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 016（水户洋平v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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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我带着阿落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冷面馆。不是没有想过带她去吃一些更加精致的饭菜，可是在看着各式各样的招牌挑花眼之前，身体就已经自觉的跟从记忆作出了如此的选择。所以——
“阿落喜欢吃冷面吗？”
“喜欢。”
“那我们就在这吃吧？”
“好。”
这样敲定下来。
面对美味的冷面，看惯了花道他们的狼吞虎咽，倒是在看到阿落的细嚼慢咽后让我有一瞬的犹豫，照理说这里的冷面味道应该是无可挑剔的，但我还是不自觉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好吃吗？”
阿落咽下嘴里的拉面后对我轻轻点头，“很好吃哦。”
“哦，那就好。”
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碗里的面条，虽然仍是熟悉的味道，我始终无法专心。
——“在这里，在这个角落。有你，有我喜欢的音乐。我仿佛拥有了全部。很幸福很幸福。谢谢你，洋平。”
阿落说的这话，其实我有听到。她或许以为音乐还在继续，可那时碟子已经运行到空白间隙。她细微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挑拨着我的神经。
不安。这就是我那时唯一的感觉。
或许会被他人说成我过于敏感，患得患失。可是在阿落身上的确有一种我无法捉摸的特质，那是从一开始我便感觉到的，现在接近了反而更加明显。
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告别。
“洋平好像经常来这家店？”
“欸？……还好啊，因为在原来在这附近上学。”
阿落的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含含糊糊应承的我希望不要被看出来。可她还是抬着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不过……洋平你也会这么发呆啊，有点意外。”
唉，果然还是不行。
“这很正常吧。”
“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洋平发呆，露出这样迷茫的表情，有点可爱。哈哈。”
“哈，可爱什么的，对男孩子、尤其是你的男友，可不是个好的形容词。”
一边打趣着，我摆出无奈的表情。好在没有被看穿，能这样对付过去是最好。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她。
阿落没有再追究下去，只是点点头又埋头吃面，还一边提醒我要加快速度，不要被她超过才好。不过到最后，她还是比我先吃完了。说实话，觉得自己有点逊。
“哈哈哈，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不过我可没想到你是细嚼慢咽派。”
“……别得意，你的那份本来就比我小。”
“嘿嘿，让让我有什么不好。”
阿落说这话时歪着脑袋，单手支在桌子上的动作俏皮又可爱，我只好掩饰性地咕哝了一声低头吃了起来。
“这家拉面真的很棒，谢谢水户君的招待啦。”
结过账从面馆里出来，阿落礼节性地这么对我说着。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了更深一层的距离感。
连我也不得不跟着寒暄起来，“哈哈哈，不用客气。”
这个样子的相处和普通朋友有什么区别。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不算吧。
这样的想法略过脑海的那一刻我突然僵在了原地，莫名发现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岌岌可危的边缘。偶尔的距离感和不时失落的原因都在这一刻明了——我在被她左右着。明明不是个拙于言辞的人，可在她面前总是显得笨拙。明明应该是个带领者，却总被她无意的举动带入被动的局面。喜欢一个人欣喜的感觉和被她无端牵动的受挫感纠缠在一起。
——水户洋平在雪野落面前简直一片空白。
当这样极端的心事坦露在面前一时让我不知如何掩盖，心头跳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逃离。
“雪野……你口渴吗？去前面不远的车站等我吧。我去买瓶水回来。”
“欸？洋平？”
顾不上自己的笑容是否勉强，也不顾身后女孩儿惊讶的声音，我转身走开。
水户洋平这会儿需要冷静一下。
我需要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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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意识到自己的漫无目的之后，我已经跑过了两个路口，站在了一个电话亭前。
我这是要寻求帮助吗？找谁呢？哈，当我站在这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决定好了吧。可是人总是爱给自己找西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掩饰问题所在。
投下硬币，我自然地拨进了野间的电话。
“嘟——嘟——”希望那家伙在。
“喂？找谁？”
“哈，幸好你接了。”
“洋平？”电话那头不可思议的语调我是不会听错的，“怎么了？不是在约会吗？”
“我想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啊，野间。”
在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像倒水一样说出来之后，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心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可是，还是有些恼火，因为让我这么混乱的事情竟然被野间一笑置之。
“哈哈哈哈！洋平你也有这一天。”
“……”
“你别不说话呀，哈哈哈~”
“……你让我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终于，在嘲笑声平息过后，野间语重心长起来，“好吧。其实洋平，你想太多。”
“……”只是想太多？
