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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一个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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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罗马。
Varia总部。
Xanxus的书房里,尤娜正悠哉的端着杯子喝茶。
“你到底来干什么?”Xanxus说。
尤娜摇摇头笑:“今天不谈公事,我就是来找你聊聊天。”
“那你走吧。”
“Squalo呢?我今天好像没看到他。”尤娜说。
“他走了。”Xanxus有些不悦,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很不悦。
“怪不得这么冷清。你们……吵架了?”尤娜探出前半身,手肘搁在桌子上,满脸“求八卦”的神情。
“唉,”见Xanxus不回答,尤娜叹一口气,掏出一瓶指甲油给自己涂指甲,一边涂一边说:“别装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你喜欢他。”Xanxus刚想说话,她就抢先回答了:“你不知道,你看他的眼神有多……多……”说到这,她顿了顿,好像在思考该选一个什么词来形容,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于是她说:“反正,就是那种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Xanxus不屑的轻笑一声。
“你要是真喜欢他,就不应该放他走。你得刺激刺激他,最好当着他的面勾搭别人。”她把涂完指甲油的手举到面前,自我欣赏。
“他不吃那套。”Xanxus说。心想你说的真轻巧,这要是有用还会变成今天这样么?
“那是你没做到位。”尤娜笑,“刺激人不能只刺激表面神经,要刺激中枢神经,得一针见血才够狠,你懂我的意思吧?”
“什么意思?”
“从心理学上讲,一个人越在乎什么就越怕失去什么,越怕失去什么就越容易失去,这个叫墨菲定律。你觉得Squalo最在乎什么?”循循善诱的语气,尤娜不去当巫婆都可惜了。
Xanxus陷入了沉默。
Squalo最在乎什么?他以前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Squalo不是贪图权势的人,也不是守财奴,生活上似乎也没什么偏好,也没有听他说过喜欢什么,Squalo就是那种把自己往完美发展的人,就像一个水桶,一个没有短板的水桶,把水倒进去他就只会把那些木板一起加高,你想找一个矮一点的缺口把水泄出去,门都没有。Xanxus这么一想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Squalo。他突然觉得Squalo活的很累,不知道他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活的很累?
“……”Xanxus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才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你笨啊!我都这么暗示你了你还想怎么着?他最在乎的不就是你么!
“我要是说他最在乎的是你,你信不信?”指甲晾干了,尤娜把那瓶指甲油装好,放回包里。
“不信。”对方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就知道你不信。”尤娜说。然后她抬起头,直视Xanxus的眼睛,笑着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输了,我只要克洛诺斯的一份秘密文件,我相信你能弄的到。如果我输了,”她又笑道,“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想做的任何事,当然,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Xanxus认真的看着她,确信她不是在开玩笑。
尤娜的这个赌注下的非常大,所谓的在能力范围之内,可以大的离谱,也可以小的离谱,大到你可以要她把美第奇家族的产业都送给自己;小到你可以让她当着所有部下的面学一声狗叫。
“好啊。赌什么?”Xanxus接受了。
尤娜诡异的一笑:“我们来演场戏吧,我们就赌他对你到底有没有感情。”
“怎么演?”
“周六是彭格列创立日吧?各家族应该都会有人来。”尤娜说,“老在罗马都腻了,我跟九代商量过,他说今年去米兰办,正好我在米兰有一家夜总会。到时候我可以用九代的名义邀请他。”
“他不会去的,谁的名义都没用。”Xanxus不屑的笑,“你用枪抵着他脑袋都没用。”
“他会,”尤娜笑的很狡黠,“他一定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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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
Squalo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看看窗外的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他慢吞吞的爬起来拿手机。
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大晚上的,谁这么烦人啊?
