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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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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藏乐得见他这副混球样子,但如今时间紧迫,已经经不起他这般挥霍了。“既然他这般执迷不悟,我们也不必与他废话,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就好。”
源氏颌首:“也对,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有缘再见!”
见二人背对着他朝门口走去,十七皇子狞笑了两声:“你们还想走?还是先把命留下吧!”他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向了半藏看起来毫无防备后背。
源氏早在他拔出匕首时便做出了准备,转瞬间拔出了背后的长刀,将飞身跃来的十七皇子刺了个对穿。
大雄宝殿之后是碎石阵。二人走到阵前,看见了一个在此等候多时的人。观其面容,与十七皇子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那个睿王了。
睿王双手拢在袖中,面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自二人从大殿走出,他便一直看着他们,直至二人走到他面前,突然笑了起来。
半藏问道:“你笑什么。”眼前这妖族身上的气息很是古怪,让他感到不舒服。
“我在笑你啊。”他指了指半藏,“身为统御北方的苍狼一族的后裔,居然成日与人类厮混在一起。孤傲的狼变成了家养的犬,实在是可悲,可悲啊……”紧接着他神色一厉:“实在是丢我们妖族的脸!”话音未落,便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源氏的身侧。
源氏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见他出手立刻便拔刀格挡。半藏的反应也不慢,他化作原身,朝着睿王的喉咙咬去。
睿王一击不成,立刻退回了原地,称赞道:“反应还挺快。”他转向半藏的方向,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杀了我的十七皇侄,那么我便杀了你的小相好,岂不是刚刚好?”
源氏见他三番五次将自己忽略,心里有些冒火:“杀你那姘头的人是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你这王爷当得也太糊涂了些。”
睿王面色一沉:“你很不错。”他将目光定在源氏刀鞘上已经褪了色的家族纹章上,问道:“你是岛田家的人?”
源氏弹了弹刀刃:“是又如何?”
睿王长笑一声:“那我便新仇旧恨一起报了!”说着他拔出腰间的佩剑,飞身攻向二人。
三人斗得很是激烈。不过源氏身为人类,各个方面都及不上两名妖族,一时成为了两人之间的短板。好在那睿王刚刚收复了龙魂,身体还不是很适应,行动间总会有一些滞迟。源氏二人在他的身周辗转腾挪,将他溜得团团转。
睿王看出了这两人的算盘,暴怒之下终于动用了还未完全掌控的龙魂之力。形势瞬间逆转。
不过半藏上蹿下跳了那么久,可不只是为了躲避睿王的攻击。眼见时机成熟,他打出了一道印诀,一道光阵从虚空中浮现了出来,其阵眼正是禅雅塔给出的九个珠子。
半藏大喊了一声:“源氏,退开!”
源氏应声,朝光阵所覆盖的范围外飞掠而去。
睿王面色大变,也想跟着退出,谁想那光阵就像跟定他了,朝着他追了上来。九颗珠子逐渐收拢,变成了一个囚笼,将他禁锢在其中。
“这是什么鬼东西!”
见半藏全心控制着阵法无暇应答,源氏说道:“禅雅塔准备的大礼,怎么样,喜欢吗?”
睿王听了他的嘲弄之言,并没有应声。他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毕露。
半藏见了,惊声道:“小心,他要引爆龙魂了!”
源氏一听,原本松懈下来的心神又紧绷了起来。他调动了全身的内力,一眨不眨地盯着阵法之内的情形。只见睿王身上的气势骤涨,几乎要冲破那九颗珠子的桎梏。
半藏见了,背上的毛发直立了起来。与源氏不同,他对妖气更加敏感,自然察觉到了充斥在睿王体内爆炸性的力量。他略一沉吟,将妖丹从体内调出,罩在了自己的头上。
这是源氏第一次见到他的妖丹,只见它通体呈月白色,表面上布着好几道裂痕,丝丝寒气从那些缝隙中渗透而出,状态比禅雅塔当初描述的还要糟一些。
不过睿王的攻势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些,只听“轰”的一声,龙魂被完全引爆,巨大的冲击力将光阵中的珠子崩飞了一颗。睿王见状,大笑了一声,朝着因维持阵法而动弹不得的半藏隔空印去一掌。浓黑的妖气携带着斑驳的龙气朝着半藏汹涌而去,眼见就要将他的妖丹劈成两半。
源氏见了,原本还有些摇摆内心突然坚定了下来。他将手掌覆在身后那把长刀的刀柄上,口中默念着由三长老亲口传下的那句口诀,转瞬间将刀拔出,朝着黑掌冲了过去。
源氏所用的是岛田家秘传的拔刀之术。据说它的使用者可以天界龙神之处借来神力,在短时间内造成极强的破坏力。但是这一招式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想要启动这个术法,首先要将自己经络中的内力清空,否则以人类脆弱的身躯根本无法同时承载内力与龙神之力这两种力量。但龙神之力的效用只有短短几瞬的时间,一旦力竭便会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而这正是源氏方才犹豫的原因。
好在龙神之力确实有效,黑掌的力量被冲散了大半,没能对半藏造成太大的伤害。睿王也耗空了功力,重新被归位的阵珠束缚,永久地封印了起来。
源氏的状况就不怎么好了,失去了内力的他在睿王的奋力一击下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如今的他虽然外表还算完好,但腹中的内脏早就碎成一团了,怕是活不成了。
他眨了眨眼,试图看清半藏的样子,结果发现半藏不知何时,已经化回了人身,正将他揽在怀里。
他张开嘴想要说话,结果吐出了一团血块,只好把嘴闭牢,调动了体内所剩的最后一丝内力,向半藏传音道:“你哭什么?”他抬了抬手,想要触碰爱人的脸颊。“先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如果我先死了,你便再等我二十年,到时我们再共续前缘。怎么,你想反悔?”
半藏摇了摇头,捉起他胡乱挥舞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半句话都说不出。
源氏却好像听到了他的回答似的,费力地动了动手指,摩挲着半藏唇边的胡须:“你啊,总是这样迁就我……”话还没说完,他的瞳孔便开始涣散,顿时没了声音。
半藏搂着怀中的人,雨水和血水糊了满脸,他却毫不在意。他其实没有流泪,甚至悲痛的感觉都没有。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去了一块,就连灵魂也变得轻飘飘的,失去了重量。
他抱着源氏,无视了满地的残骸,向着山底走去。
睿王死后,笼罩在护国寺上空的法阵便自然而然地消散了。阳光重新降临了这片大地,将浓雾与瘴气吹散,还原了麓山本来的面貌。
被囚禁在寺中的僧人与香客也逐一地清醒了过来,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大梦。他们爬出地道,仰望着云层中的彩虹,赞叹那是天神降下的神迹。
半藏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份辛苦还算值得,刚想感叹些什么,却发现听他讲话的人已经不在了。他突然明白了过来,搂着源氏的尸体,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