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飘》古墨流霜

3、三

　　事情过去了或许真的过去了。除了宫中嫔妃三千已变为三千零一人，其他什么也没有改变，一天还是十二个时辰，一年还是四季。
　　晟钰亦是如此，但他花在国事上的时间更多了。不知，是因为他为国事操劳的多了才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宰相；还是因为他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才为国事操劳的多了。纵然皇上不知，鸳绮不知，天下人都不知，但是香薷是知道的。
　　他不想让自己停下来，用工作麻痹自己。现在的他还在乎什么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晟钰最终积劳成疾。为国事操劳，又是什么使他甘愿为国事操劳？
　　无论请多少大夫都不见好转，一到天寒，晟钰便咳嗽不止。可是香薷想治好他的病，她每到闲暇就会拿出医书研读。渐渐的，这已成为她的习惯。

　　香薷叹了口气，收回放飞太过遥远的思绪。目送着晟钰离去。
　　她知道晟钰在乎的还是鸳绮，只是他装作不在乎，就像她自己，虽然爱着晟钰却假装什么也没有。是不是对自己太残忍了？
　　“咳，咳，咳。”咳嗽声再次从远处传来。这个冬天里不知为何，晟钰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香薷皱了下眉头走进厨房。
　　晟钰根本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都咳成这样了还说没关系！香薷抱怨着，语气里透出的是什么样的情呢？她又在为晟钰煎药了。这本是交给下人们就可以的了，但她仍坚持要亲自动手。
　　厨外的雪再次纷飞，厨内的热气从煎药的壶嘴处冒出，缭绕在厨房的上空。忽而想到了一个很美的意境——青云白鹤观。可惜这里只有“青云”没有“白鹤”，只不过有一个被烟呛得眼泪直流的她。
　　“药来了。”
　　“我……咳，咳，咳……”
　　晟钰自然又想说“我没事”，可当他放下捂嘴的手时，鲜红刺眼的血出现在了他的手里。深深刺痛了香薷的双眼，她不由得一惊。凭她多少读的些医书，她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顿时，屋内寂静得有些诡异。
　　她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病拖得太久了。”大夫说。
　　最后大夫还是开出了药方，香薷看着却大吃一惊。她没有拿给晟钰看，只是自己悄悄收好。
　　香薷在晟钰的床边轻轻坐下。轻言：“晟钰……”她第一次叫了晟钰的名字，这两个字好似千均巨石，说出口竟是那么的艰难。
　　“……”又是一阵寂静。
　　香薷觉得自己有些话该说清楚，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了。香薷想告诉他“我喜欢你”，她终究没有说。“没什么，哥哥。”晟钰望着她许久，兴喜的眼神暗淡下去。是幻觉吗？香薷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晟钰依然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