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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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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哥从哪里采的?”江南没有合欢花,顾幼逸第一次来京城,在这府邸中清漪园中见到合欢花,那时和同龄人还不是很熟,突遭变故,她在府中很少小,总是自己一个人坐着,直到顾五爷摘花给她,顾幼安懵懂接过顾五爷手里的花,来府那么长时间,第一次笑了。顾三爷看着顾幼安的笑容,第一次身上不可知的妹控阀门好似被按下了,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眼见的这夏季尚且未过去一半,清漪园里那棵合欢树却快被人薅秃了,这清漪园住的二小姐顾幼诗却是不干了,天天坐在门前守着合欢花,门锁起来,第二天看树有秃了一块,索性罩上天窗,采花贼光明正大从正门进,顾二小姐抄起手中的书籍卷成卷就向前去打。
一来而去,这顾幼逸的采花贼的名声却是坐实了,这顾幼诗的母夜叉名号在京中也是如雷贯耳了。
是以,现在顾幼安不喜欢合欢花了,顾五爷不知道,还经常采给她。“三少爷又是去清漪园采的?”“三少爷又为了咱们小姐去清漪园偷花了吧。”一旁的玉翅欢颜一唱一和道,“哪里来的事,在下身为大家公子......怎么会做那种无耻之事。”“合着您还直到君子二字怎么写啊。和幼言小少爷下棋还会耍无赖。”“我怎么不记得。”“这时候您却是不记得了。”“哈哈哈。”顾幼逸装失忆被拆穿了,却笑得很欢。
末了,顾幼逸道:“我今儿出了趟门,回来时,在朱雀门下,二牌牌坊前采的。幼安,那里开了好大一棵合欢树,有空带你去看。这种花和你小字中有一字相同呢。”“嗯。”顾幼安回答,又扯了一下顾幼逸的袖子,想了想问道:“三哥哥,清欢之意乃是清平欢乐,六月雪之意,是说此花宛若六月的雪花,那合欢是什么意思呢。”
正倒了一杯茶水,施施然饮下的顾幼逸闻之一口气没提上,岔了气,扭过头去咳嗽:“咳咳咳。”顾幼安见状着急道:“三哥哥,怎么了,慢点喝。”“没事。”摆开小丫头的手,顾幼逸道,关于这个问题,顾幼逸看着眼前这个纯良的小姑娘,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该怎么和她解释好呢,.....想着想着,顾五爷轻轻侧过头去,抬起手指遮在鼻尖,没说话。顾幼安只看见自家哥哥悄悄红了的耳朵根。顾幼安纳闷的轻轻歪了歪头。
顾幼逸想了想,这合欢一词,有多种含义,可以以偏盖全,轻咳一声,煞有介事道:“‘萱草解忧,合欢去忿,皆益人情性之物,无地不宜种之。’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萱草解人忧愁,合欢可消怨和好,所以合欢的意思,便是消怨合好。凡见此花者,无不解愠成欢,破涕为笑,是萱草可以不树,而合欢则不可不栽。”
“消怨合好?”
顾幼安看着顾幼逸,注意到他脸颊上有一道小口子,手腕上也有一道清楚的红印子。她抬起手来摸了摸,道:“三哥哥,这里怎么了?”顾幼逸抬手轻附上她的小手,站直身子站起来,轻声道:“没事,不小心蹭了一下而已。”从树上掉下去这种掉脸面的事,要面子的顾三爷可是不会说的,其实。看着顾幼安单纯的笑脸,顾幼逸心想,只是不想让这小丫头伤心而已啊。
“要采六月雪吗,我帮你。”“嗯。”撸着袖子的顾幼逸和顾幼安采了一小筐六月雪来,背着去了小厨房,用小秤杆撑了三钱,又取出一旁抽屉中的白马骨,秤取二两,顾幼逸拎着木桶装了清水和洗干净的药壶进来,顾幼安将六月雪和白马骨装进药壶,添上水,在炉灶上烧着,手中拿着小蒲扇扇着火。
这六月乃是入夏,适逢中午,这小厨房里热的和一个小火炉一样,“起来,清欢。”顾幼逸拎起小不点,自己去扇火。顾幼安去推他,可少年郎的身板那是小姑娘推的动的,未多久这顾幼逸漆黑的发羽间,额上,便添上汗滴来,顾幼安见状,只取了欢颜手中给她扇风的团扇来,轻轻给三哥哥扇着风,顾幼逸侧眼看她,一双灵动清澈的鹿眼,温柔而欢乐。“五妹妹好贴心。”顾幼安回了一个温暖的笑容给他,这手中给顾幼逸扇的更用力了。