“因为你是我们几个人里心思最细密的，所以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吧。如果是高宫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话，恐怕就只会红着脸哼哼哈哈了，根本就顾不上想那么多唧唧歪歪的事。可看你，脸红倒没有，却已经开始考虑得更多了。”
“哈？”难道我的想法都无关紧要？
“在我看来，你那些小想法很平常啊。你看看花道就知道了。”
“这关花道什么事，我并不认为他会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还不明白吗？你看看在晴子面前的花道，难道和你不像？”
“啊？”
“太过注意喜欢的人的言行，因为对方的反应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伤心，你们俩的这一点有哪里不一样了？花道神经大条，所以反应也只是表面，而你想得多就更糟糕一点，懂了吗？所谓先喜欢上的人是输家嘛。”
“输家啊。”简直是惨目忍睹。
在我沉默的间隙，野间的话又传了过来，“洋平，不要考虑太多，去享受恋爱的感觉吧。这种时候跟着感觉走不会错。”
“可是……”
“我可是还记得你在篮球馆里和我说的话嘞，‘如果和雪野在一起的话就不会讨厌，我有这种预感。’当时那么信誓旦旦的那个你去哪了啊？醒醒咯！”
“……”那的确是我说过的话，野间不提的话说不定我已经忘了，“确实，那个时候的想法比现在要简单得多。”
“对啊。简单有什么不好？最直接的心情也就是最真实的，跟着感觉走就好了啊。”
“唔。”
“而且，雪野应该是喜欢你的吧。不喜欢你又怎么会提出交往呢？看你平常挺自信的，到正经事上怎么这么挫啊。”
“呃。”听他这么一说，连我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了。
“觉得距离远的话就一直往前靠近，觉得有问题的话就大胆问出来。我认识的洋平可是帅气无比来着。”
觉得距离远的话就一直往前靠近，觉得有问题的话就大胆问出来。……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实在是逊毙了，错的一塌糊涂。
“野间，不和你聊了。我要赶快回去。谢谢！”
“把喜欢的女孩子丢在大街上什么的，老兄，回来要被岳父大人揍惨咯。不说了，好运！”
挂上电话就立刻往回跑，我想要立刻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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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当我看到在车站附近等我的阿落时真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出什么事。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我就发现了问题。
“阿落！你怎么了？！”
当我看到她正不断淌血的手臂时，心简直要被揪起来了。
穿过马路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我的眼里一片血红。明明才分开没有多久，怎么会流这么多血。都是我的错。
“你拿的是红茶吗？”
把我从自责的心理中唤回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了在阿落身边站着的一个陌生女孩儿。那女孩儿像是没事一样又问了我一遍，“是红茶吗？”
这个问题令我非常生气，现在是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时候吗？
不自觉紧逼一步，我低头盯紧眼前的陌生女孩子，“比起那个，我更希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被我吓的缩了缩脖子，却还是硬撑着回答道：“……请你先回答我这是不是红茶，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
“洋平……”
就在我们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阿落出了声音。我回头一看到她一脸的担忧模样，就立刻泄气起来，这个时候该被担心的人应该不是我才对。
无奈之下，我回头对那个女孩子点了头，“是红茶。”
得到我的回答，那女孩子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从我手上拿过瓶子，随即点头，“凉的，很好。”话音刚落，她竟打开瓶盖把红茶浇在了阿落的胳膊上。
“嘶——”
在阿落不能抑制的吸气声中反应过来的我怒不可遏，一把抓住她的手叫道：“喂！你在干什么！”
被我制止的女孩子态度竟然也很强硬，被握住手腕还在反抗，她抬起头来看我：“我是医科毕业生，相信我可以吗？红茶可以消毒，真的。”
“……”
医科毕业生？可是看起来很小啊。说这样的谎话会有人相信吗？
“呼——我回来啦！这附近没有药店，所以跑的远了一点。好在东西都买齐了。”
在我迟疑的片刻，就又有陌生的家伙跑了过来。看来应该是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同伴。他一边说着一边气喘吁吁递过一个袋子。
直到女孩儿推开我的手接过袋子并拿出里面的医疗用品，我才算是相信她话里说不定少有的真实性，静静地站在了阿落旁边，看着她为阿落处理了伤口，又移动到空闲的车站坐椅坐了下来。
待伤口处理告一段落，我们四个人明显都是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阿落稍微好转的脸色，也渐渐安心下来，转而对那个医科女孩儿说道：“刚才对你发火，真是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有她陪在阿落身边，我还真怕会发生其他的事情。
听了我的道歉，女孩儿只是摇摇头，低头道：“要说对不起的是我，因为是我不小心撞到她的。”
紧接着，她身边的少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我和阿落弯下了脊梁，“不！是我应该说对不起！刚才要不是我急着追忍足，她也就不会不看路撞上你们了。”
“……”
然后，在我还没有搞明白到底什么状况的时候，刚才还一脸认错表情的两人突然吵了起来。
“对啊！该被拉去坐牢的是他！”
“喂喂，你也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好吗？！”
“我又没说错。要不是你想讨债一样追我，我会撞上这个美女吗？还是一个有——”
“嘛嘛~”没等女孩子说完，坐在一边的阿落劝起和来，“过去的事就都过去吧，我们也算是因此认识了。你好，我叫雪野落。”
被叫住的女孩子眨了眨眼睛，报出了名字“忍足葵。”
“哈哈，我是水户洋平。很高兴认识你们。”
“啊，我是朝崎莲。”
于是就这样认识了。
“这样子只要贴上胶带就可以了。不能沾水哦，汗水也不好。所以这么热的天，我劝你们还是找有空调的室内空间约会。”
