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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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刻，正是千家万户坐在自家屋内，与玩了一身汗的孩子，其乐融融地享用飧食时刻。大多数平头百姓都是丈夫、妻子加上二三四个小孩，而稍微有些钱、有些地位的家庭则除了丈夫、妻子外，有姬妾以及许多嫡子、庶子。
同样在晋城，只不过是在城门边一片小树林中的马车上。两名身着月白云锦短襦的少年坐在车头，手中握着马鞭，望着天空的月亮，轻声闲谈。而另外两个同样在望月闲谈的锦衣少年坐在马车尾，每人手中端着盛满酒的耳杯，身边堆满盛酒的漆壶，不过他们分别身着皂色与藕色曲裾衫。
着藕色衫的少年，也就是张大公子张晏，突然转变话题，他那对修长丰盈的长眉紧蹙，语调中满是不解与疑惑：“我说成渊，还有四个月你就要与谢灵万成婚，你——”
“兄弟，别提这件事了，算哥我求你。一想到要娶那石女我就头疼。唉哟，你瞧你瞧，一想她，我的头就疼起来了！”着皂色衫的少年，也就是刘甚，立刻打断对方的话头，一手扶额，痛苦道，然后将耳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晏一边为对方斟酒，一边说：“先撇开其他事不谈，我有一事不解，灵万也算是有资有色，举止优雅得当，与你也能说上话，还精通围棋，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了？”
刘甚斜瞥一眼张晏，漫不经心道：“我看不上她出身谢家，与我刘家可配不上。”
“你少来了，连我家的舞姬都知道你英雄不问出身的人，还看不上人家出身？一直听你喊谢灵万“石女”，我还老是忘了问你为什么，今日明月清朗，我们俩举杯邀月，行乐怅叹，你就告诉兄弟我这名号哪来的？我看你不愿娶人家就是因为这！”
“你小子废话最多，‘举杯邀月，行乐怅叹’，在我面前还搞文绉绉的那一套。行，我告诉你，不过你可别给我宣扬出去。先别管我，你也要顾及对方姑娘家的名声。万一我跟爹娘讲清楚了，不用与灵万成婚，她可是要找其他人家的！”
“行行行，快告诉我！”张晏催促。
“你可知‘石女’原本意思是什么？是说那些无法行房事的女人，因为她们的那个下面完全闭合——你与许多姑娘有过合欢，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刘甚满嘴酒气，凑到张晏耳边，轻声说道。
“啊？难道谢二公子也是那样？”张晏听完一脸惊恐地望向刘甚，睁得滚圆的眼中盈满吃惊。
刘甚不满地直摇头，大声道：“你小子别一惊一乍的，我还没说完呢！”然后他四处看看，又贼兮兮地凑到张晏耳边，继续说道：“两年前我、你、灵万、文常还有其他男男女女一起去采桑这件事你还记得不？”
张晏想都没想就点头，说：“我的第一次就在那片漂亮的桑树林里。”
刘甚点点头，很满意张晏的反应，继续：“那时候我与灵万应该是第一次单独在一起。见你们都各自找地方快活去了，我也忍不住想与她做那事。可谁知她居然不肯！后来听到密密桑林处传来云雨声，我一时忍不住想强行做那事，灵万便从了我，可她居然任我摆弄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时间我的兴致全无。”
“怪不得那次回去你的脸色那么差。我想那是你第一次求欢不得吧！不过说不定是人家姑娘家第一次，害羞地紧呐，你那么猴急，哎——”张晏满脸堆笑。
刘甚郁闷地点头：“那样倒也好了。可事后我多次尝试，灵万对我一点反应也没有，简直就是块‘石女’。我虽非登徒子好色人，可也不能和那样的女人长相厮守，我也是有正常欲望的。”
“正妻只要能为你产下长子便可。如果你欲求不满或者要找令你称心如意□□□□，还可以纳妾。”张晏看上去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你与文常关系那般好，听你说她精通床笫之事，当然不能理解我的苦楚了。你答应文嫦在她有生之年绝不纳妾，我是你同甘共苦的好兄弟，怎么可以纳妾呢？”刘甚又饮下耳杯中所有酒，皱皱眉，将耳杯扔了，拿起酒壶直接对嘴喝起来。他喝得很豪放潇洒，酒顺着他的嘴角流过脖颈、喉结，最后进入他薄薄的一层衣衫内。
张晏目光在刘甚仰起的脖颈间停留了一会儿，立刻想起什么使劲眨眼，道：“我与文常可不仅只有云雨之欢，你可见过比她双眸更璨身段更风骚的女子？你可知道她胸中藏有都少书、学识多少？”
“行行行——”刘甚推推手，示意张晏别再说下去，“已经在我面前说了多少次文常的好，都烂熟于心了。我好歹长你一岁，连个知心的姑娘都没有，你少在这炫耀。”
“你这人也怪脾气，给你介绍的姑娘都不喜，挑肥拣瘦，要么眼角多颗痣克夫、要么手短命苦，颠来倒去这么些年最后只剩下灵万，也怨不得别人。”说罢，张晏朝后一仰，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耳杯，悠哉道，看上去一点也不为好友的烦恼担心。
“我家禁森严，爹娘决不允许我在娶正妻之前与任何姑娘好，你让我怎么欣然接受那些美娇娘？”
张晏大笑，摇头，不信刘甚的话，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立刻表情严肃，问：“我也不与你乱掰那些话了。与灵万成婚之事你究竟怎么想？”
刘甚摊手，一脸无可奈何，说：“无所想。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既为孝子，便尊着爹娘的心愿了。”说完，又高举酒壶，唱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停顿一下，喝了口酒，举头望月，幽幽惆怅集音中：“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人——”
“哟哟哟，快停下，快停下！”听得不耐烦的张晏赶紧大声叫道。
刘甚立刻停止，原本眼中的忧愁立刻变为戏谑：“唱得不好？”
“好。只是一向足智多谋的刘长公子不会如此简单地无计可施听命爹娘吧？”
刘甚一下子坐起，朝张晏勾勾手，示意他靠近。张晏不耐烦地再次靠近刘甚，只听刘甚用极其微弱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不愧兄弟，这般了解我。不过此计你早晚会知，我便无需提早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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