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各CP中短篇集》冰雪双鱼丢丢

53、第七章

　　张起灵示意吴邪放轻脚步，把灯熄灭，让他只开着打火机，直接转进了石边的耳室里。吴邪见到里面一地的乱七八糟东西，还有好几滩黑水，估计小哥刚才在这里砍过几个小怪。
　　“那怪长期在黑暗中，耳力和眼力都不是很好。”张起灵小声地指着主墓室说，“我们尽量轻点，不要被他发现。”
　　吴邪只是点头，他的视线已经被耳室中央吸引了过去，只见一副破碎的棺材板散在地上，而旁边则翻倒着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具身体，正是张起灵本体，他仍然面色平静，和刚才棺中所躺神色无异。但是，手上，腿上和胸口却一大片的黑血，和小哥魂魄上所受的伤竟然是同一个地方。
　　吴邪一下子明白了，小哥的伤原来并不是那些怨魂小怪所伤，而是因为本体受到伤害所以他也会受伤，那这个本体应该就是刚才落下来被一路拖过来被怪抓伤的。所以这是他的失误，因为他的职责本来就是看好本体，可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我现在该怎么做？”他小声问。

　　张起灵朝主墓室看了一眼，那砰砰的声音已经开始渐渐清晰，也开始争促，他便道：“你把尸身拖进甬道里，不要碰到皮肤。甬道尽头有一个小石洞，我刚才用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形的圈，是墓中的坎位，属水，与外界相通，气流最活。你把尸身安放后，就躲到一边。我把那引怪来了以后会直接凭气味找到尸身。子时一到，我会与他博斗，你尽全力往外跑，一直跑到出口。”
　　吴邪听得很认真，但听到最后一句却怔了怔，但是看闷油瓶的样子知道此时不是婆妈的时候，只好答应着，将火把和刀一起绑在身上，才低下头，小心地用手架起尸体的手臂，一路拖着，往甬道而走。

　　空气中的腐臭味极重，甬道中也没有好到哪儿去，看来刚才闷油瓶为了让他顺利经过已经清过场了。只是这甬道虽然很大，却因为满地都是碎石尸骨，再加上还要架着闷油瓶的身体，眼前又一片漆黑，还要小心不能让小哥碰伤，所以走得并不快。但是尽管性急，他还是一路小心，尽量让脚底踏平了才走。觉得这次一定得把这事办好，等下闷油瓶可不可以回到本体全靠自己了。
　　幸好甬道并不长，吴邪终于到达了尽头洞口，山风呼呼响，最里面的地面有一条裂痕，有隐隐的水声。果然是个通外面的活地。吴邪点着火把，放到一边，发现这洞比石室要大好几部，十分宽畅，也很高，仰头也看不到顶，地面上有几具小棺材，棺材里有黑乎乎的干尸跌在外面。吴邪尽量不去正眼瞧，好不容易在右下墙角的角落里看到了张起灵画的一个圆形的图案，就把闷油瓶的本体使劲地拖了过来，俗语说死沉死沉，果然死了更沉，该死的闷油瓶看上去那么瘦，竟然比猪还要重！
　　他把闷油瓶的身体放好，说不能碰到皮肤，其实衣服也已经残破不全了，吴邪也没多少时间，只好草草地将他放平，尽量可以躺得舒服些，又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异样，觉得自己再看下去要成恋尸癖了，这才走到了放火把的地方，把刀也解了下来，握在手里，盯着洞口。