我生来之时,初入这京府,这个三哥哥对我尤其好,他未来怎么着了来着,对了,好像成了一个绝世有名的断袖。我念及此,心下凄切不已,三哥哥呀,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少年姣好的侧颜,垂下手来向炉里添了一块碳,修长的手指衬着黑炭愈发莹白,我轻轻摇摇头,摆除杂念,更加紧了手上的活。
这药已熬好,“幼安好.....”顾幼逸转过头来道,话却揶在喉间,原是顾五小姐已经抱着蒲扇睡着了。顾幼逸将汤药承出来,轻声道:“老祖宗可醒了否。”“回三少爷的话,还在午睡,不曾醒。”“正好,将药晾着。”他将汤药递给一旁的丫鬟,“在门外听声的紧着些,顶多在睡半个时辰,约摸卯时未醒便叫起来,切莫让老祖宗走了眠,晚间就不好睡了。”“是,三少爷。”
“小姐,小姐。起来,去房里睡罢。”玉翅轻声哄着,“嗯......”抱着蒲扇的小女孩娇憨的嗯了一声,将头扭过去,继续睡。“小丫头好可爱。”顾幼逸一双鹿眼轻垂,倘若顾幼诗在,保准要吐槽,这个死妹控,今日又打算偷我的花去献佛了?!顾幼逸抱起苏浅来,苏浅素日里来喜欢吃,所谓顾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乃是有几分小杨玉环的态势,顾幼逸掂了掂,险些抱不动,不禁有些想发笑,径自走向西厢房,“少爷。”门前丫鬟将帘子掀起,低眉唤道,径自走进去,绕过一道道落地罩子,走到内室,纱幔悬垂之间,顾幼逸将顾幼安放在碧纱橱里,看着床上女孩娇憨的睡颜,刚欲起来,那脖颈却被轻轻环住,女孩换了一个姿势,侧过身来抱着他,口中只念念道:“三哥哥......”少年的颈被酥软的玉手轻轻按下,床榻前,少年微微倾身,那四喜垂叠的软帐,手指搭在边沿之上,那蓬松漆黑的秀发轻轻垂下,眉眼春深。
一旁的玉翅,欢颜错愕的抬手遮住嘴巴,悯枝只默不作声,小姐睡中走了梦话,叫的是三哥哥。顾幼逸将她的手从他脖颈上拿下,放回床上:“夏日蚊蝇多,仔细给幼安掌着扇。”“是。”
顾幼逸离开后,悯枝出来吩咐下边的奴婢道:“将炉中贡冰换了,镇上这府库中刚开的新冰,夏日虫蝇多,姑娘身上起了一个叮包,你们身上要多十个。”“是,姑娘。”这一旁的丫鬟便下去传话。
悯枝在一旁掌了蒲扇给自家小姐扇着风,苏浅畏热,是以,虽是入夏,这苏浅一身香汗,欢颜只在一旁拿手帕轻轻给苏浅拭了额上的汗,悯枝道:“玉翅,你去外面看着药膳,等老祖宗醒了,送过去,便说是三少爷和小姐熬得。”
“是。”玉翅得了令从屋中出来,掀开帘子,走到那院中,却看见那放在桌子上的药膳不见了,不禁失色,生气问道:“这放在桌子上的药膳呢?”但瞧得那卷帘掀起,靠在门边的一个姑娘笑着道:“哟,这六月里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姑娘好歹消消火,老祖宗还在睡呢,无端被扰了眠可就是大罪过。”原是这门前的姑娘,乃是这顾四姑娘,顾幼灵的贴身婢女,唤绿阑的,手中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蒲扇消着暑,乃是这老祖宗赏给顾幼灵的房中丫鬟。玉翅端是个有脾性的,只闻到:“这放在桌上的药膳,是三少爷和我们姑娘费了一个半时辰熬得,绿阑姐姐可看见了?”“哟,原是三少爷和五姑娘熬得药膳,”她道:“放在桌子上没人要我还以为是哪个没眼色的放的忘了收的凉白开,让人给倒了。”“你凭什么给倒,那哪里看起来是凉白开?”“绿阑。”这东厢小窗前传来一声轻语,唤住了门前的绿阑,绿阑道:“小姐。”槅楞窗前,描字帖的少女方轻声道:“老祖母在睡觉呢,无端喧哗是怎么回事。”玉翅瞪那绿阑一眼,放道:“四姑娘,是这样的,我们家小姐给老祖宗熬得药膳放在这外边桌子上晾着,被绿阑姐姐平白给倒了,您可得给主持公道。”“无论这件事做的是对与不对,单说你在园子里吵吵嚷嚷,扰了老祖宗的清修,没个教养。”顾幼灵轻声道。玉翅平白被羞辱,一阵红:“您....”刚要出言反驳,却听闻一声:“玉翅。”苏浅走出来,道:“四姐姐说的对,玉翅,老祖母在睡觉,作什么大呼小叫。”苏浅走到那绿阑身边,那绿阑见之,好似没有看见。苏浅道:“见到姑娘不行礼,你家主子怎么给你讲规矩的,没个教养的东西。”那绿阑见状不甘不愿的给苏浅行礼,“啪!”一巴掌,绿阑的脸被扇偏过去。苏浅道:“”“绿阑是我的奴才,要打要罚也是由我来断定,五妹妹凭什么打我的人?”“她是您的奴才,一言一行代表姐姐的行为,她做了错事,给姐姐脸上抹了黑,我帮姐姐教育教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