Squalo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好。”Squalo说。
“您好,请问是Squalo先生么?”对面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话很客气。
“我是。”Squalo说,“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Medici家族的尤娜小姐的秘书,我家小姐有事情托我向您禀告:她说,她想见您一面,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您说。地点在朗斯克大街,雕刻时光。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小姐说您可以自愿决定接受或不接受。”话语自始至终带着一股官腔,一看就是经常被采访的那种。
“……好,帮我转告她我会去。”Squalo说。
“一定。很抱歉,深夜打扰您休息,祝您晚安。”男人说完,挂断了电话。
Squalo见过尤娜几面,这个女人很有领导才能,但是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跟她有什么交集,也想不出尤娜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自己,Squalo之所以答应,是冥冥之中觉得她也跟克洛诺斯有关,或者说是跟那个假戒指有关。Squalo看了一眼那个假戒指,Dino找人做了一个密封的小玻璃盒,把戒指放进去,再抽空里边的空气,就成了一个真空罩,因为真空不能传声,所以就算那里边有窃听器也没有用。Squalo留着这个戒指,就是为了能从中得到一些什么。
毕竟一切总要亲自看看才知道,这么想着,Squalo把手机扔到一边,突然觉得很累。他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之后居然会引出这么多事端。然而到了现在,自己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生气,自己一开始离开的理由、目的,都已经变的模糊不清起来。就好像一条从原点出发的船,以为自己走的是一条直线,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航道,但固执的不肯回头。
像是一只受过伤的刺猬,把自己的柔软藏起来,把尖刺对着外面的世界,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渐渐的,没有谁再去接近刺猬,因为他们不想被它尖利的刺扎伤。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刺猬失去了怀抱,失去了爱它的人,失去了爱的勇气。
于是这只刺猬对自己说,我是被逼的。我没有办法才这么做。我不能因为我受到伤害而牵扯到你们,我也不想看你们为我伤心而伤心,所以我宁愿自己去伤害你们。让你们觉得我变了,都离开我,这样我再受伤的时候你们也就不会被牵连,所以我到最后只能选择自己伤害自己。
多么可笑的逻辑!
破天荒地,Squalo做了一个梦,他很少会做梦。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好像有一黑一白两个人在吵架。好像是在一个小房间里,像是审讯室的那种房间。房间正中摆着一把椅子,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白色的人坐在上面,黑色的人双手抱胸,站在他对面。
“你爱他吗?” 黑色的人问白色的那个,白色的人回答:“不知道。”
“那你还恨他吗?”
“恨。”
“你还讨厌他吗?”
“讨厌。”
“你还记得为什么会恨他讨厌他吗?”
“……”白色沉默了一会,说:“原因太多了,记不清。”
黑色的又问,“既然你不记得,那为什么还要恨他讨厌他?”
“不知道。”白色人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你喜不喜欢他?”黑色人不依不饶。
白色人的情绪突然很激动,喊道:“不知道,你不要问了,我说了我不知道!”
“那好,我们换个问题,”黑色说,“你还记得他的生日吗?”
“记得,10月10号。”这一次白色人回答的很干脆,情绪也稍稍平缓下来。
“他最喜欢什么东西?”
“枪。”
“他最喜欢吃什么?”
“肉。”
“什么肉?”
“牛肉。”
“他最喜欢喝什么?”
“酒。”
“什么酒?”
“什么都有。”白色人此时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了,说话恢复了正常。
“最常喝的是什么?” 黑色的人颇有一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龙舌兰。”
“那他喝醉了喜欢做什么?”
“他不会醉。”
“很好,”黑色人说,“那么请回答我,你口口声声说不爱他,不喜欢他,甚至恨他讨厌他,但是为什么这么了解他?”
“我……”白色的人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问出这种问题。
“现在还有最后三个问题,诚实地回答我,”黑色人说,“一,你记不记得他对你的好?”
“他没有对我好过。”白色的人这次回答的非常迅速。
“他有。”黑色的人说。
“他没有。”
“他有。”
“他没有!”
“为什么没有?”黑色的问。
“他没有,就是没有,”白色的人摇头,喃喃的说,“他从来不对我好。你已经问了两个问题了,还剩最后一个。”
“其实你记得他对你的好,只是你不肯承认。”黑色的人说。
“我不记得。”
“人类都是这样,有些时候,只挑选记忆中坏的事情去念念不忘,好的事情都当它从未发生。然后一边用自己的错惩罚别人,一边怪罪都是别人的错。”黑色的人说,“其实你很矛盾,你不知道哪种感情才是正确的,你也不善于处理这种矛盾的关系,最后让它激化,变成不可化解的心结。”
“我没有。”
“不,你有。”黑色的人笑,“他对别人是什么态度,对你又是什么态度,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明白。如果他真的不对你好,他就不会跟你上床。”
“呵,跟他上过床的人多了,又不止我一个。”白色的人嘲笑道。
“看吧,你在妒忌。”黑色的人说。
“我没有。”
“你从刚才起就只会说这一句话。”
“我为什么要妒忌?”白色的人反问。
“你妒忌他跟别人上床,你怀疑他对你的感情,你不信任他。”
“真可笑,我没那么下贱。”
“我没说你下贱,你会妒忌说明你还是在乎他。好了,说了这么多,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黑色的人收起笑容,严肃地对白色的人说,“现在你对他是什么感情?”
“……我不知道。”白色的人说。
黑色的人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尽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不要再骗自己了。”
黑色的人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白色的人自己一人呆坐在那里。
没错,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这不假。
可是面对感情,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再帮你。