　　很快，那沉闷的声音又响了很多，就像一个很巨大的脚掌一步一步地踩在地上一样，随着响声，仿佛整个山洞都在震动，吴邪把玉拿了下来，放进口袋里，此时就算有危险，他也必须要亲观战场，再也不想做一个睁眼瞎了。
　　玉一拿下来，感到四周尚算清明，可能这山洞比较通外气的关系，所以心下一宽，就把黑金古刀的布条也扯了下来，放到手边，等下要用时可以比较快。此时甬道外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连地面都在震动，不时有碎石掉下来，似乎那人每走一步，就会破坏地形一分。很快，一个人影率先倒退着进来，正是闷油瓶，他手中那把古刀直指着对面，但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一步一步地倒退。
　　“已经放好了，火把要灭吗？”吴邪大声问，因为他发现自己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那怪发出的声音更响。
　　张起灵并不答应，而是急速地往那个坎位退去，洞口此时已一片浓重的黑气袭来，夹杂着难闻的腥臭。吴邪忙屏住呼吸，却见黑雾越来越浓，几乎占满了大半个山洞，而黑雾中有一团十分巨大的黑影，正是那震耳的“砰砰”声音的起源。
　　张起灵此时已经且走且退，来到了吴邪身边，吴邪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着黑雾渐渐消散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这真的是一个庞然大物，确切的说，是一个十足的巨人。高度目测大概有四五米左右，但是宽度却几乎是五个大胖子的大小。真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挤进来的，就他那巨型肚子，吴邪都替他没得难受，可砰砰声音就是从肚子里传来的，仿佛里面有个鼓手，正在使劲地敲鼓助威。
　　“我靠！就是这家伙！这是什么怪物？”吴邪心悸地说，“得吃多少东西才能把肚子撑得这么大？”
　　张起灵回答：“不是。他肚子里有一种寄生生物，靠吃人为生，那声音是那生物发出来的，不是他发出来的。”
　　吴邪睁大眼睛，这才恍然：“你的意思，每一百年要吃一次人，是这家伙在作怪！”
　　“恩。你小心点，再走远些。”
　　吴邪立刻乖乖地又走开了些，因为黑雾很浓，看不清那怪的脸，但对光和声都不太敏感，所以反应迟钝。吴邪甚至觉得他大概就是个死物，只不过身体里拖着一个寄生虫，所以被操控行动。只见他像是有感应似的，一步一步地只是朝着地上张起灵的身体走去。随着他的走近，吴邪只感到尸臭逼人，竟然头晕异常，人也有点恍惚起来。
　　他咬着牙勉强制住心神，下意识地紧紧握住玉，放在胸口上，感觉稍稍好一些。却见那怪已经走到了张起灵的本体边，一只巨掌就伸了下来，抓住身体的肩膀，本来大概是可以抓得起来，可是衣服破了，一抓之下不堪重量竟然砰地一声又从那怪手上掉了下来，但肩上却扯下了一大块皮。

　　张起灵皱眉按了一下肩膀，吴邪见他肩上渗出了一大片的血印。
　　“小哥……你……你怎么还不动手？”他急着喊。
　　“时间没有到……”张起灵指了一下地上的画的那个圈，“刀刃所划的法阵还没有开。”
　　吴邪见那个圈毫无动静，不知道什么叫做法阵开，只是喊：“可再下去，你要被他吃了！”
　　张起灵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吴邪急得满头大汗，那怪因为身体笨重，所以行动很慢，但眼看着第二抓又抓了上来，这回是真的把地上的身体一把就抓在手里，然后就往嘴边送，样子就要猛吞下去。张起灵还未有反应，吴邪就按耐不住，随手拿起手边的一颗石头狠命扔了过去，竟然一下子就很准地砸在了那怪的手腕上，尽管他只是被石头的力量砸得抖了一下，但手中的身体还是再一次摔了下去。
　　吴邪立刻松了口气，刚想得意地自恋一下，就听见张起灵将刀朝着他的方向一挡，大叫：“快跑！”
　　果然那怪竟然一下子转了方向，朝着吴邪就猛扑了过来，动作虽然不算灵活，但是吴邪背后是墙，就算是他再怎么机灵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逃脱，再加上这怪体形太大，几乎是堵住了出口，只是在眨眼间，就觉得背上的衣服一紧，整个人竟然腾空而起，被那怪物拎了起来。
　　吴邪整个人被衣服兜住，像个吊篮一样地在空中360度旋转了个圈，眼前就直发晕，加上光线不好，他的大脑顿时处于死机状态，耳边，却还是响着闷油瓶的喊声：
　　“吴邪！不要松手！用刀砍他的眼睛！”
　　几声喊下来，吴邪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手里，竟然还紧紧地握着那把黑金古刀，人在危急之中，总会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就算刀再沉，他也咬着牙坚持不松手。他现在整个人逞趴伏状态，那怪仅仅是抓着他背上的衣服，但背上也已经火辣辣地疼，然后他就感到自己又被拎了过去，一股浓重的腥气扑鼻而来，那怪竟然又张开了黑乎乎的巨口，要把他吞进去。
　　吴邪咬紧牙关，双手紧紧地握住住刀身，也不管眼睛鼻子，用尽全部的力气提起刀就迎着那怪的面门砍过去。失去了刀魂的黑金古刀虽然威力大不如前，但比起寻常的锋利武器还是有许多优势，这一刀竟然硬生生地砍进了那怪左边的大脸，脸部的确是全身最柔软的地方，刀刃嵌进了三四公分，就在同一时间，那怪全身猛的巨震，身形略一矮，竟然将手指松开，吴邪整个人都直跌了下来，砰地摔在了地上。
　　眼冒金星中，他看到了那怪物的脚，胃里顿时一阵翻腾，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原来也就在刚才一瞬间，张起灵也用手中的刀狠狠地砍向了那怪物的右小腿，如柱子一般粗壮满是黑毛的小腿竟然被张起灵齐刀砍断，脚掌飞出，只留下了一段腿骨斜斜地撑着，如黑水一般的浓汁满地都是，那气味简直是无法形容。
　　那怪顿时发了狂，竟然仍用腿骨走着路，转身就去抓身后的张起灵。吴邪趴在地上不能动，他看到闷油瓶已被那怪卡在了墙角，熊掌一般的大手整个向他笼罩了过去。

