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乘龙归之美人如玉》千玉玑子

5、第五章

　　当晚，莫衡臣就把玉之淳临摹别人手迹隶属于自己的“假画”交到了杜梅仁手里！
　　杜梅仁展开画轴，放在桌案上仔细审视，微微一笑，点点头：“嗯……嗯……不错，还真是我的《踏春图》。”
　　莫衡臣一见已经糊弄过关，心里得意起来。背着手，干咳一声：“咳……我都说了，画是被同僚借走欣赏几天，我莫衡臣就不是干那种龌龊事的人！”
　　杜梅仁用手指在画卷上抚摸观看，发现一个小纰漏，不禁嗤笑一声：“呵……那我这幅画兰叶里头的暗款被狗吃了？”
　　莫衡臣一听，原本想喝茶来着，差点没被呛了回去，立刻装起傻来：“啊？什么暗款！”心里只想抽自己，一时太着急，忘了表弟作画一向有做暗款的习惯！心里大骂：该死！我忘了有暗款这回事了！
　　杜梅仁此刻也不生气，还在欣赏此画。他当然不会生气，这幅画根本就是安王的真迹！来京不就是为了他！此刻他心里也明白，莫衡臣与这位安王必定有些交情，不然，极难得到他的真迹。
　　章元朝，永王的字，安王的画，许真的印是当世三大家，千金难求。光靠卖他们的手艺都能活上三代！可这三个人的性情都相当怪异，且地位非同一般，得到真迹越发艰难！即便杜梅仁家族富可敌国，人家不乐意给你，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此时，杜梅仁眼前就是一副真迹，他的心情不言而喻！不过，他依旧心平气和的对莫衡臣说：“呵，这画，我留下了。”一边小心收起画，一边继续说道：“你的事到此为止。不过……我想见见这位临摹我画作的人，能有如此造诣，倒也不俗。”
　　杜梅仁知道此刻提出见他，有些唐突，但是，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趁着莫衡臣心里还有些心虚提出来。
　　莫衡臣一听，他要见安王！心里咯噔一下，但是毕竟是自己的表弟，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他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了笑，想暂且拒绝：“嗨——！他就城南一摆摊卖假画的！什么俗不俗的。”
　　杜梅仁可是不依不饶：“哦？现在卖假画的临摹技艺都如此精湛，看来我得查查我的其他字画，说不准也被你偷龙转凤了呢。”
　　莫衡臣此刻词穷：“呃……”
　　杜梅仁抓准时机，再进一步：“算了，这画仿得不错，小爷我也不计较了。替我下帖子吧。”
　　莫衡臣还得继续装下去啊，总不能说，我，认识安王吧。于是，故作紧张：“啊？表，表弟，我好歹也是个当官儿的，给一路边摆摊卖假画儿的下帖子合适吗？”
　　杜梅仁挑眉看了他一眼，嘲讽道：“嗯，你不说，我还真以为你就是个披着官衣的流氓呢。算了，今日刚好有空，我亲自去会会他吧。”
　　莫衡臣立刻回绝：“啊！别！他……他，那个，回家探亲了！估计不在！要不……要不过两天？”
　　“回家……探亲？你怎么知道？”
　　“额……咳咳……哦，就是，让他仿画的时候随口聊了两句！”
　　他必须回绝啊！他总不能立刻把钦天监当值的安王给弄到大街上，再收拾个摊子让他摆着吧。这种破绽百出的事儿，他绝对是不会做的！
　　杜梅仁也没强求，于是说道：“哦……那，等他回来了告诉我一声。”
　　莫衡臣应付一句：“嗯~”顿时挠墙，心里只纠结：天哪！我要怎么把这谎给圆上啊！难道要跟玉之淳说，说，那个，你去城南摆两天假画摊子……就算他敢厚着脸皮去，可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捏死我啊！
　　杜梅仁见莫衡臣丢了魂一样发呆，问道：“莫莫？莫莫！想什么呢？”
　　莫衡臣应了一声：“啊，哦，没事。就想着是不是要去棺材铺看看……”
　　没错！他真得去买棺材，让皇帝的儿子摆摊，这不就等于说，皇帝是天下最大的摊贩头子！呵呵……
　　杜梅仁也听费解的，突然说去棺材铺子，有病吧：“嗯？去那儿干什么？”
　　莫衡臣摸摸自己的脖子，回应道：“哦，最近家里的床坏了，用棺材板钉钉，比较好睡……”
　　杜梅仁一下没听懂：“啊？！”但也不在问，这莫衡臣一向就是神神叨叨的，他也就没再跟他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