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先锋][源藏]初雪未霁》lou_ou

29、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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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氏二人刻意卡着正午的时间进入护国寺，谁想他们刚一露头，便察觉到自己之前的担心完全没了必要。因为整座麓山都被阴云笼罩着，即使外面艳阳当空，山内依旧昏暗得连地面都看不清楚。虽说不及晚间那般阴气浓重，但也差不上太多了。

　　正对着二人的是一条刚好够两个人并行的小路，路两旁充斥着浓重的灰雾。雾气中鬼影幢幢，显然不可轻易地踏足。那雾气有着极强的隔绝性，别说是视线，就连半藏的妖力探入其中也看不到半点那里面的情形。

　　不过根据二人的观察，这条小路所连结的应当是护国寺标志性的五座大殿。整座麓山包括山中的殿宇在内，共同组成了一座庞大的阵法。这座阵法将护国寺牢牢地罩在其中，阻挡着入侵者的同时也妨碍了被困在其中的人脱身。

　　这么一看，想要走出这座大阵，唯一的办法就是顺着这小道一路走下去。根据他们的推测，阵法的核心很有可能是位于五殿之首的天王殿。不知这睿王是一时粗心还是对自己的阵法太过自信，居然将路的尽头设在了如此关键的位置。

　　二人面对的第一个关卡是一片竹林，他们在竹林中兜兜转转了许久，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座简易的八卦阵。源氏早先学过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但是他学艺不精，手边又没有罗盘，寻找“生”门花了他不少的功夫。

　　走出竹林之后，是一处规模不小的大殿。从禅雅塔给出的地图来看，这应该就是五殿之中的华严殿了。二人在殿中四处查看了一番，除却几个被缚在偏厅中的低等僧人外并无其他的发现。而且这几名僧人一问三不知，连麓山被军队封锁住了都不知道。源氏与半藏一合计，决定将他们松绑，嘱咐他们在原地等待救援，千万不要踏出殿门。

　　一名僧人出于感激的心情，将自己随身携带了多年的佛珠送给了半藏。据说这东西被寺中的一位高僧开过光，具有趋避邪物的作用。半藏暗自用妖力探查了一番，发现并无异常之处便将它抛给了源氏，让他代替自己收好。

　　将事情交代清楚后，二人再次上路，这次遇到的关卡则是西域大名鼎鼎的“傀儡阵”。由于源氏与半藏在这方面都毫无建树，最终只能决定使用武力将整座阵法强行破坏掉，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不过这种方式的消耗太过巨大，在危险重重的麓山之中还是少用为妙。

　　傀儡阵后，果然又是一座大殿。与他们所料相同是，这座大殿便是藏经楼，位于五大主殿之中的第四位。这次二人在殿中找到了几名稍有威望的僧人，并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寺内的近况。

　　踏入这座阵法之后，源氏二人便断绝了与禅雅塔联系的心思。此次听这几名僧人一提，才知道像禅雅塔这类有些身份的来客都被关押在处于五殿中第三位的药师殿中。

　　源氏在惊喜之余也生出了一丝疑惑。整座大阵被一条小路串连着，只有顺着这条既定的路线通过重重关卡才能抵达最终的目的地。虽然每处关卡的内容都不尽相同，但他们每通过一处都会得到一些奖励——小至一串佛珠，大至二人“最强援手”的线索。

　　这种情况虽然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源氏宁愿相信这是睿王为他们布下的某种陷阱。直至他们破解了碎石阵，踏入药师殿后，这种不安突然达到了最顶峰。

　　藏经楼中的僧人并没有说谎，禅雅塔确实被拘禁在药师殿中。只不过比起之前几座大殿中僧人们的灰头土脸，他看起来要从容许多。见源氏与半藏进入殿内，他还招了招手，从偏厅中搬来了两只木椅，满面淡然地邀请他们入座

　　。源氏的心里正烦着，于是没有理会他的招呼，劈头盖脸地砸了一连串的问题：“睿王的目的是否就是天王殿中的那枚古玉？他现在有没有得手？护国寺中的僧人和香客都去哪了？他们可有性命之忧……”见禅雅塔双手捧茶，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突然感觉浑身的气不打一出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

　　禅雅塔淡然道：“你急什么？反正时机不到，你也出不去这个房门，不如坐下来与我聊聊。”

　　“什么意思？”

　　禅雅塔道：“你们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听了此话，源氏与半藏面色一变，神色戒备地望向他。

　　禅雅塔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中的茶叶沫，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唉，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确实是本人无疑。不信你们摸摸？”说着，他伸出了一只胳膊。

　　源氏见禅雅塔的表情不似说笑，心里暗骂了一句“老流氓”，赶在半藏出手之前在他的小臂上捏了两把。谁想手底的触感完全不似常人的那般温热柔软，而是干枯冷硬得如同一根树干。

