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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身是客(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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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身是客(1)
始皇三十四年(戊子,公元前二一三年)
始皇下令:“谪治狱吏不直及覆狱故、失者,筑长城及处南越地。”
秦朝廷将徇私枉法、知人有罪却释放出狱、无罪却下狱的司法官吏处罚流放去修筑长城,或到南越地区守边。
这次修筑长城,由蒙恬任总指挥,筑长城,除了连接加固旧有的燕,赵,秦长城之外,在许多地段,还要增修新的长城。为此浩大工程,从全国强征几十万夫役,日夜赶工。
始皇下制令:
除秦国史记之外的所有史书全部烧毁;
除博士官按职责收藏书外,天下凡有私藏《诗》、《书》、诸子百家著作的人,一律按期将所藏交到郡守、郡尉处,一并焚毁;
有敢于相对私语谈论《诗》、《书》的处死;
借古非今的诛杀九族;官吏发现这种事情而不举报的与以上人同罪;
此令颁布三十天后仍不将私藏书籍烧毁的,判处黥刑,并罚处修筑长城劳役的城旦刑。
不予焚烧的,是医药、占卜、种植的书。
如果想要学习法令,应以官吏为师。
始皇三十五年粱山宫
“啪”的一声,梁山殿东南处的六扇盘龙格窗被殿外的强风吹开,四周垂下的幔帐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风散,飘舞上下飞转。青铜抱柱灯内的烛火也被吹散的七灭八落,值室的官人一时间从殿内的各个角落散落而出,一时间关窗的关窗点灯的点灯,只听见轻微因匆忙而发出的脚步声,一会儿,梁山殿变又恢复静默。
十二层幔帐的包围下内,一张八寸六尺的大床坐落在宽阔的梁山殿内。显得十分空旷,一眼变可将殿内看的清清楚楚,想要藏个人或是进行一场刺杀,相信殿外每五步一卫也会让这难于上青天。
“恩,咳....咳”之声从床上的幔帐中传来。听见咳声,早有宫人俸上面尊和绸巾立在床边,床上裹着玄色袍衣的身子翻转向外。
帘内一只清秀白皙的纤葱伸出,朝外面等着的宫人弯了弯手指,打着暗号。
见状,等待的宫人将帘帐支起,便看见一张倚靠着床架的蜡黄长脸。从那虚弱的神情和那连续不断的咳声中不难看出这具躯体的主人之疾病是何其严重。
只有那双眼睛如同黑夜中的老鹰,闪烁着让人胆怯的冷光,也只有那双眼,才能朝显出一代帝王的威仪。
床上的女人看着依靠在自己怀中的帝王,感受到了一个帝王的生命在慢慢消逝。
“夫人”一旁的宫人看见赵夫人呆呆看着皇上,便小声的提醒她。
赵姬这才发现自己的失仪,连忙端起宫人手中捧盘上的药碗移到男子的嘴边,怀中的男人闭着眼一动不动,赵夫人小声地在她耳边底语到“陛下,陛下。”
躺在怀中的人听到有人轻唤着,那个声音如此温柔如此熟悉,轻呢地如同情人间喃语,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那散入风中的声音,直到被另一只手摇醒。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赵夫人如花似玉的脸,根本不是梦里追寻万千的笑颜,心中不由的涌起一丝恼怒,却在听见她朱唇微启,吐出那声“陛下”后又陷入了沉默中。遥遥记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那么一个咯咯的声音也是这么叫着自己“陛下”。
半响才接过由内侍试过的汤药,一仰头全数到入口中。那种说不出是什么的滋味苦叫人直想把肠子给吐出来,浮在床上重咳起来。
见状一旁早以立好的内侍端上一尊调好的甜水呈到赵夫人手上,赵夫人一边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一边将手中的甜水递给他。就着她的手喝下了甜水,过了好一会儿,那般苦味才慢慢淡去。
挥了挥手,立在一旁的内侍弓身走上前去,双手接过他手中的尊,将他它高举过头。正要弯身退去时,一不小心踩到龙床边布缦,一个踉跄,跌到在地,手中的铜器滚落地上,铮铮然发出金戈碰撞之声,在寂静无声的内殿之中分外刺耳。
下一刻,那个内侍连忙跪扑在地,连声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赢政厌烦的招了招手,四个侍卫进入殿中,将那个早已吓傻只会拊身求饶的内侍带了下去。
公元前213年,这个时空的人叫做始皇三十五年。
她不知道她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她只知道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每个人必须为她所得到的付出代价。与其面对不知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和由病魔所带无尽的折磨,她宁可接受这个新的生命。虽然她知道要在这个时空生存下来,以她现在这样的身份是何其艰难,但她不会放弃,哪怕牺牲一切,哪怕毁灭世界。
大雪纷飞,那北风刮得紧,直冻的子戚的牙关咯咯轻响.两只手早以冰冷麻木,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呢。
她裹着身上无法御寒的单衣继续拉着石车。这个时空的初冬之冷,非以前所能比拟。还未进深冬,便已叫人冷的受不住,幸亏这副身子骨远以前的那幅强,在加上到此已经半年了,多少也适应了。
半年了!是啊,看着越来越高的骨子,只是长期吃不饱,营养不良。有着不同寻常的瘦与苍白,只余下两目秋水方看出一丝生机。
半年前
真是冷啊....这是在....哪里啊?身上好像有着一种拉力,叫人身不由己的朝下落去.整个身子沉重的根本不能动有下.从额角传来的刺痛叫人直想将头掰开,地上生冷生冷的,本来昏沉的她硬是被冻醒了。
她睁开眼,便猛地看到眼前一张秀美的脸,虽是金菊之年但却是非一般女人所能有着的精光。倒是旁边的另一位中年妇人见她醒来“呀”的叫唤开来,不一会儿,整个四周斗听见了“子戚小姐醒了”的话语。闹腾腾的,吵的原本疼痛的额头更加昏沉。
再次醒来时已是四天后了.身边的妇人将她的身体扶正,她才发现自己靠在马车轮边,雪已化入本已破旧的衣内,清冷似铁,刚要开口,一道身影靠近,举鞭破风而来,还未反映过来,身上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你在干什么?”一声凌厉的声音从身旁的妇人口中传出。
“干什么?醒了就跟老子起来,莫要装死,小心鞭子伺候。”刚说罢看势又要挥下却被另一个身影挥下。
她仰头看去,一身亭长装扮,长发绾半,声色温和,甚似忠厚,口吻温和的对众吏吩咐道。
“对着一群老奴弃子用什么鞭子,打伤了更不好交代”边说着边打量着人。
正说着,望着她话语断了下来,直直的望着她。身旁的吴姑顺着那人的目光望去,看见她被鞭子划过的地方衣物早已破开,露出女子的臂肘。慌忙中用衣物将伤处盖住。那人才觉醒般接道“女子”众人皆是一阵抽气声。
说完转身而去,身影消失之前回头瞥来,眼神甚为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吴姑见势,从里衣中摸出一对耳坠子塞给亭长,才挨取一碗药汁与几个时辰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