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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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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读书学琴,下午习武练箭,晚上和无名聊聊天,没事儿逗逗两个小不点儿,莫雪卿的生活规律而充实,也让莫府中人难得的享了几天安宁。
说实话,他们的大少爷不闹腾了,他们反而有些不习惯。这是被虐出习惯了吧。
莫雪卿还是挺喜欢现在这种滋润的小日子的,但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莫云澜晚膳时的一句话算是让莫雪卿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初儿,从明日开始你就是三皇子的伴读了,要好好表现啊!”
正在喝汤的莫雪卿直接一口喷了出来,虽然及时侧身没有让那一大桌美味佳肴报废,但一直站在莫雪卿身边伺候的十八就没有那么幸运,当即告退回去洗澡了。
“爹、爹,你说啥?”顾不上擦嘴,莫雪卿结巴道。
莫云澜看着莫雪卿,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你爹我说,从明天开始你就是三皇子的伴读了,记得在皇子面前好好表现,给你爹我长长脸。”
“你说的三皇子是……”莫雪卿不死心地开口。
“我云国只有一个三皇子不是?就是他。”
“真的是三皇子?”莫雪卿在“三”字上狠狠下了重音,怎么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没说错,你没听错。”
正大光明地欣赏着自家儿子难得一见的吃瘪模样,莫云澜表示心情相当不错,谁让这小子平常不把他放在眼里……你也有今天,哈哈,活该!
一动不动地坐着,莫雪卿觉得心好累命好苦……
自己当皇子伴读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莫雪卿没什么意见,但是谁来都行,为什么偏偏是三皇子!那家伙,很“特别”啊……
“虽然为父极力替你争取,但是失败了……所以,儿子,认命吧!”莫云澜语气遗憾。
莫雪卿觉得莫云澜的那张脸真是越看越贱,贱得让人想往死里揍他!
认命?开玩笑!他死也不要当那家伙的伴读!
下定决心,莫雪卿当即撂下一句“娘亲保重”就往外面蹿,打算跑路,拼命的样子像极了脱缰的那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嗯,大部分。
料到莫雪卿不会老老实实接受,莫云澜早就有所准备。
见莫雪卿往外跑,莫云澜也不急,气定神闲地吃着菜,站在一旁的莫隐则立刻叫了一声:“来人,动手!”
话音刚落,膳厅门口就出现了四五个下人,把门堵得密不透风,彻底封死了莫雪卿的逃跑路线。而事出突然,莫雪卿一个刹车不及,直接撞进包围圈,毫无悬念地被抓住了。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不要啊——”看着越来越远的大门,莫雪卿绝望了。
“哼哼,小样儿,跟我斗!”莫云澜笑得张狂。
“你耍赖,不带带帮手的!”被重新丢回饭桌前,莫雪卿不服气地叫着。
“你爹我是这莫府的主人,整个莫府都要听我的,这叫合理利用,你小子学着点儿!”
“哼!”
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莫云澜,莫雪卿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默默制定逃跑计划。
“哥哥,你没事吧?”
而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但无法理解现状的两小只,看见自己亲爱的哥哥似乎心情不好,立刻屁颠儿屁颠儿的小跑到他身边关心他。
向来宠爱两小只,就算现在心情不好,莫雪卿也不会对孩子使脸色。
伸手一边一个轻轻摸头,莫雪卿勉强笑着说:“放心吧,哥哥没事!月儿轩儿这么关心哥哥,真懂事,哥哥很高兴哟!”
“嗯!”
“嘻嘻!”
得到夸奖,两小只自然又高兴一番,黏着莫雪卿不肯松手。
不过,“合理利用”啊……看着身边似是终于反应过来面露担忧的乐静秋和两位姨娘,莫雪卿立刻有了主意。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初儿,你没事吧?”乐静秋关切的声音响起。
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表情,莫雪卿慢慢抬起头,眼泪汪汪一脸委屈的模样瞬间惊着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乐静秋。
“初儿!”
