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血族》河风

2、第二章 再遇校园

　　简单朴素的摆设，加上柔和的色调，客厅里的空间让人信觉得清爽洁净．
　　漂亮的男孩换了一身睡衣，抱着一只胖胖的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着在一旁闪来闪去的白影，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看到那张紧绷的俊脸之后却又怯怯地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大哥平时温文尔雅，很少生气，但若是一碰到有关他生命安全的事情时，大哥就会变成现在这副阴沉沉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们自小相依为命，所以，大哥特别重视他。说实话，他是很感动没有错啦，但是，他也很怕大哥的那种脸色啊。

　　终于，白影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向他走了过来。

　　“大哥。”忙端出最灿烂的笑脸给大哥，以期能消除大哥隐忍的怒气。

　　夏扬羽没理他，径自坐到他身边，将手中的药膏朝茶几一放，然后，使劲儿抬起他的下巴。

　　“痛奥！大哥！”夏扬清惨叫，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大哥在干什么啦？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这么整他吧？他可是带着伤耶！

　　叹了口气，夏扬羽终究没有办法再对小弟发脾气。用棉棒沾着清香的药膏，轻涂在小弟颈中那条红肿的勒痕上。手下是轻柔了，眉头却始终皱着没有放松。

　　“呃，大哥，”夏扬清觉得自己该开口解释，不然大哥肯定会好几天不理他。“大哥，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去找吸血鬼的，我只是刚好碰到而已啦！”不知道这样说大哥会不会相信？

　　夏扬羽紧皱的眉头果然没有因他的解释而放松，反而皱得更紧，“夏扬清，你还不说实话！”

　　哎呀！糟了，大哥连名带姓叫他，大哥气的不轻哪！

　　夏扬清皱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不敢再说话，免得大哥气上加气。

　　夏扬清不敢再说话了，偷眼觑大哥的脸色，却正见大哥在瞪他，心头一虚，忙将眼光移向别出，不敢看大哥。

　　放好药膏，丢掉棉棒，夏扬羽站了起来，“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早点休息。明天你还要上课。”他终究还是无法对小弟狠下心肠的，一见他脸上那为难的神色便软下了心肠。反正，小弟平安，他也就别太追究了吧。

　　“大哥。”衣袖被人拽住，身后传来小弟的唤声。

　　他没有说话，杵在那等着看小弟想说些什么。

　　夏扬清的声音带着歉意：“大哥，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做这种蠢事了，我没想让你担心的。我只是，只是好奇而已。”大哥是法师，却从来不许他涉足灵异方面的事情，对于吸血鬼更是从不许他探究，反倒是大哥的师兄师姐们常常给他讲些有关于吸血鬼的故事，他会好奇也是当然的呀！

　　好奇？一个小小的好奇就差点要了你的命呢！傻瓜！夏扬羽为自己所听到的答案哭笑不得。同时也并没有太信他说的话，单是因为好奇的话，那他脸上那难言的神色又是怎么回事？

　　觑着大哥依旧不动的神色，夏扬清一咬牙：“好啦，我说啦！我是跟心姐打赌啦！她赌我没胆子去找吸血鬼，简直是瞧不起人嘛... ....”

　　他话还没有说完，大哥一记火光瞪来，“缩印，你就忍不住激，做了那种蠢事？”

　　夏扬清火儿了起来：“才不是！她说我倒是没什么啦，可是她还侮辱大哥耶！”这才是他忍不住气的真正原因啦。那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说大哥没出息，所以才养了他这个没出息的弟弟。可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怎么没出息了？大哥怎么没出息了？那个死女人根本就是嫉妒大哥的天资！

　　“小清。”夏扬羽叹了口气：“心师姐只是嘴巴坏而已，她没有恶意，你别去招惹她不就好了。”

　　嘟着嘴嘀咕：“是啦是啦，只有你才会认为那种女人没有恶意。什么叫只有嘴巴坏啊？那种烂女人根本就是坏透了，全身上下挖不出半项优点，连心眼儿都坏得不能再坏了。大哥你还能说她好话？拜托，要是我有那么个师姐的话，我铁定踹死她... .....”

