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缱绻》茴莳

4、长相思兮常相忆（四）

　　御神木上的天空，一道绚丽的身影悄然滑过。
　　“啊，杀生丸大人，是犬夜叉！”邪见的嗓子很尖，嚎一嗓子就划破夜空的宁静。
　　杀生丸没有说话，冷眼一瞟。
　　几年来他经过这个地方很多次，多数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曾停留。
　　倒是时常托邪见给铃送和服和生活必须的东西。
　　当然，三个月前他发现，戈薇回来了。
　　现在那个被犬夜叉紧紧地抱在怀里的戈薇。
　　“令人不快的女人。”
　　杀生丸想到她上一次那一声“欧尼”，没来由的又皱起眉头。
　　而此番杀生丸路过，并非偶然，他有杀生丸有更重要的事。
　　西国来了一个所谓的急事，自己那闲的无聊的“母亲大人”叫自己速回处理。
　　“不可能的。”杀生丸不屑一顾。
　　母亲义正言辞，批评自己纨绔。
　　“杀生丸，那个小女孩进入了冥界两回，身上早已沾染了冥界亡者的死气，留下了死咒，你不打算让她身上的死咒彻底消除吗？”
　　铃身上的死气是当初为了试炼天生牙的冥道残月破而沾上的。
　　听凌月仙姬的意思，等长大之后，死咒会一直紧紧追随，死亡的命运会一直跟随着，带来灾祸。
　　杀生丸缄默了。
　　凌月仙姬淡淡一笑，又压低了声音，“杀生丸，放心吧，你对人类的怜悯之心，作为母亲的我，是不会大肆宣扬的。”
　　杀生丸嘴角一抽，脸色冷冰冰的。
　　*
　　御神木下，长久的寂静。
　　戈薇抬起头来，犬夜叉棱角分明的面容映着月光。
　　瞥眼，突然从眼角看到了一个身影飞驰而过——杀生丸？
　　她略有吃惊，没想到那么晚了他还来这。
　　“戈薇？”见戈薇的眸光飘向了远处，犬夜叉循着目光看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
　　戈薇回过神，莞尔，“走吧。”
　　她拉起犬夜叉的手，冰冷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犬夜叉温热的指尖。
　　注意到戈薇的细节，犬夜叉反手握住戈薇的手。
　　枫之村很安静，戈薇知道犬夜叉今天需要安静，所以也不想说些什么。
　　只是此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音乐，一阵悠扬，时而悲鸣，时而婉转，
　　戈薇沉迷于这个声音之中，不由得驻足。
　　犬夜叉只顾闷头往前走，没有发现停下的戈薇。
　　“犬夜叉！”戈薇叹息，只好紧跟上去，回望了一眼声音传来的地方。
　　枫的小屋。
　　火噼里啪啦的烤着，大家都不见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犬夜叉，饿吗？”
　　沉吟片刻，戈薇开口。
　　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特别是今天这个时候。
　　犬夜叉倏地抬起头，像是从记忆中抽离，有着片刻的迷茫。
　　戈薇握着茶壶的手停滞在空中，指尖残余的寒意渐渐凝结在了心头。
　　她看到了犬夜叉第一次看到复活后的桔梗时候的神色。
　　吃惊，哀伤，痛惜，愤怒。
　　犬夜叉，她不是桔梗，她是戈薇啊！
　　戈薇在心中低声说道，勉强一笑，“犬夜叉？犬夜叉？发什么呆呢？”
　　犬夜叉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笑，“没，没什么。”
　　原来他到现在都还无法面对现实吗？戈薇哀伤地想。
　　桔梗已经走了三年，她不奢望犬夜叉的记忆会随风散去，但至少也能有所改变吧，不管是对于桔梗的感情，还是对于桔梗的怀念。
　　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犬夜叉，我刚刚听说，今天是桔梗的忌日。”戈薇忽然道。
　　突如其来的轻声细语给犬夜叉心头拂过一丝伤痛，金色的眸子微微收缩，犬夜叉闷闷地回应了一声。
　　“大家好像都很伤心。”戈薇推了推面前的茶盏。
　　既然他不想要面对现实，那么就让她来帮他面对。
　　不管是久远的回忆还是鲜明的回忆，迟早都要面对的。
　　犬夜叉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拳心被指甲扎的生疼，戈薇琥珀色的眸中一如既往的平静。
　　墙角的桔梗花微微颤抖。
　　过去，她从未提起过桔梗，一句话不提。
　　只是为什么……
　　“戈薇，别说了。”犬夜叉害怕自己自控不了，心乱如麻，不知道是什么控制了心绪一般。
　　片刻后，冷静还是战胜了冲动。
　　“犬夜叉，如果桔梗没有离开，那你们现在一定在一起吧。”戈薇看着他几句单薄的解释，心缓缓落入了底。
　　她淡淡地说，抬起头看着犬夜叉突然扭曲的面孔，他已经逐渐朝着失去理智的方向发展。
　　这么多年了，戈薇叹了一口气，犬夜叉，你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自己。
　　“戈薇……你到底要说什么。”犬夜叉咬牙的声音很明显，心中隐忍着某些冲动。
　　戈薇淡哂，“没什么，只是如果桔梗还在的话……”
　　“唰——”
　　桌上的杯子突然飞出去好远，发出长远的声音，然后破碎。
　　戈薇略有吃惊地看着刚刚扫过桌面的犬夜叉。
　　“戈薇，你明明知道，你……你不应该在今天提起桔梗的。”吃惊于自己的冲动和脱口而出的话，犬夜叉匆忙放下手，沉声道。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沉沉重复，犬夜叉，桔梗是你心中永远的一道伤痛。
　　“这些事情迟早是要面对的啊，犬夜叉！你不能每一次都这样子，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又怎么帮助你……”
　　“我不需要你帮助！”
　　犬夜叉愤怒地大吼着，脸上写满了愠色，继而看到了戈薇怔愣的面容。
　　该死，就算过去多久，一提到桔梗，他心里依旧闷闷的难受。
　　久久的宁静。
　　犬夜叉推门而出，没留下一句话。
　　*
　　翌日清晨，戈薇睁开红肿的眼睛，整夜没有丝毫的睡意，只是躺在褥子上翻来覆去，犬夜叉没有回来，他去了哪里？戈薇暗暗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