乐静秋心疼地将莫雪卿抱进怀里,略带慌张地安慰着他。
“娘亲,初儿不想去当什么伴读,初儿就在家里陪着娘亲不好么?”酝酿好的眼泪顺势流下来,看得人那叫一个心疼。
见平时总是当众人开心果的宝贝儿子哭得如此伤心,乐静秋彻底受不了了,矛头直指罪魁祸首。
“老爷!”
“呃,干嘛?”看着乐静秋难得的发狠模样,莫云澜心虚了。
“初儿不愿就别逼他了!看孩子都哭成什么样了!”
“那、那啥,这又不是我说的,是皇上决定的,哪能由我作主说不去就不去……”面对乐静秋越发凶狠的样子,莫云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才不管你们朝堂上的那些规矩道道!我乐静秋的儿子,谁敢伤他,我宰了谁!”
乐静秋本是江湖人士,虽已为人妻为人母,平时悠然度日,但深刻进骨子里的那份傲然依旧在,隐藏但没有被磨灭。今日,莫雪卿的伤心算是彻底刺激到她,久违地爆发了。
默默观察着周围动静,被乐静秋的霸气震惊到,莫雪卿心里竖起了大拇指:娘亲,干得漂亮!
“秋儿,你这是打算杀了为夫么?!使不得呀!”
“哼,杀了你?”乐静秋嫌弃地看着莫云澜,说出的话和平时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可不想连累小芸和瑾星同我一起守寡,也不想我的孩儿一出世就没有爹!所以你放心,虽然我确实很想,但我不会动手的!”
嘴上说着霸气的语句,乐静秋却用手轻抚着泪流满面的莫雪卿,低头的眼神满是疼爱。
“呼,那就好,那就好……”长舒一口气,莫云澜放下心来。他深知自己爱妻向来说到做到,只要不动手就好。
莫云澜是真怕乐静秋要和他打一场,倒不是担心对方动了胎气,而是——他打不过乐静秋啊……
莫家是幕僚世家,多出文人谋士,莫云澜本身也对习武不感兴趣,所以他的武功真的只能算一般,出门打个流氓倒没问题,但要和乐静秋这种宗门大小姐比试那就真的是找死了,即使乐静秋现在身怀六甲且久未练武,也依然有吊打他的可能……
想当初,以他这种三脚猫的身手也是花了极大功夫才把乐静秋娶到手的,现在看来真乃“福祸相依”啊……
莫雪卿彻底震惊了,这还是他那个温柔娴静淡雅如菊堪称贤妻良母典范的娘亲么?再看莫云澜叶芸萧瑾星他们无奈却不惊讶的表情,难道这才是自己娘亲正确的打开方式?
看来下来有必要再重新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家庭成员呢……莫雪卿自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疏忽大意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甩掉三皇子伴读这件苦差事……
莫云澜这边还在对乐静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莫雪卿又“出手”了。
从乐静秋怀里挣脱,莫雪卿顶着哭脸跑到叶芸身边哭诉道:“芸姨娘,芸姨娘最疼初儿了,你可不可以去说一声,不要让初儿去当三皇子的伴读呀?”
“这……”
将莫雪卿抱起来,叶芸也不知如何回答。
叶家也是云国大世家之一,且叶芸与三皇子的母亲、如今的云国贵妃叶柳是同胞姐妹,两人关系极好。如果叶芸去叶柳那里求求情的话,说不定比莫云澜在皇上面前说要有用。
只是叶芸对朝堂后宫的事向来敬而远之,这皇子伴读又是皇上钦点的,怕是即便叶芸说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莫雪卿知道其中的道理,机会不大,但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见叶芸迟疑,莫雪卿立刻看向萧瑾星,只是后者“不小心”别过头,好巧不巧地避开了莫雪卿楚楚可怜的眼泪攻击。
莫雪卿忍不住暗骂一声,他倒是忘了,自己这位三姨娘也是位极其聪慧的性情中人呢……
“你这小兔崽子!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不省心的儿子!”
