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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双鱼为命 ...

  •   从小巷里出来,项语嫣紧紧地尾随着鱼蛋,她甚至需要拉住鱼蛋的衣襟,这样才不至于走失,同时她的眼睛始终没有忘记环视四周,毕竟这个世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
      项语嫣总算是跌跌撞撞地跟着鱼蛋到了距离小巷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她拉扯着鱼蛋衣襟的手拽得更紧了,因为她害怕这个人来车往的地方,特别是在陌生的环境下,又从未见过全是此等打扮的人。鱼蛋似乎看出了项语嫣的紧张,他回头说:“鱼燕,不用怕的,这个就跟山里的庙会一样,都那么多人嘛。”
      项语嫣有些许的感动,或许她已经开始有点依赖被她揍了三次的小乞丐了,有什么办法呢,在这里就只有鱼蛋算是对她还有一点照顾了吧。鱼蛋所做的一切也是被项语嫣看在眼里的,虽然她总是沉默着,她现在是敢相信鱼蛋的。
      “鱼燕,你就坐在这里”鱼蛋指着十字路口的红灯下,“来,你拿着这个。”鱼蛋把一个缺了个口的碗给了项语嫣。
      虽然这是现代,但是项语嫣也是知道这是在乞讨,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她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但是没人发现一个很小的动作,项语嫣的手在地上磨磨蹭蹭,然后把都是灰的手往脸上抹了抹。终归是大小姐出身,她是想这样就没人会看清她的脸了,其实她这个小小的动作的作用并不止是“易容”,这令她看起来更加像乞丐了,脏兮兮的,但这绝对不是项语嫣想要的效果。
      鱼蛋则在另外一侧缠着路过的行人希望得到别人的施舍,但他收获更多的是白眼,并没有多少个人给了钱,就算给了钱,也是零星那么点。但是不管多少,鱼蛋都会很感激地说句谢谢。项语嫣那里就更加惨淡了,呆若木鸡地在原地坐着,想起了家乡,想起了征战的父亲,想起了对自己万般疼爱的母亲,甚至想起了表哥的爱……想着想着,泪水就不自觉地落了下来,这一来,倒还有几个路人被眼前这个可怜模样的项语嫣感动了,她身前的破碗里竟然也开始有了点钱。但是项语嫣没理会这些,她只是在想家,在想着家。这下鱼蛋可是乐坏了,他并没有去安慰项语嫣,因为如果她能讨多点钱的话,今晚的晚饭可以吃丰盛一点了。
      华灯初上,这座城更加热闹了,除却白天的繁忙,晚上更多的是娱乐。鱼蛋感觉差不多了,他就叫上项语嫣准备回小巷子。回到小巷子里,小乞丐清点了一下今晚的收入,不错呢,竟然有三十六块八毛,他还是第一次有那么丰厚的收入呢!“晚饭可以吃碗滚烫的桂林米粉了,啊哈哈哈,鱼燕啊,你呢,你想吃什么?你也吃桂林米粉吧,好吗?我们再加一块烙大饼!”鱼蛋简直高兴地有点手舞足蹈了。项语嫣不知道桂林米粉是什么东西,跟着鱼蛋瞎高兴,回答说“好”。
      一会儿,鱼蛋拉着项语嫣来到晚上才会出现的路边摊,他们在一家小摊前的桌子上坐了下来,鱼蛋大喊:“老板,我要两碗桂林……”还没等鱼蛋说完,老板就冷冷地说:“小鬼,老规矩,不准在我店里坐,我给你打包好,你拿走去吃,你在我这吃,其他人还敢不敢吃啊?!先给钱。”鱼蛋也不急,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拉着项语嫣起来,转身对老板说:“两碗桂林米粉和两个大饼。”弄好付钱后,鱼蛋就左手提着吃的,右手拉着项语嫣,生怕她走丢似的快步往小巷走去。两个人一回到小巷就迫不及待地大吃了起来,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是他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鱼蛋在那堆垃圾里面翻出一条乌漆抹黑的毛毯对项语嫣说:“这条就给你盖了,我是男孩,应该保护女孩的,是不是感觉我很伟大呢,不用太感动的。”鱼蛋在自恋着。
      但是项语嫣并不懂鱼蛋的幽默,并没有回应他的话,她看着那条脏兮兮的毛毯,好像有点嫌弃。鱼蛋没有看出项语嫣嫌弃的意思,反倒很热情地把那条毛毯丢到项语嫣身旁,项语嫣也没有拒绝…
      一会儿鱼蛋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盆水过来说让项语嫣洗洗脸,这点倒让项语嫣觉得不错,她一整天还没洗过她那满是尘土且有着一点点已经风干的血迹的脸。她双手捧起一汪水,哇,真冷,她慢慢地往脸上浇,还用手来回拭擦,往复循环几次,总算是干净了,这时鱼蛋才看清她的小脸蛋,“真好看!”鱼蛋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把项语嫣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鱼蛋就着项语嫣洗过脸的水也洗了把脸,之后就把水倒到大街上了。
      鱼蛋还拿了几块瓦楞纸皮铺在项语嫣巷子的最里面,又走出把那条毛毯子拿了进去放在纸皮上面,说:“你就在里面睡吧,安全点。”项语嫣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一点的男孩对自己如此的照顾,很是感动。
      项语嫣挪动着步子到毛毯处坐下,而后看看巷子外面,又看看鱼蛋,好奇地说:“鱼蛋,你说,外面那个被纸围着的蜡烛为甚放在那样高啊?还这般亮,真是妙极了。”项语嫣指着巷子外的路灯不解地问。鱼蛋感到惊讶的不是她莫名其妙的问题,而是他注意到了这是项语嫣第一次叫鱼蛋的名字,鱼蛋又些许的满足感。而后鱼蛋才想起没有回答项语嫣的问题,“哎呀,妈呀,你连电灯都没看过啊,你们家那还真是够山的,这是路灯,不是什么蜡烛!”项语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说:“我睡觉的时候,你不许走近啊,至少得保持10尺的距离,不,是15尺!”鱼蛋只好委屈得抱着纸皮什么的往外挪了点,他并不解释,只是他哪里懂得15尺是多远啊。