　　“你又在嘀咕什么啊？”说得声音太小，听不到，夏扬羽倒是怀疑他又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这个小弟啊，就是没法儿不让人担心。

　　他说的当然是见不得人的话，这种话若是叫大哥听到的话定要有一番好训。赶紧住嘴，扬起笑脸端给大哥，“没有啦，我没有说什么啦！”

　　想说什么却又叹了口气夏扬羽摸摸他柔顺的黑发，“算了，你以后别再去招惹心师姐了，知不知道？”心师姐对他的敌意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想伤了同门感情，更是担心小弟与她对上。

　　“好啦。”点头，却又道：“大哥，我真的没想让你担心的。我今晚只是想出去溜一圈然后告诉心姐说没看到吸血鬼就算了。谁知道就会那么巧正好碰到。”说起来他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算了。”揉乱他的发，夏扬羽终于缓下了紧绷的脸色，“别乱想了，快去休息吧，很晚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客厅里的大钟在他话音刚刚落地时“当当”响了两下。

　　“两点了吗？”夏扬清看向大钟，最短的时针正指在“2”的位置。他乖巧道：“大哥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很晚了呢。”

　　点头，看着小弟进屋。

　　夏扬羽拿起了桌上了除魔梭，脸色缓缓变得深沉起来。

　　原本银白色的除魔梭在他的手中又变得蓝光荧荧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感应梭中的波动，脸色越来越深沉。

　　半晌，他睁开了如星的双目。喃喃自语：“好强的灵力，这个吸血鬼该不是普通的吸血鬼。”

　　他们当然未曾交过手，可是他在对峙中，在除魔梭上动了一点手脚，分析了对方的实力。他不知道那个吸血鬼少女有没有感觉到他的探测，梭上的分析另他吃惊。

　　普通的吸血鬼是不懂法术的，而今晚他碰到的这一只，法力的高深却不在他之下。这说明，今晚遇到的那个吸血鬼少女在血族的地位颇高。

　　血族中，等级的划分是非常严格的。普通的血族成员，除了永生不死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异能。一些年岁较久的吸血鬼，或许会有一些不同于血族普通成员的异能，但都不是太强。真正的法术高强且灵力高深者即使是血族中也是寥寥无几的。而那种血族的级别等同于人类古代时王朝中的护国法师，是最接近王者的一层。在血族中，那些仅次于血族之王的高等血族，被称之为“司灵者”。难道，那个吸血少女是其中之一？

　　如果她是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是她的对手。血族对法师绝对没有好感，她又为何轻易放过他？

　　想不明白，夏扬羽将除魔梭放回桌上，不再想这个令他想不明白的问题。

　　反正，他对血族一直是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而非像其他法师那样与血族势不两立。师父常说他如果够狠的话会是最好的法师，因为他肯去了解黑暗生物。没有什么敌人对于黑暗种族来说会比一个肯了解它们且灵力高深的法师的威胁来得更大。但是，正是由于他肯去了解黑暗，所以他更能感受黑暗，无法再仇恨黑暗。因此，师父又常说他最不适合当法师。

　　不管师父怎么说，他也就这么过来了，一直这样对黑暗种族持着平和的态度。他是师门里天分最高，功力最深的弟子，却也是师门里除魔成绩最差的弟子。

　　熄了灯，除魔成绩最差的天才法师回自己卧室睡觉去了。

　　＊＊＊＊＊＊＊＊＊＊＊＊＊＊＊＊＊＊＊＊＊＊＊＊＊＊＊＊＊＊＊＊＊＊＊

　　“大哥，再见。”漂亮的男孩朝车子里俊秀的青年挥了挥手，轻快地跑进了学校大门。

　　夏扬清脖子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巾，顶着两只熊猫似的黑眼圈，漂亮的脸蛋上有着淡淡的倦意。昨夜，颈子痛得他一直做噩梦，一晚没睡好，一早醒来就成了这副德行了。都是那只可恶的吸血鬼害的，就不要让他再看到！否则则则则则则则｀｀｀｀｀｀

