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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曲公子好久不见(十七) ...

  •   “下月二十二,皇上暗召御林军,御前侍卫秦远奉旨统领,趁夜黑风高偷袭十五王爷府,将十五王爷投了大狱。”

      “次日早朝,皇上将先帝扳指祭出,满朝文武看了,无不唏嘘不已,更有人已先得了密令,带头告发十五王爷忤逆之罪,得众人响应。皇上无奈痛下决心,赐死十五王爷。”

      “十五王爷死后,当月二十五,天干物燥,大风扬沙,青水楼不慎走了水,火势熏天。官府派了人来灭火,前来灭火的官兵将青水楼重重包围,火却越灭越大,最后楼中众人尽数烧死。世人皆言,那天的风,委实太大了些。”

      “所幸你办事利索,还有月余,赶在前头把该说该做的做了全套吧,记着,旁的别提,只言效忠。他的喜好,你想必最清楚不过,那天的伺候用点心。”

      玉案一一听着,最后面色严峻的点了点头。“姑娘……敢问姑娘何方神圣?”

      “我是鬼。”花落淡淡一笑:“死过一回的鬼。”

      临出门时,沈仙落后两步,待花落出门,掀起曲鸣衣摆看了看。果然皮肉扯破,肿得老高。

      见沈仙皱眉,玉案悄然解释:“姑娘吩咐,叫他整日不得好受。上次公子来,没给排上,实是怕公子心善,不忍下手,多有冒犯了。”

      沈仙点点头:“的确,我吃不消这口儿。”

      玉案莞尔一笑,何止,怕是沈大少还是喜欢女子多些。尤其是……刚出去那位。

      想吃、又吃不着;吃着、又吃不痛快,最是恋恋不舍。

      “你即便是鬼,也是阎王爷跟前最漂亮的鬼。”回府路上,沈仙似忘了刚才的不快。

      花落当然也就不再提:“曲鸣这事儿,就算结了。你下几个月的药,我提前给了你。”说着,自袖中掏出一个小小香包儿,里面看似鼓鼓囊囊。

      沈仙接过,打开,不禁一笑:“落姑娘今日怎的这般大方?三、四、五……好家伙,是为了奖励我吗?”看来刚才那一下,没有白亲,终究是亲出了感情。她只是害羞而已。

      花落只管走,并不言语。

      “落落,下一个到谁了?我记得你提过……对了,那个害咱俩险些殉情的,你不给她来更狠的了?”

      “眼下不能打草蛇。”花落想起此事,不禁又将右手揉了揉。“不过她最近会消停好一阵儿。”

      “怎么说?”沈仙含笑看了眼身边的女子,觉得她此时虽冰冰冷冷,却比刚才目不转睛的看男人欢好顺眼多了。

      此时二人已到安府墙边,正是花落常跳进跳出的那片墙角,沈仙蓦的想起一事:“对了,刚才忙着去看曲鸣,我忘了问你,你不是同我约好午时的吗?怎么看你却是西南方窜出来的?”

      “我先去了秦府。”

      “哦?”沈仙煞有兴趣:“你打算怎么算计她?事先做了那些铺垫?如何引她入局?找了谁做帮手?”

      花落看了看沈仙,淡淡的说:“哦,没那么复杂。我溜进了她的屋子,将她和丫鬟都点了睡穴,把她拽起来,抽了她七八十个大嘴巴子。”

      “七……八十个?”沈仙忍俊不禁,想像了一下那时的花落,觉得有趣,嘿嘿笑起来。

      花落见他笑得畅快,自己心里也甚是得意,面上仍旧一脸淡然:“若不是手疼胳膊酸,应给她凑个整百。”

      沈仙笑够了,正色道:“落落,你对女人却心软,如此便放过了她?你还说给她更狠的,我瞧着被你的小手打几下,纵然再狠也是有限。”

      “心软?”花落很不赞同:“沈仙,你是男人,自然不明白女孩家的心思。妙龄姑娘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一张脸,若一早醒来发现自己面目变形、肿胀无比,而接下来的好一段日子还要忍受红变紫,紫变青,青变黑的煎熬,那可比杀了她还要难过。我敢保证,此时的秦双,别说出门害人,便是老子娘、贴身丫鬟,也不会见。怕是镜子都不敢照。”

      此话诚然不假。

      翌日清晨,秦府传来的那一声尖叫,凄惨无比,惊得所有人从床上一蹦而起。

      “不许进来!不许进来不许进来……谁都不许进来!!谁敢进来我杀了谁!”二小姐不是魔怔了吧?几个丫鬟急得团团转,有个忠心的大着胆子闯进去,刚推开一条门缝,便被一个花瓶结实打在头上:“我说了!谁!也!不!许!进!!!”

