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普星球单身有罪》磨*

30、注定分离的不会久留

　　“够了劳恩，你别挑拨离间了，我知道霍尔不可能是叛徒。”
　　劳恩一侧嘴角上挑，显得阴险。他潜伏在研究所时毒舌而善良的面具此时彻底剥下。
　　雅各布相信这才是劳恩的真实面目，他想着，边听劳恩冷笑道：“你就这么相信他？他伤你的时候呢？”
　　伤我？谁能伤我。即使雅各布做好了倾听刻薄话的准备，仍对这个措辞非常反感。
　　“你是说定时炸弹那次？不可能的。尤利西斯是不会那么早就把我视为威胁的。安全司的人告诉过我，霍尔一去当搬运工定时货车里已经安放了那颗定时炸弹。那个时候我的研究还根本没有头绪，不可能是尤利西斯做的，因此更不可能是霍尔被指使着做的。“雅各布冷冷反驳，”倒是你，尊敬的劳恩教授，我反而更怀疑是你把定时炸弹放在旧货车上。你对我的关注可比尤利西斯对我的早很多。“
　　劳恩脸色白了白，雅各布以为自己说中了，结果劳恩语出惊人：”命定之人？！你真以为霍尔是你的命定之人吗？“
　　雅各布惊了一下，也只有一瞬，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可能的，霍尔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命定之人。
　　因为第一眼，那种来自基因的悸动。还因为，手指上命定之石嘣下来的小石粒。
　　雅各布下意识地抚摸着小指上的夫妻婚姻保护系统。
　　劳恩是外星人，自然不知道波普星这两个基本常识。
　　果然曾经的损友只是伪装的假象，竟然会想出这么拙劣的谎言。雅各布又一次证实了劳恩的为人——自私自利愚蠢地抹黑别人。
　　商人，都是这样的吧。雅各布心里叹了口气。
　　“你走吧劳恩，如果你还珍惜我们最后一点信任，就请你现在离开吧。”
　　“你以为这里是你仍有权力赶我离开的地方吗？伟大的！雅各布教授！”劳恩冷笑。
　　雅各布皱起眉头。
　　“你以为现在还有人会来救你吗？你以为你在法庭上的演说波普星人都会认为你伟大无私吗？！错了，你只是一个自私的人！你才不伟大，你只是为了报复！你要明白，你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人，是我！劳恩大人！”
　　雅各布握着试剂的手抖了抖。
　　“是，我是报复。我要让他无论何时一想起来就觉得欠我，谁让他不爱我却还骗着我呢？”雅各布一脸坦然地承认了，说出真心话的滋味如此放松，“他根本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就同我一样。他因为父母的悲惨往事不敢去爱，我，只不过让他为自己的欺骗付出代价。”
　　说完，雅各布的睫毛颤动着，像是在忍受痛苦。镇定下来后，他锐利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劳恩，“不过这些都与你没有关系，劳恩阁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依靠你的，请你离开！马上！否则我就去叫尤利西斯过来！”
　　“你会后悔的雅各布，我会让你后悔的！”劳恩脸色变了几变，不知是害怕威胁，还是明白今天是不能从雅各布这里讨到便宜，留下一句狠话，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雅各布盯着劳恩背影消失，才算松了口气。挤到墙角的科学家们各归各位继续麻木地忙碌着。
　　小白鼠一直试图跳上雅各布的胳膊，就像一条狗试图跳到主人怀里一样。雅各布一边拿着手边的饼干喂给小白鼠，一边皱眉思索。
　　他明明是想让劳恩帮忙的，之前短暂的吵架不过是从“损友”手里争取筹码，没想到，“损友”早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劳恩说得对，不能期待波普星上会有人救自己。
　　雅各布叹了口气，摸了摸小白鼠的头，换来它“吱吱吱”愉悦的尖叫。现在，只剩自己和……这只小白鼠孤军奋战了。

