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笑容的阴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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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真会做饭。”
沢田纲吉费力的抱着干净棉被上楼梯。眼睛盯着楼梯顶一步三晃的前进的时候，埋着头的少女突然这么说。
少年含含糊糊的回应一句“是吗”，蓝波从他头顶上越过，踩到了棉被顶上去晃悠，眼看着本身并不太具有威胁的东西正在高空摇摇欲坠。她歪头，盯着纲吉颤抖的身子骨，又转眼望了望奶牛小孩，喊道：“蓝波君，客厅有零食。”
“啊啦啦……客厅？真的？”
“对。客厅有零食，有、零、食。”
男孩对于刚刚认识陌生少女的话抱有些许的猜疑，但比起猜疑，他还是得先顾零食才行。于是又从少年头上跨过去，欢呼雀跃着奔向客厅去了。
“呼……从哪里来的零食啊。”纲吉放下床被，嘴角抽搐着长叹。
她迈进少年的房间，一面四处打量，一边抿嘴无奈道，“有什么办法，那孩子不下来倒霉的就是沢田君了？”
“哈……那也没什么，我都习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少年好不容易安稳的坐下来，半身趴在桌子上。发黑的眼袋颤抖着挣扎，看样子是在犯困。
叹气休息的时间一秒不到，她的视线里跳进了写有500t的绿色的巨锤，并且眼睁睁看着巨锤砸落到沢田纲吉头发梢的前一厘米处，碎裂桌板的上方传来家庭教师的声音：“给我起来。还没到睡觉时间呢。”
“呜啊Reborn！！你在干什么啊！”
“你才是在干什么蠢事，陌生人居然随随便便就带到房间里来了。”
“所以都说过了啊！原依さん是我的同学啦！”
此时少女的眼睛还在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变回蜥蜴的铁锤以及完整的被砸成两半的木桌，发出不自觉的感叹：“唔哦，好强的破坏力。”
然后闭着眼睛回想了些什么，突然用手指向了婴儿：“果然你就是Reborn吧？在意大利响有名声的杀手。”
他闻言停止与沢田纲吉的喧吵。双臂抱胸，来自帽檐下一片阴霾里的漆黑的眼光透露带着寒意的严肃气息。“哼，果真是这样。”
沢田纲吉楞道，“欸？”
“你的父亲，是叫原依池吧。以前在意大利听家光提到过这个姓氏，你和你父亲住在一起。好像那些家伙也是门外顾问的一份子。”
少年听到熟悉名词瞳孔突然收缩，不自觉的轻声重复了一遍。“……门外顾问？”
尔后似乎是在质疑些什么，或者说是感到不可置信，他突然间扯开嘴角笑了起来：“哈哈哈……这种事怎么会，况且原依さん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黑手党什么的——”
黑手党什么的……
语气有些奇怪话说到最后，笑容和尾音已经被完全吞没。原依末玖注视着他的表情逐渐黯淡了下去，看样子是什么本来美好的东西被他亲眼看见消逝掉了。此刻刘海下棕色的瞳仁融不进分毫光泽。
“啊啊，本来以为好不容易交到了正常的朋友……终于可以用我自己普通的身份去交到朋友的。”
良久的沉默之后，少年突然开口。
“但连原依さん都……”
他从双膝间抬头望向了少女。
都是失望。可不是对于原依末玖的失望。
原依末玖看着少年的脸。棕色发挡住了半边面庞，她所能看见的眉宇间写满了与痛苦相似的东西。
“别妄想了，纲。能与你扯上关系的人，他们的命运是注定要与你个人的命运有所纠缠和关联的。”顿了顿，Reborn仰起头看着少年道：“你是BOSS。这点不是早就已经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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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意让原依さん也因我被卷入危险之中。而且，这样的事，这一生中最好也别再有了。』
他说完之后转身离开，说是下楼去端来茶水，原依さん一定渴了吧。
少年表达的是依靠背影都能猜出的心情，虽说似乎是在尽力隐藏，但这些言语叙述几乎每一处都可以找出与平常的巨大不同。
