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梦花阴

21、心有所属

　　“求你？你会放过我么？”采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戏谑地看向李傲然。
　　“哼!我对女人，向来不会手下留情，你最好别跟我作对。”李傲然想想也对，他对女人向来痛恶至极，即便是天姿国色，他也不会有丝毫心软。
　　“你……为什么这么恨女人？”采蕙倒是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话音刚刚落下，就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她脖颈上，赤虎犹如闪电般完成了一系列拔刀动作，威胁采蕙住口。
　　“该不是被女人耍了吧……啧啧啧……真是老套的故事。”采蕙不怒反笑，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刀口正在缓缓逼近，刺破了她娇嫩的肌肤。
　　“住口！”赤虎一声怒喝，显是不想再让采蕙再说下去，这向来是主人的禁忌，他们从不敢在李傲然面前提起，这女子，当真是有恃无恐。
　　“别挑战我的耐性！你以为本将军不敢杀你么？”李傲然挑起采蕙的下颌，一字一句狠狠说道，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采蕙冷哼一声，索性闭上双眼不再看他们。被人这般狼狈的威胁，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服软向来不是她的作为，任凭海枯石烂，斗转星移，她采蕙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女子。
　　想吓唬她，等到下辈子去吧，眼下虽是身上动弹不得，但凭她还有一双眼，就不会正眼瞧你，哪怕你是当朝将军，就是当朝皇帝，又待怎样？
　　时间缓缓流淌，屋子里安静得可怕，采蕙以为他们在思考什么，可良久都没有听到动静，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屋里人早就没影儿了，小巧的八仙桌上多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和一张对折的纸条。
　　采蕙想着要去看看那纸上写了些什么，谁知信念一动，身体也跟着活动起来。原来穴道已经解开了，亏她还像个木偶般呆立在那儿半天，想想兀自好笑。
　　轻轻打开纸条，一行简短而苍劲的草书映入眼帘，那般潇洒孤傲，如狂龙乱舞，一看便知是李傲然亲笔所书，倒是与他那指点江山的气质不谋而合，要是采若在此，必然又要痴痴地夸赞一番了......
　　“此药能护她心脉半月，若想你师妹活命，今晚四更时分，西岭洞来见我。”看完纸条上的内容，采蕙幽幽叹了口气，明知是鸿门宴，却不得不赴，采若的性命，全在他的手上，别说是西岭洞，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她也要试上一试。
　　采蕙轻轻拨了拨灯芯儿，火花又明亮了起来，她把手中的纸条缓缓喂到火舌，顷刻间就烧成灰烬，此时采蕙的眼中闪现出坚毅的神色，猛地吹灭了油灯，身形矫捷地推门而出，转身来到师妹房前，轻轻叩门。
　　“采若，睡了吗？”房中没有声音，安静地诡秘。采蕙心中咯噔一声，生怕师妹出了什么差池，强行破门而入，幸好采若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心道师妹怎么睡得这样沉，心中不禁柔软下来。走上前去，却感觉热浪灼人，又见采若脸色一会儿红得厉害，一会儿又青得吓人，赶紧伸手在师妹额头一探，只觉得热得不正常，仿佛体内有烈火在焚烧，即使站在跟前也能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
　　“采若.....采若，快醒醒！”采蕙着急地呼唤着，见到师妹柳眉紧皱，嘴唇干裂，她的心被紧紧揪住，生怕师妹有什么不测。终于，采若睁开了眼睛，一双美目疲倦地眨着，每一下都似乎异常费力，每一下都好像闭上了再也不会再睁开，如同一朵将要凋谢的花儿，随时都可能随风逝去。
　　“师姐，你怎么来了？”采若气息微弱地询问着，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我来给你送药，快吃了吧，吃完就好了......”采蕙再也不愿多说什么，赶紧把刚刚李傲然给的药递到师妹嘴边，生怕这样柔弱的生命像风一般飘走，叫人抓也抓不住，徒留下无限的悔恨。
　　采若张开嘴将药丸含在口中，却由于过度虚弱怎么也无法下咽，采蕙叹了口气，只得运功帮助她把药丸吞入腹中。好一会儿，采若都闭着眼睛，睫毛一闪一闪，喘息声也没有之前那样猛烈，仿佛进入了熟睡之中，又仿佛灵魂离开了身体到了另一个世界。
　　采蕙见她脸色好多了，身体也不似之前那般灼热，总算莞尔一笑，亲昵地替师妹理了理头发，脸上漾起别样的柔情，加之在这张妖冶的面庞上，更显楚楚动人。终于，她敛了敛神色，替师妹盖好被子，转身就要离开。
　　“不要走.......大师姐”身后传来师妹轻轻地呼唤，她只得转身坐在床边，握着采若的手细声安慰道：“别怕，我不走，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采若听了仿佛很欣慰，缓缓睁开眼睛，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疲惫，一双美目闪烁着昔日的灵气，她似带请求般地说：“陪我说说话吧，我有好多话想说呢！”
　　采蕙看到师妹恢复地这般好，心情也舒展了不少，于是温婉地言道：“好，你说吧，我听着呢。”“不行，我得先听师姐说说，今天的武林大会可是热闹的紧，我在屋里就听到外面叫嚣地厉害呢，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快讲给我听听！”
　　采蕙也不推脱，她一点点细细地讲着白天的所见所闻，包括嵩山派的奇怪男子，昆仑派的奸计，传说中的南宫瑾，古墓派的花千柔，桃花岛的明艳女子，少林寺的一反常态和易容过的李傲然......采若听得有滋有味，时而皱眉，时而莞尔，还偶尔加以评论。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采若由于身体不适明显有了一丝困乏。
　　“早点休息吧，你得好好养身子要紧。”采蕙心中还有它事，柔声对师妹言道。“也不知采薇她们找到二师姐没有，心里总是担心着。”采若没有答话，只是幽幽叹了口气。“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很快我们姐妹就能重新团聚。”采蕙虽是心中也担忧着，但还是强装出笑颜安慰着自家师妹，毕竟姐妹离散，采若的身子再不能出什么岔子。
　　“嗯，一定会的！”采若听完果然宽心不少，信心满满地答应道。忽而唇间漾起一抹羞涩的笑意，“师姐，你觉得南宫瑾怎样？”采蕙明白她的意思，轻笑着言道：“样子不错，才学也不差，武功还可以，虽然样样都比我家采若差上那么一点点，但是只要我们采若喜欢，也还是能勉强将就啦！”
　　“师姐，你怎么这样笑话我.....我....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我看他对师姐你才是格外上心呢！”采若被自家大师姐一番话呛得羞赧不已，她不过才15岁的年纪，虽说已然及笄，对男女爱情却还不甚了解，大多都从书中有所涉及，可论及自身经验，还从未对哪个男子有过这种微妙的感情，虽然，她也不知这到底是不是爱情。
　　她钦佩南宫瑾学富五车，能与她对答如流，在对于书画的领悟上高于常人，这样的两个人交流起来，彼此的精神修为和艺术见解都能得到飞速提升，所以今天傍晚与南宫的会面才使双方都觉得相见恨晚，有知音相伴，在艺术的领域里方能时时闪耀出智慧的火花。
　　采若觉得这可能就是爱情了，如果每天能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一起谈诗论画，一起生儿育女，那就是完美的生活了。可她又觉得南宫瑾看大师姐的眼神有些不同，虽然她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区别。
　　“呆丫头，又发愣啦？”采蕙轻轻摇了摇经常性陷入沉思的采若，宠溺地笑道:“不要多想啦，我看那南宫也喜欢你喜欢的紧呢，他跟我可没那么多话说，看来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