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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锲子 ...

  •      锲子

      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雅不逝

      雅不逝兮可奈何

      虞姬虞姬奈若何

       --骇下歌

      霸王泪美人血

      军帐内,四周环绕的火把照亮着整个营帐。你伟岸的身躯被火光投影在帐布上,长长的,如同我腰上的三千发丝,交缠着你我,抵死方休。

      手中的剑,是日日夜夜陪着你的莫离,一如往常的墨乌,沉沉中显露着清冽。

      “莫离是主上的眼,凌厉之中突透着激越。”我记得昧曾告诉过我。

      此刻,我却看不见那双眼。你不愿我看见吗?是你的失落?还是其他的什么?徒留给我一个寂寞的背影,可是坚毅的肩头有着小小的摇晃。你在发颤,很轻微。你在害怕吗?害怕什么?是害怕失败,还是其他?

      “妾姬为主上一舞,可好。”声音雀跃,婉转清脆,只为掩盖其中的哽咽。

      你终于转过身来,那双幽幽的眸子,平平淡淡,看不出一丝涌动。可我知道,那要用怎样的努力方能留我一方安宁。仿佛极疲惫的声音,传来一个“嗯”字.

      凄凉的楚歌从四下飘来,曲调中的哀伤如同你额上紧皱的眉。引人悲痛。我拿剑的聕腕不似寻常女子的柔嫩,却愿为你送上这世上最美的舞。

      长长的水袖轻甩出去,飘然而起.衣袖飞舞中是墨乌的莫离。头上的珠簪琳琳摇晃。一改往日行军打仗的凌厉。腰肢柔软如柳。只愿为你,钢铁炼化作绕指柔。拔下头上的木嶘,看着绾起的三千发丝如流水落下。唇角轻掀,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次仰面反俯下去,留给你绝美一笑.

      你立在案几前,狭长的眉月含着些许的光芒凝视着我,眉眼处的深情似要将人吸进去,一如在歌乐山上策马长啸的神情.

      乌雅的长嘶与迷漫的楚歌惊扰了你的笑颜。舒展的眉头又皱起。半晌,才凄凉一笑,缓缓唱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雅不逝

      雅不逝兮可奈何

      虞姬虞姬奈若何

      唱到最后,哽咽之声终未被盖住

      “叮...叮....叮....”打更的军吏穿风而过,留下余音渐灭的跟鼓声.

      “已经五更了吗?天要明了?”我浅浅相问,你不语别过头去,额角的一抹白色印入眼帘,我心里一紧,心中轻付道:十年了,从第一次来到这个时空到此刻已经过去十年了,你第一次在歌乐山上看见我时,还只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经过几年的军旅生涯,你也生出了白发,日子真的过得好快啊,不知道你时否还记得.

      不知道你时否还记得,你在陶然居的桂花林中的居然石下向我宣誓,终要我投入你的帐下,

      不知道你时否还记得. 记得那漫天飞舞的柳絮中策马飞弛的你我,

      不知道你时否还记得,金戈铁马中你刚毅不羁的冷惧的眉眼

      不知道你时否还记得,你手中的莫离刺我左肩在那儿留下你的痕迹

      莫离轻轻划过颈际,留下细细得红痕,如同我在合欢树下所系得红绳。手中得莫离掉落在地上,发出金戈之声.

      “天将明了,主上既可突围,妾姬...生随主上.......死也.....也....随主.....上,多.....多保重。”

      颈上传来一波有一波的疼痛,声音泣然断续,头昏沉起来,身子也开始发虚。

      渐觉不对的你,终是回顾,就看见飘然坠下的身影,慌忙中将我纳入怀中

      “虞姬...虞..姬,子....戚,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

      我心中一颤,你知道了吗?原来一直以来你都知道啊,那我们这算是什么?是孽?或是缘?

      你在颤抖,比刚才更甚。心剧烈的跳动,颈边一阵冰凉,你哭了吗?我掰过你的脸,深深的看着你。眼角的晶莹终是随着脸上刚毅的线条一行行落下,那是你为我落下的泪吗?

      当天下人指责你坑杀二十万秦兵,说你残暴不仁时,你没有落泪;

      当你面对先生冷落误解,最终你负气离你而去时,你没有落泪,

      当你看见项将军含恨而终却不能手仞仇人时,你也没有落泪。

      如今却我的离去而落泪吗?

      这就够了.....

      我伸出舌尖,将你为我所落的晶莹含入口中,虚弱且坚定的声音唱道

      汉兵已略地

      四面楚歌声

      大王意气尽

      贱妾何聊生

      眼皮开始变昏,你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

      我仿佛看见先生欣长的身影,出现在咸阳城的街头,心痛的看着倒在地方的我,

      又看良,坚定的心如金石般轰然倒城,脸上的决绝而绝望的眼神

      又看见昧心疼且怜惜的目光,是那样的令人温暖,如同陌上三月放开的春花

      为什么会我会看见你们呢?这是否就是回光返照呢?我要死了吗?

      这次不知道是否会死呢?以前常听别人说,人在死之前脑海中所浮现的人石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呵呵...原来我到死所不能忘记的人是他们吗?

      是啊!到死我也不会忘记他们,哪怕喝了孟婆汤,我也不会忘记他们吧!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经十年踪迹十年心.

      十一年前梦一场,这场梦我已经做得太长了,是该醒了............

      头沉沉的压下来,你凄惨的长哭划破夜空,唱着楚歌,消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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