      看着头破血流目瞪口呆晕倒在地的同僚,几个丫鬟立时老实了,商量着将老爷夫人请了来。从天明折腾到天黑,从前日折腾到后日,从看风水看到拜神明,从砸东西到闹上吊,从跳大神到捉小鬼,不亦乐乎。

      鉴于秦双态度的坚决与抵抗的顽强,秦府折腾不起了。她不爱出来,便只管呆在屋里吧。好在饭还照吃,看样子不是真的闹死。兴许是最近心烦,也许是来了月事,过几日便好了。

      “蕊桃,过来。”二小姐发话,几个丫鬟忙跑到门边儿聆听示下。

      “一会儿我朝窗子外面扔一个包袱,你全拿去当了,死当。换成银票给我。我再说一遍,全给我换成银票!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一概不许理会,更不许私自做主拿回来!银票!银票!记住了没有!?”

      “记……记住了小姐,全死当。”二小姐刚好了几天,今儿……病又重了?要告诉老爷夫人一声么?

      “若是敢告诉我爹我娘,还有我大哥,我就将你许给门房李大爷家的那个瘫痪傻儿子,你看着办!”

      这真是比死还惨!被叫做蕊桃的慌忙许诺:“不敢不敢!借蕊桃八个胆儿蕊桃也不敢!二小姐您,您扔吧,扔好了您叫一声,蕊桃这就去当,保证当个好价钱,一会儿……一会儿就给二小姐送银票来!”

      谁知道二小姐扔的竟然是她的老婆本儿,不光所有的首饰衣裳玩物摆设,就连嫁妆也都尽数在里面,更别提,那个祖传的玛瑙镯子,是夫人亲自给二小姐戴在手上,嘱咐又嘱咐,让她代代接着往下传的。

      二小姐是不是理解成了戴戴就可以往下传了?

      当!死当!他们不死,我死!

      几日后的深夜,秦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独自一人来到了城中的菩萨庙。

      菩萨庙位于宋城最中心,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庙,相传本朝开国皇帝在此处上过香,还过愿,因此多年间周围房屋几易改迁,它仍被保留下来。

      漆黑的夜静得吓人,此时的秦双蒙着面,披着披风,披风上厚厚的帽子,帽檐拉得很低。

      庙中并无人影,也没有菩萨,只有一个小小的案台。去不起禅婆寺的穷人,有了心愿便来菩萨庙上上一柱香,念念佛祖保佑。案台上供奉着不知谁人放上去的香台瓜果,往往时日不长,便被乞丐们偷摸拿去充饥。

      菩萨庙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听风楼的下单处。

      神秘的组织听风楼,培养了大批武功高强的刺客杀手,秉承着为民服务的思想,办实事,办狠事,办大事。对所有客人一视同仁,不分是谁,五万两银子,就可以达成一个心愿。

      只要客人将银票和要求放在菩萨庙的案台上,三个时辰之内,听风楼的人便会取走。据说曾有好事者守在菩萨庙外几十日,也瞧不出端倪。没见有谁来,也没见有谁走,银票便不见了。

      下单的人要守规矩,这是听风楼对客人的唯一要求。单子下了人即刻就走,不许耽搁;找了听风楼,便不许再另求他人。

      前年一个土财主要独吞祖产,下了单不放心,任凭别人怎么劝也不离开,后来是躺着离开的。银针刺在喉咙上,针尾还别着那张五万两的银票。

      还曾有个大官惹皇上生了气,下单求平安。不放心,又找了朝中大臣为其左右疏通。想此为万全之策。没想过不几日,被发现死在了家中,银针刺喉,照样针尾也别着张五万两的银票。

      讲信誉,下手利索,保时保量,是听风楼的金字招牌。

      当然,五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

      秦双将银票与字条一同放在案上,用手边香台压了,怕被风吹,又加了两三瓜果。此时若仔细留心,便会发现她的手有些颤抖,胸膛也一鼓一鼓,是有些紧张?还是有些气愤?她下了什么单?

      当银票与字条被转送到另一双白嫩细滑的手中时,惹来一阵银铃般的笑。

      “这下子可有趣了……”将那张十万两的银票放于桌上,一根涂着大红蔻丹的尖尖手指在上面一点一点,顺着手臂往上看,一位眼睛大大的机灵女子单手托腮,黑黑的眼珠转来转去,眉目间有些愁眉不展,忽而又一下灿然而笑,嘴边荡起两个好看的小梨涡。

      转向旁边伺立的人时,她的眼尾向上一挑,又是水样流波,妩媚勾人:“说说,是怎么结的仇?”

      “禀主上,先是安府三小姐扮成男子,与其约会,互托终身。沈仙来娶,秦双不从,殉情自尽。后发觉是安三小姐暗中捣鬼,起了杀心。”

      “秦双在梨苑设下机关,欲将两人炸死,没成。后安三小姐半夜潜入其闺房,打了她几十个巴掌。”

      “啊!”女子听得一声轻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光滑娇嫩的脸蛋儿,从镜中朝自己看去。她眉眼间有万般风情,红唇上有无尽妩媚,想到破相,她轻轻皱了皱眉:“这可是最最要命的,怪不得她如此生气。”

      一阵风来,吹得桌边字条飘落在地,窗外透进的竹影晃动着投在纸上,晃得那五个字咄咄逼人。

      沈仙,安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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