　　见源氏面露惊色，禅雅塔对着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出口。源氏反应了一瞬，想起半藏先前与他提到过禅雅塔能以本体的分枝幻化出身外化身之事。他那化身继承了本体的一小部分能力，而且因为二者共用了一个神魂，所以某种程度上可以用来迷惑他人的视线，成为“替身”一般的存在。

　　半藏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在这里拖拖拉拉？”

　　“拖延时间也是为了你们好。若是你们来得早点还好说，如今那睿王恐怕早就将古玉炼化完毕，准备夺取那十七皇子的龙魂了。冒冒失失地撞过去，不过是送死罢了。等到睿王将龙魂收复，会有小半个时辰的虚弱期，那时出手的话成功的概率还要大一些。”禅雅塔捏了捏手指，似是在掐算什么。“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们与我来吧，我送你们一程。”说着，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带头走向殿门。

　　药师殿之后的关卡名为枯骨林。源氏二人虽然还未踏足其中，但光听禅雅塔对它的描述，便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而接下来出现在三人眼前的场景也证明了他们的预感。

　　正如它的名字所说的那样，整座林子都是由枯骨构成的。这些骸骨有些来自人类，有些则来自不知名的凶兽。但无论这些骸骨生前的主人是什么种族，如今都是一副鬼气森森的样子，从内而外地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源氏早在踏出殿门时便感到了不适，如今走到关卡之前，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枯骨中散发出来的鬼气似乎有着乱人心神的功效，源氏只是稍微吸入了一丝便引得他心绪动荡，压抑在神魂深处的恶念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正在这时，他的胸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清凉之意，将体内的不适之感冲淡了许多。朝怀中一摸，发现起效用的正是先前那个僧人所送的佛珠。不过看到半藏也因为鬼气的侵袭面露痛苦之色，源氏想都没想，就将那串佛珠塞到了他的手里。

　　眼见两个人互相推拒了半天，全然不似平日那般干脆利落，禅雅塔终于看不下去，打断道：“你们不必争了，我这次特意将分身送来为的就是此事。等会我会化回本体，它会帮助你们不受鬼气的侵扰，余下的只能靠你们自己了。”见二人应声，他手中捏诀，化作一根闪着莹莹绿光的菩提树枝，落入了源氏的手中。

　　有了禅雅塔的帮助，二人前行得果然顺利了许多。没了鬼气的加成，枯骨林的威力还不及先前的那座傀儡阵。源氏与半藏一个挥刀，一个射箭，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便将那堆骸骨击得再也集不成形。

　　不过那截树枝也在鬼气的侵蚀下逐渐变得暗淡，待二人走出枯骨林后便耗尽了灵力，样子也变得与一根普通的树枝无异。

　　半藏将失去效用的树枝扔入背后的箭筒中，叹道：“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源氏点了点头，鼓着嘴说道：“你怕什么？要还也是我们两个一起还。”

　　半藏被源氏的怪样逗笑了，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个脑瓜嘣儿，斥责他在临战前还是这么的不正经。源氏见目的达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携着半藏走入了顺位第二的大雄宝殿。

　　坐在大殿正中的是众人眼中已经命丧黄泉的十七皇子。不过他虽说捡回了一命，却是一副“时日无多”的样子，恐怕这些天也不是十分的好过。

　　听见门口的动静，十七皇子这才从假寐中惊醒，惊道：“没想到你们来得这般早。”

　　源氏看着他乌青的眼眶与泛白的唇色，发出了一声嗤笑：“看来你那皇叔对你也不怎么样嘛，做'卖国贼'的滋味感觉如何啊？”

　　面对源氏的嘲弄，十七皇子面不改色地说道：“这就是你错怪他了。皇叔对我很好，就是有时候太爱折腾人了。”说着，他扯了扯衣领，露出脖颈上大片青紫色的吻痕。

　　源氏撇了撇嘴：“他若是真的对你好，便不会罔顾你的意愿，强行抽走你身上的龙魂了。不要再欺骗自己，省得你最后连半点好都落不到。”

　　听了这话，十七皇子完美的面具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他扭曲着面孔，狠声道：“你也是个可怜的家伙，一门心思扑在这只小白狗的身上，殊不知人妖殊途，人族几十年的寿命在妖族面前不过是闭个关的功夫。你用尽毕生的时间去恋慕他，而他在你死了之后只消几年的功夫便会将你彻底忘却。你难道就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源氏看起来有些惊讶：“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就算我会先他一步离开，那又能怎么样呢？大不了让他再等我二十年，到时候我又是一条好汉。如果他等不及了，嘿嘿，提前几年办事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十七皇子第一次见到源氏这种无赖，气得直哆嗦：“你……你真是太恶心了。”

　　源氏满面的无所谓：“两情相悦的事，怎么能叫恶心呢？你这人啊，就是想得太偏，难怪活得这么失败。”说完，他啧了两声，满面的同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