实际上原依末玖并不确定那是否属于偶然，也不确信之前是否还有人一样和她听到过沢田纲吉的这番话。但如果有——啊，估计没有的。少年的心情除了失落以外，应该还有对于某种现实习以为常而又无能为力的厌恶。
“很在意吗？BOSS的事情。”
Reborn从不知名的地方端出了茶水，在她肘边坐下。
“不，没有。因为看到Reborn先生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察觉到了一些。”
婴儿闻言，饶有兴趣的笑起来：“哦？蠢纲以表面形象来看的话，可是完全和黑手党搭不上边的啊。”
少女放下撑着头的肘，身子往后微微倾倒。蓝色瞳仁望着白织灯光微微眯起。“这个……说来也是呢。”
婴儿侧头望着少女。思考了些什么，又向下扯了扯帽檐。“嘛。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不过还是换个时间吧。”
——
“久等了。妈妈做了茶点，说是想让原依さん试一下呢。”
少年踏进门来，颤晃晃的一只手掌着盘子，另一只手顶着果汁杯，满脸辛苦把它们安置在了地上。“哈……幸好蓝波没来捣乱。”
末玖盯着盘里的食物眨了眨眼，眨眼的同时感觉胃里刚刚才有过不久的饱足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唔喔，很好吃的样子。”
“妈妈每次有客人来就会弄这些的……话说刚刚才吃过饭吧？现在肯定吃不下去啊。”
“不完全不会。沢田君妈妈做的东西吃不饱。”
他楞了一下，明显被突如其来的奇怪赞赏打懵了。有点尴尬的看向别处。“啊是这样吗，哈哈……”
然后咽下一口茶水。水从口腔开始流动，往下到喉里，到心脏，到自己能感觉到的身体里的每一处缝隙里。
仔细的去感受的话，那确实是一分不少的温暖。每一处能看见能触摸的地方都有，而且都已经渗透了。自身的印象如果靠得住，这种被温暖包围的经历是前所未有的。
阖眼又仔细去回想，事态到底是如何发展成为现在的。
今早被少年撞到，撞个正着。被少年拉着手奔跑进了教室里。下午游泳。下雨。发烧。病房。失去意识。
她其实是想感叹很不可思议的。但不可思议的事多多少少见识的发霉发腻，差不多已经步入麻木状态。没有多余的感叹些什么，倒是应该好好想想为什么会有少年的家成为这样一种状态。
不管是独自度过了一个多月的潮湿阴冷的地下室，还是在便利店里拿到口味大同小异的饭团，关于“温暖”一类的词汇，几乎是早已从原依末玖的记忆里脱出，取而代之的是“活着”。
让原依末玖认识到了新事物的人是——废柴。她似乎了解到除了活着以外还有更令人感到深刻、难忘的东西存在。
是沢田纲吉。
想到这里，少女又看向他。她想从那个少年身上观察出更多的什么来。比如说，除了温柔以外，他的笑容到底还包括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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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纲的表面可是完全看不出黑手党的样子啊。』
这句话令原依末玖首先联想到的，是沢田纲吉某只浑浊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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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是有关睡衣的问题。
“啊啦……我的睡衣的话都太大了，碧洋琪さん又刚好不在。”沢田奈奈困扰的翻着衣柜。突然拿到了谁的衣服，转过身来一脸欣喜的望着少女：“啊！这个，纲君的衣服。很可爱的呢！不拿出来的话我以为都丢掉了。”
沢田纲吉的衣服。
花纹是黄色的香蕉，扣子最下边还有一只猴子。
她嘴角一抽，联系到衣服的主人莫名觉得好笑，拼命让自己忍住了。否则热情的沢田妈妈会以为原依末玖真的缺一件这样的睡衣的。
“那个……谢谢您。我可以不需要的。”
“欸？”
“我的话睡在沙发上就好了。”
“那可不行！末玖ちゃん睡在外面的话会感冒的哦。我会让纲君帮忙来铺好床的，今晚就睡在纲君的房间吧。”
……
“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笑容的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