　　否则怎样？还没在来得及心里狠完，忽见前面一个女孩的后影让他觉得眼熟，好象那个吸血少女啊！当下，吓得他不敢再胡思乱想，小跑步地朝自己的教室跑去。其实，他没见过翦瞳的背影，当然也就不太确定刚刚的感觉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实在是被吓怕了，所以也没胆再去看个究竟。他总不能直接跑到那个女孩的面前去看个清楚，顺便再问一句：“喂，你是不是吸血鬼啊？”若真的是她的话，那他不就死定了？这次可没有大哥可以及时赶来就他一条小命呐！所以，他还是先溜算了，至少那只吸血鬼不会嚣张到追到他教室里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他吸血吧？

　　看着男孩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高二九班”的门口，翦瞳笑了一下。呵！缘分啊！男孩，我们又见面了。

　　夏扬清跑进教室不过三分钟，教导主任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扎着马尾的高挑少女。

　　少女的出现吸引了全班所有雄性的眼光，夏扬清却在看过她一眼之后在心里吐血哀号。

　　打击太大，他没太听到教导主任说了些什么，只看到教导主任出去之后，吸血鬼带着美美的笑容直直走向了他。

　　救，救，救命啊！吸血鬼要吃人了！大哥！呜......

　　“对不起，我个子比较矮，坐到后排可能看不到前面的黑板的位置，可以麻烦跟你对调一下位置吗？”清脆如琉璃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歉意，笑着对夏扬清——旁边的男生说着。

　　骗鬼啦！她个子矮？有眼睛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好不好？一米七几的个子叫矮？

　　不可以！别听她的！夏扬清在心里哀号。

　　可惜，他的同桌不会读心术，更是听不到他心中的惨叫，一径沉醉在美女天仙般的笑容和天籁般的声音里，忙不迭地点头：“呃，呃，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赶紧收拾书包给美女让位。

　　“喂！不要啊！”夏扬清几近绝望地抓住那个男生的衣服，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死命揪着不肯松手。呜......为什么他要坐吸血鬼的旁边？他才不要咧！谁知道吸血鬼是不是冲着他来的？

　　他忘了一点，吸血鬼若是冲着他来的话，不管他坐哪，都逃不出吸血鬼的手掌心。但是如今他想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不要坐吸血鬼旁边。

　　“夏扬清！你鬼叫个什么劲啊！给我松手！有美女肯坐你旁边你还不情愿？你小子有病！”那个男生狠狠给了他一记爆栗子，趁他松手抱头，早已让位给了美女。啧！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一个男生长那么清秀干什么啊？害所有的女生都只看他一个人，真是令人郁闷！如今新来的美女又要坐他旁边，他还在矫情个什么劲啊！

　　结果，夏扬清就那么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上午，而吸血鬼根本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夏扬清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他旁边的女孩会不会只是个普通的女生，跟那个吸血鬼只是刚好长得像而已？

　　放学时，吸血鬼终于抬眼看他了。正在偷瞄翦瞳的夏扬清心里“突”地一跳，跳起来就想跑。

　　“夏扬清。”琉璃珠子般清澈的声音在背后唤他。

　　脚步忽然就迈不动了，夏扬清哭丧着脸回头，结巴道：“你，你看，大家都，都走了，你，你，你还不走？”呜......该不会是想趁现在这个时候教室里正好没人，吃了他来填肚子吧？

　　“我们血族只是吸血而已，不会吃人，所以你可以放心。”翦瞳轻易看出了他的心思，像是开玩笑地说着。

　　夏扬清可不认为她是在开玩笑了，虽然她在笑，可是，这是吸血鬼耶！他结结巴巴问：“放放放放放放什么心？”

　　“放心我会留你全尸让你大哥帮你收。”翦瞳笑笑地说着，从她的表情看不出她话里的真假。

　　要，要杀他？夏扬清下意识地摸了摸仍在痛着的颈子，困难地吞了口口水，额头开始冒冷汗。哼！要，要杀就杀，他才不会求，求饶！才，才不会丢大哥的脸！

　　翦瞳好笑地看着眼前双腿已经开始打颤却仍是一脸倔强的男孩．然后将目光移向了门口。

　　夏扬清努力瞪着那只吸血鬼，努力使自己不将心中的害怕表现出来。

　　瞪着瞪着瞪着，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怎么吸血鬼不是在看他?