好不容易劝好了乐静秋,又发现莫雪卿开始“拉拢”另外两位娘子,莫云澜怒了。
俗话说“冲动是魔鬼”,莫云澜脑子一热张口就把话说了出来,然后就发现他口中的小兔崽子突然不闹了,转而和两位娘子一起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回过味儿来的莫云澜瞬间后颈发凉。
“怎么?你对我生的儿子有意见么?嗯?”
乐静秋压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莫云澜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转过身就看见乐静秋笑得灿烂的模样。
偏偏莫雪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旁边兴奋地煽风点火:“爹爹,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什么?!”
“叫我小兔崽子,其实对您非常不利!”
“你给我闭嘴!”
莫云澜冲莫雪卿吼出这么一句,然后,他闭嘴了。
虽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好,但是,确实爽啊……
看着莫云澜被乐静秋虐得惨不忍睹,莫雪卿表示自己心情好了不少,就算现在让他去给三皇子当伴读都没问题……才怪!
晚上躺在床上,莫雪卿设想了无数种逃跑的方案,有些方案甚至带上了无名,但在看见门外将自己房间围了几圈的下人时,所有计划瞬间变成笑话。莫雪卿彻底败了,颓废地坐在地上,任无名在旁边手足无措地安慰了半天也没用。
于是第二天,所有人都看见自家大少爷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和老爷一起出门了,身后是面露担忧几位夫人。
这……大少爷不会出事吧?
何止是出事,简直是出大事啦!
在历经了被人抓回来八次的夜晚,莫雪卿表示他现在累得只想睡一觉,所以从上马车开始就一直闭着眼,不理会莫云澜。
看出莫雪卿没有睡着,莫云澜搭话:“你就那么不愿做三皇子的伴读么?我瞅着那孩子挺好的啊!”
没有睁眼,莫雪卿没好气地说道:“烦人!”
“你说谁?”
“三皇子!”
无奈地睁开眼,莫雪卿认命了。
“那家伙实在是太黏人了!天天缠着我!”
“家里月儿和轩儿也喜欢缠着你呀!我怎么没见你这么反感。”
“程度不一样!”
三皇子那家伙恨不得干什么都和他在一起,黏着不说,还是个话痨,不停问这问那,一天到晚话多得不得了,简直神烦!和他一比,莫明霜和莫洛竹就是两个听话的乖宝宝,莫雪卿自然宠爱。
好笑地欣赏着自己儿子变幻的表情,莫云澜瞥了一眼窗外,立刻收起笑脸,沉声说道:“到了。”
成功引起莫雪卿的注意,莫云澜看着他继续道:“初儿,听着,不管你如何不愿,这皇子伴读的事儿是逃不了的。皇宫不是莫家,入了这宫门你便不再是初儿,而是莫家长子莫雪卿,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莫家,一定要谨慎小心,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明白了吗?”
“……是。”
莫云澜严肃的样子惊到了莫雪卿,莫雪卿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其实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重臣,能在浑浊不堪的朝堂中坐上这个位子自然有他的手段本事,而平时总拿他没办法也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孩儿吧……
莫云澜的温柔,便是装疯卖傻地陪他们笑闹。
果然好日子过得太久,让自己忘了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了,还是太放松了啊……
见莫雪卿乖乖答应,莫云澜点头,不再说话。莫雪卿则是低着头默默反思,也没有出声,马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因为两人目的地不同,入了宫门莫雪卿便和莫云澜分开了,由专人送到三皇子寝宫,再和皇子同行去到皇子们读书的地方。
独自坐在马车里,无声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风景,莫雪卿默默在心里发誓,在这皇宫之内一定小心行事,保住自己小命,绝不连累莫家。
“雪卿——你来啦——”
到达三皇子寝宫外,正准备下车的莫雪卿突然听到身前不远处传来拖着长音甜到不行的喊声,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脚下一软直接从马车上栽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呼吸着最底层的空气,莫雪卿庆幸地想着幸好自己刚才发的不是毒誓,否则刚立誓就破誓的话,自己肯定会死得很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