于睿，你这般聪明，这般强大，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对不对？
　　于睿，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嫁给祁进了……
　　谷之岚握紧缰绳，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