　　好奇心使然，他顺着吸血鬼的目光小心地转动着僵硬的颈子，却看到他那一脸严肃的大哥杵在门口。而他那大哥没在看他，视线与吸血鬼的交汇，交汇之处似乎有火花在空气之中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趁着两个都没有注意他，夏扬清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蹭到大哥身边，离那只吸血鬼远远的。

　　再看那两个，还在互瞪，哦不，该是互看才对那只吸血鬼一直笑眯眯的，根本不像是在瞪人的样子。而自己的大哥，脸色虽然严肃了点，但那眼光离“瞪”字还差了一段距离。由他这个第三者看来，那两个现在的样子倒像是情人之间深情相望的姿态。两个的眼睛都那么深幽地看不到底，说是“深情”实是不为过。

　　“呃，大，大哥！”被怪异的气氛搞得很别扭，夏扬清试着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宁静，让那两个不再眼中无他。

　　缓缓手回视线，看着自己的小弟，像是在询问，但夏扬羽的神色可是平静得很，像是一点也不惊讶吸血鬼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为大哥定力高超，即使心里惊讶也不会表现出来。

　　夏扬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好象是转学生。”他好象是听到训导主任这么说的。事实上他倒是认为吸血鬼只是以转学生的身份来杀他灭口，因为他知道她是吸血鬼。但是后来他又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她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她若要杀他太容易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了不是？何况他知不知道她是否吸血鬼又有什么关系？他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吧？“灭口”好象也不是很成立耶。那么吸血鬼要做什么呢？整整一个上午，他想破了脑袋就是想不透吸血鬼到底想要干什么。

　　“转学生？”相比于夏扬清，深谐吸血鬼习性的夏扬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虽说是吸血鬼，但也不能无所事事，那样会引人注意，当然要选个人类的身份来掩饰自己的血族身份。这个少女吸血鬼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学生的身份当然是最适合的选择。只是，她偏偏选了这所学校，实在是让他不得不生出一点小小的怀疑，怀疑是否他“转学”的原因有那么一点是因为他家小弟？

　　翦瞳耸耸肩，决定不再沉默下去了，“我没什么特别的目的，会碰上你弟弟纯粹是因为巧合罢了，如果你担心我会对他不利，那么大可不必。他不做出什么蠢事的话，我也懒得动他。所以，与其怀疑我的动机，不如去把你的弟弟教得聪明一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说完最后一个字正好停在夏家兄弟面前，向夏扬羽一笑，侧身越过夏家兄弟，消失在里门口。

　　“大哥，什么叫把我教得聪明一点？”夏扬清在扯他大哥的袖子。可恶！那只可恶的吸血鬼在说什么浑话！他很笨吗？

　　看了小弟一眼，夏扬羽笑着摇头：“她不是说你笨。她的意思是让我告诉你，别跟她作对。不过，我想，你也不敢是吧？”看他刚进门时看到的小弟那没出息的样子也知道他没胆跟那个少女吸血鬼作对了，根本不用他提醒嘛，那个吸血少女多虑了。

　　夏扬清不说话了，跟在大哥身后往外走。他确实不敢，他很怕死。虽然那只吸血鬼说懒得动手杀他——当然，前提是他乖一点的话。可是，身边有只吸血鬼同学总是让人不舒服。他在考虑着让大哥帮他转学的可行性。

　　看看前面的大哥，像是一点都不担心似的。呃，还是算了吧，大哥够忙的了，他还是别拿这种事情去烦大哥了。以后识相一点，乖一点，那只吸血鬼大概也不会威胁到他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