　　这一瞬间吴邪还在想，小哥是魂，魂是没有形体的，应该抓不到的。所以还不是很担心，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怪一手下去，竟然一把硬生生地也将张起灵抓了起来。
　　吴邪傻住了，他现在手上没有刀，不可能像闷油瓶那样去袭击怪物的下盘，再说他也完全没有力气了。地上那个圆形的法阵还是毫无动静，而张起灵却已没有时间。吴邪只来得及看他将手中的刀一抬，那怪就已经张开嘴，啊呜一口将竟然把他带刀直接吞了进去。
　　吴邪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你！你……把小哥吞下去了！你这个恶心的家伙！我……我杀了你！”

　　可是他的刀还嵌在那怪的脸上，他手无寸铁，而那怪甩着巨脸，脸上还嵌着一把黑金古刀，铜铃般大的眼珠子几乎要突出来，吼吼地乱叫着又向吴邪扑了过来，吴邪忙就地一滚，滚出好几米远，才勉强逃脱了他的魔爪。
　　此时，洞内声音震天，除了那怪的吼声以外，他巨大的肚子里那砰砰的声音仍然没有消停，似乎更加响得激烈了，吴邪的耳朵都几乎被震得听不到，这样下去他的耳膜迟早要碎掉。只好一手捂着耳朵，一手跑到墙边拿起了那把燃着的火把，打算被拎起来的时候，塞进那怪物的嘴巴里，一起同归于尽。
　　但是就在那怪物走到他面前，伸手要抓他时，突然停住了，整个人像巨塔一样地定格在吴邪面前，脸上不断地扭曲着，发出可怕的声音，原本要抓向他的双手突然转向自己的肚子，手指一下子戳进肚子里，痛苦地撕扯着。
　　吴邪紧紧地捂着耳朵，看着眼前的巨型肚子被怪物自己的手指戳出一个一个窟隆来，而那砰砰的声音竟然一声比一声慢了下来，然后，随着噗地一声响，巨型肚子从下往上竟然开了一个很长的口子，一股子腹臭的黑血像喷泉一样地喷了出来，吴邪慌忙地没命往旁边爬，那股黑血就全喷到了墙上，有一点点溅到脚上，像火喷上去一样的疼。
　　可此时吴邪也感觉不到疼了，他张大着嘴，看见肚子中间那道裂缝越来越大，慢慢地竟然将那怪物从中间开始劈开，一直劈到胸口，然后一个人竟然从肚子里面跳了出来，手中犹拿着那把黑光晶亮的黑金古刀。

　　张起灵浑身是血，上衣已经不知去向，赤裸着上身，提着刀回过身来，对着怪物大喝一声，又将刀尖狠狠地砍进了他的肚子，刀尖一勾，从肚子里竟然勾出一个奇形怪状有一个人那么大小的圆形动物来，有点像猫，有尖尖的耳朵和扁扁的脸，但却只有两条腿，全身没有毛，脑袋已经被削掉了一半，两条腿在地上还不断地爬着，它身上的血微红，像下雨一样地落在地上。
　　此时，屋角那个法阵猛然发出了轻微的咄咄声，圆形的光圈一下子升腾了起来，将屋内照得透亮。
　　那怪个奇怪的动物半截脑袋迅速向旁边一歪，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而此时，轰隆一声，吴邪感到整个地面都震了好几下，眼前尘土飞扬，几乎迷得他睁不开眼睛，只是看到刚刚那个可怕的庞然大物像失去重心的大象一样轰然倒地，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洞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吴邪的耳朵还在嗡嗡地响，眼睛被尘土及黑雾迷得刺痛，一时之间什么也听不清，看不见。他感到整个脑袋及身体都像要爆炸了一样，血液在体内急速的流转，几乎快晕过去。
　　“吴邪。”有人在轻轻地唤他，“没事吧？”
　　“我……”他嘴唇动了动，勉勉强强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山洞又开始昏暗，法阵的光已经暗了下去，地面上一片狼藉，浑身是伤的张起灵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
　　“小哥，我，我没事。”他用尽力气才发出微弱的声音，吃力地摇摇晃晃扶着墙站起来，目光终于又看到地上那两具可怕的怪物尸体，“他们……他们……”
　　“他们已经除掉了，没事了。”
　　张起灵的声音仍然很轻，听起来却有一丝温柔。吴邪情不自禁地向他望去，见他也正望着自己，黑金古刀仍然握在手上，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却有点飘飘乎乎。
　　吴邪忙去摸口袋，玉还在，他把玉拿出来放到一边，说：“我放远一点，我又看不清你了。”
　　“吴邪——”张起灵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