“可是等会儿要去听演唱会，好不容易来东京一趟。”
“……”
忍足葵在简单处理后对我的交代引起了阿落强烈的不满，看着她颇为失望的表情，我的自责感一瞬就涌了回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差劲啊。
“只好下次啦。”除了这样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语，我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语句。
“可是，听说冰帝的这个音乐祭一个月才有一次啊。下次就要到一个月之后了，而且那天能不能出来……”
看着阿落失落的表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个——你们说的那个音乐祭是在昨天啊。”
这个时候忍足突然说出的话让我们两人都反应不及起来。
“啊？？”
“欸？？”
“嗯。我们两个都是冰帝的学生。”
“而且他昨天就在台上。”
“……”
“……”
如果这样的话，就应该不会有错了。看来的确是我们弄错了时间。在我和阿落交换着眼神茫然无措的时候，不知为何，身旁的两个人就又斗气嘴来了。
“说得好像你在台下一样。”
“最起码我不是自愿上去的，哼。”
“你被五花大绑抬上去了吗？！”
“也不知道是谁傲娇地拉住我喊着来战。”
“……”
“……”
“噗！”
“哈哈。”
虽然在这种场合下可能有些不合适，但不知不自觉就被逗笑了。
“笑什么啊！”
“笑什么啊！”
我和阿落的忍俊不禁换来两人的不满，可是这真的自是越看越搞笑啊。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真好啊。”
“哈哈，是啊。”
我忍笑的总结得到了阿落的附和，却只让那两人更加不满。
“哪里好了？！”
“哪里好了？！”
“卧槽你能不能别学我说话！”
“卧槽你能不能别学我说话！”
能够这样多次说出同样的话，摆出同样的表情的家伙，即使现在还不是情侣也应该不会差多远了吧。正所谓友达以上。
说起来真的有这样在都最终增进感情的情侣呢，光是在一旁看着就让人觉得非常幸福。他们两人真的是非常合适的，并且令人羡慕。
“真是有爱的情侣呢。”
“嗯。”
“……”
“……”
如果我和阿落也能这样的话是不是会更好呢？有谁知道。
就这样，在告别忍足和朝崎以后，我和阿落两人不出意料的沉默下来。坐在不知过了多少辆公交车的站台座位，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总之是要先道歉的。
“阿落——”
“洋平——”
这个时候同时的开口也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几乎快不敢看她了，我的眼睛根本就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越是回想就越是觉得自己反应过激。本应该是一场美好的约会很明显是被我亲手给毁了。
“洋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仿佛过了好久，她的声音再次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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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两点的冷饮店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这个时候大家都因为头顶强烈的阳光不愿意出来。我和阿落都盯着桌子上点好的冰沙，却没有人拿起勺子吃第一口。
眼看着冒尖的碎冰一点点化成水珠，阿落竟突然开口说出了我堵在后头的那句话。
“对不起，洋平。”
阿落的眼睛中带着明显的失落，正襟危坐犹犹豫豫的表情也让我不自觉跟着紧张起来。不想要听到道歉的话，更不想要听到接在对不起后类似于“我们不合适”的措辞，如果因为我的一步错误酿成了这样的后果……我根本不愿意想下去。
室外的蝉鸣叫的人心烦躁，店铺窗户上挂着的风铃的响声这时也不堪入耳，我突然觉得内心寒冷，僵坐在椅子上听了好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阿落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因为我惹洋平你生气了吧。”
“嗯？”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因为，你在离开的时候叫了我雪野。”
“……”
“洋平，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所以我……如果你觉得我任性的过分了，又或者是哪里不对了，就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会改正的。”
“……”
“我哪里做错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再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不好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丢下我。
反反复复，这是女孩子不停重复的话。
原先肺部像是被塞进水里的窒息感突然没有了，液体排出的空虚感停滞了大概三秒，空气便涌了进来，肺部的气泡越来越多，不断向上聚集，扑哧一下炸开的那一刻，我狼狈不堪。
“……”用双手抵住额头支在了桌子上，真是难看。
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才会让我如此的盲目，因为自己的问题牵连着喜欢的人也被感染。我真的是忽视了重要的东西啊，相处本身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安，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个不合格的恋人。
“阿落，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的抱歉。”
牵起对方的手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出的这些话，才是我真正的心意。
“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没有不对啊。”
要怪，就只能怪我也是一个恋爱初心者。
我们都只是恋爱初心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016（水户洋平ver.）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