      夜渐渐深了,鱼蛋那已经有轻微的鼾声传出来了,那小子还真快睡熟,尽管路口还是时不时闪过一辆“战车”。而项语嫣还在翻来覆去睡不着,在这个未曾出现过的城市里,一切都那么恐怖,她想念家了,想念家里的一切。她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父亲是否还安全,是否突围成功了,那时他被那么多人包围着,父亲会不会,会不会……这时项语嫣的眼里满是泪水在打转,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父亲是那么的英勇,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父亲一定会吉人天相、逢凶化吉的,他一定会打胜仗等我回家的……不知不觉,项语嫣在悲伤的念家中睡着了。

      海市蜃楼
      “嫣儿,小心,”在正厅的椅子上坐着的项飞,看见风尘仆仆的项语嫣跑进项府大门还差点摔倒,便急切地站起身关切地说你可回来了,“你这是去哪里了啊?去了这般久。”听见这话,在一旁的项飞夫人马上抬头看,果然看见了思念的女儿回来了,但她还是责备项语嫣:“嫣儿,你此行令我好生担心、好生惦念啊。怎这般不懂事,不跟家里说声就跑了出去?”手还牵着项语嫣的手,不住得看着项语嫣的脸:“瘦了些,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项语嫣好似很对不起父亲和母亲,满是歉意得说:“孩儿的不辞而别令爹娘担心了,你看,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以后孩儿再也不敢再像此番行事了,爹娘放心。”
      母亲松了口气般说:“哎,好生调皮,都是做娘的人了,以后可不敢那么任性了,出去那么多天都没个信的。还是去看看云风和冲儿吧,可是把云风急坏了,云风就在后院陪冲儿耍的很是开心呢,冲儿和云风可真是挂念你!”冲儿是项语嫣和李云风爱情的结晶,已经三岁了,怪聪明伶俐的,活像他那机灵有为的爹——李云风。别说,项语嫣还真是想念冲儿呢,或许每个做母亲的都是这样的吧。于是她跟父母行了个礼就沿着大厅后面的长廊往后院走去了,两老很是满意地笑笑,他们思念的女儿可算是回来了,这会上下不安的心可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冲儿正坐在李云风的肩上追逐一只蜻蜓呢,“爹爹,快,它又飞那边了。”只见李云风拐了个弯,“呀,爹爹,它又拐弯了,这边这边。”这对父子玩得很是不亦乐乎啊,项语嫣看着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出神。“娘”冲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项语嫣,又摇摇身下的李云风,说:“爹爹,看,娘回来了。”“云风,你可是看着点啊,别把冲儿摔着了,”项语嫣看着他们玩耍说,“冲儿,你也是,就不怕累着你爹爹吗?”项语嫣倒是很心疼李云风。
      “爹爹,放我下来,我要去娘那,我要和娘一起玩。”李云风并没有把他们的儿子放下来,倒是一路小跑地跑到项语嫣面前,一副终于把心里的石头放下来的样子,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只是有点心疼地看着项语嫣那稍显清瘦的脸。
      ……
      家人一番亲热后,项语嫣说:“云风,我有点累了,我先进房休息片刻,你与冲儿游戏可否?”冲儿听到这话可不愿意了:“娘,都这么多天没见了,你就陪我和爹爹玩嘛。”冲儿说完这话便拉着项语嫣的衣服不放了。
      “傻孩子,你娘累了,让她休息一下再跟你玩好不好?爹爹陪你玩,”李云风看着满脸倦容的项语嫣又看看一脸不乐意的冲儿,接着说:“要不爹爹拿桂花糕给你吃?”冲儿终归还是个三岁孩子,一听到好吃的还是忍不住的,冲儿在娘和桂花糕面前很不情愿地撒开了拉着项语嫣衣服的手。看着儿子的选择,项语嫣有点无奈,但是她也知道爱吃是每个孩子的天性啊,于是项语嫣笑了笑。李云风抱着冲儿对项语嫣说:“你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吃饭时我再差小桃去叫你。”项语嫣说了声好便回房了。
      项语嫣出去外衣就上床睡觉了,一回到家就无比的放松,这一次项语嫣很快就入睡了。
      “小姐,小姐,起床了,姑爷叫你起床吃饭呢…小姐…小姐。”小桃在叫着项语嫣起来吃饭。
      项语嫣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仿佛这一觉睡了很久,只见眼前的不是小桃,而是一个小男孩,项语嫣马上用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生怕自己看错。但是,她看到的还是一个小男孩,她马上抓紧身上的被子并马上坐了起来,说:“你是谁,怎么在我房内?”
      这时,小男孩说话了:“鱼燕,你怎么了,连我都不记得了,我是鱼蛋啊!我们要起来出去找吃的了。你没事吧?”
      项语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刚刚是在做梦,是啊,她太想家了。这时项语嫣又小声地抽泣起来了。边抽泣还边说“干嘛叫醒我,我都回家了,见到爹娘,见到,见到…还见到表兄了…我想家了…”
      鱼蛋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项语嫣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该出去找吃的了…”鱼蛋有点委屈似的,但是他很能理解项语嫣,因为他刚出来的时候也很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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