　　尤利西斯浑身漆黑的战舰孤悬在太空中。被巨大的金属舰身遮蔽大半的木兰星在战舰后面散发着幽幽冷光。
　　多么宁静而危险的夜晚。
　　波普星上某间普通的小房间，没开灯，霍尔离开了望远镜。
　　雅各布先生被机甲抓走两天了，距离他二十五岁的生日也只有三天……如果试剂失败……
　　霍尔握紧了拳头。他恨不得能变身飞侠，飞到战舰上陪伴着雅各布先生。
　　“啪”，灯开了，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眼睛眯上，霍尔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听杰夫说你没吃饭？”
　　转回头去，孟德尔将军叼着未点燃的烟环手靠在门口。他的金色长发束在后面成了马尾。
　　“将军……我没什么胃口。”霍尔摇摇头。
　　“想救雅各布？你这样飞上去，还没离开引力就被饿死了。”孟德尔也走到窗前，“你再看多少遍，战舰也不会被你看下来。”
　　“好的将军，我等下就去吃。”霍尔有些羞愧。
　　“军部已经派了两批人去营救雅各布教授，我已经替你申请加入第三批营救梯队了。明早出发，赶紧休息，准备好体力！”
　　“谢谢你将军……”霍尔除了感谢说不去别的话来。
　　昨天刚从医院醒来，得知雅各布被抓走，心急如焚的霍尔却被国家安全司的人带回去，审了一天一夜。他那时候才知道雅各布先生总是不让他乱走的原因——国家安全司的人在怀疑他。
　　为什么不明白地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的话肯定不会乱跑，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但是，我知道被怀疑肯定会伤心，雅各布先生是这样为我考虑的吧……
　　越想，心情越发低落，他被束缚在椅子上，面前安全司的人仍在喋喋不休地拷问。
　　是孟德尔将军及时说通了军部的最高统帅，从国家安全司里把他要了过来。
　　现在，孟德尔将军又为焦虑的他申请了营救的资格，霍尔赶紧自己口头的感谢，仍然太苍白无力。
　　“垂头丧气像什么话！军队白呆了！？”孟德尔扬起手，像突然想起鞭子不在手里而迟疑了一下，手便拍到霍尔的肩膀上，“像个军人一样，不要被自己的心魔打败了。”
　　“嗯！”霍尔重重地点点头。鼻头发酸，这么多年来都是孟德尔将军点醒他，他才能一直往前，从不后退。
　　“快去吃饭吧。杰夫给你放餐桌上了。”孟德尔收回手，两手交叉又靠回了墙上。
　　“对了，你没真没想对我说的吗？”看着霍尔要离开，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这句话可以有一千个理解，但那一瞬间，霍尔理解到了对方最正确的意思。
　　“是的，有很多想对您说的，可是最近都没有机会和将军您好好说话。”霍尔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直视孟德尔的眼睛。他在这些天里，思考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我想明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的感情都是不会变的。”
　　“什么意思？”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孟德尔很紧张。
　　“无论发生什么，不管解咒试剂有没有成功，我都会祝福您和杰夫副将，你们真的很般配。而我，会一直陪在雅各布先生身边。”霍尔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他从医院醒来后，就一直埋在心理的想法。他明明该理直气壮的，然而对旁人说起私人感情，对方又是自己尊敬的孟德尔将军，他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孟德尔像是变得沉重又像是松了口气，他从嘴里拿出那支未点燃的烟，嘴唇动了下，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我和杰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别拿你和雅各布的事情与我们比较，恶心巴拉的。”
　　霍尔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之前有点误会将军对他的感情，现在看来可能是他想错了。“我知道了将军。一直以来，您都给了我非常多的支持，我也很依赖你。我时常会想，如果我有父亲，会不会就是您给的这种感觉？”
　　“我可没这么老！士兵，请你注意措辞！”孟德尔恶狠狠地道。
　　“是的长官！下次注意！”霍尔俏皮地行了个军礼，鞋底抹油跑远了。
　　曾经，我可能把对长辈的儒慕错认为爱情，遇见雅各布先生后，我才明白自己错了。不过，即使曾经那份真是爱情，如今也不重要了。无论试剂成功与否，雅各布先生都是我的命定之人——命中注定的爱人。

　　孟德尔看着霍尔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他半张着嘴，把烟含进嘴里，片刻后，再次拿下来，垂着手随意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慢慢走回了卧室。
　　杰夫副将戴着一副黑框大眼镜半躺在床上看书。见他进来便说道，“和小情儿谈完心了？”
　　“谈完了。”孟德尔在床边坐下，看着杰夫副将。
　　“怎么了……”杰夫闻言抬头，惊了一下，“你的烟呢？”他皱眉分析，“你烦躁时候就会抽烟，如今把烟丢了……看来你被甩了。”
　　孟德尔咬牙切齿地笑，“你怎么不说我得手了。”
　　杰夫轻呲一声，躺回去继续看书，“我还不知道你。怕我嘲笑，想隐瞒才丢掉烟的吧。”
　　孟德尔闻言也轻笑起来，“你不也是？一戴眼镜装看书就是不安的表现。你怕我被抢走了，很不安？”
　　“呵，你能被谁看上？自虐狂吧。”
　　孟德尔拖鞋，从下面钻进被窝，两三下匍匐到杰夫身旁，“哦，自虐狂，这么晚了还看书，不想做点有意思的？”
　　杰夫把书放下，冷冷问道：“如果霍尔想和你在一起，你会答应吗？”
　　孟德尔狡黠一笑，“你猜。”他伸手握住杰夫脖子，一翻身把人压到了下面。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不如，就慢慢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